龍淵交好了醫藥費,正要前往觀察室的時候,封子祥就帶着幾人緩緩地走來了。他那肥胖的身子每走一步都在晃着肥肉。身後緊跟着兩個高大的漢子,皆是華夏人,但也是一胖一瘦,另外還跟着一個女人,卻是龍淵昨天剛見過的女博士,徐雅靜。
“龍先生,不知你朋友情況怎麼樣?”封子祥趨步走了過來,向龍淵拱了拱手。
這讓龍淵有點兒不適應,卻是點了點頭,“總算是命大,搶救過來了。”
“那就好。”封子祥應了聲,又盯着龍淵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怎麼惹上了阿里斯公司,但這些所謂家族公司的後繼者爭奪本來不應該牽扯進去。”
就連古代的大臣都知道在太子之爭的時候明哲保身,更何況龍淵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只是一些事情牽連到了。”龍淵也不打算解釋什麼,苦笑了一聲。
徐雅靜撇撇嘴,“不管怎麼樣,今天你還是要好好感謝我的。”
龍淵愣了下,又皺了起眉頭,“是你請動了封老闆吧?”
“那是。”徐雅靜笑笑,倒也沒有多少得意之色。
封子祥道:“這個丫頭現在是我們洪門正在考覈的弟子。”
龍淵怔了怔,沒有說話,卻是看了眼徐雅靜,不知道她這個女孩子怎麼會選擇加入洪門,畢竟洪門不管名聲多好,卻都畢竟是一個幫派系組織,雖然不算是黑社會,但讓龍淵來選擇也不會加入這種組織。
洪門,創立於清朝康熙年間,是專門反清的一個組織,也有傳說是由天地會、紅花會等數個反清組織聯合起來的,當然老大並不是陳近南,他只是軍師而已。往後隨着清政府的打壓無處不在,洪門轉輾流往南洋等地,後則是到了美國,在這兒站穩了腳根,時至而今,已經是一個龐大而嚴密的組織了。雖然洪門的總部並不在舊金山,而是位於夏威夷的檀香山(火奴魯魯),但這依舊存在着一個堂口。唐人街的洪門在外人看來很是神秘,但其實很多人都明白,這兒是由洪門照看着。
封子祥一眼就看出了龍淵眼中的不理解,也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擺擺手,“龍先生對我們洪門有許誤解也是正常的。”說話間示意龍淵邊走,他的手下都拿着些水果和鮮花,自然是來看望正主。
龍淵也是微前一步,緩緩地走了起來。
只聽得封子祥繼續道:“龍先生也是高材生,可知孫文.革命一段?”
“知道。”龍淵點了點頭,“一些史書上有受洪門的幫助。”
“不錯,但也不完全正確。可以說沒有我們洪門,就沒有孫文的革命。”封子祥講話還是很霸氣。
龍淵沒有答話,畢竟這一段龍淵雖然學過一些,但並不是很清楚。
封子祥微嘆了口氣,“可能在外人眼裡,我們就是組織嚴密的黑社會,但並非如此,可以說在我們洪門基本上沒有什麼欺壓他人的事情,相反對於華夏人我們都是本着良心去幫助。”他頓了下,“畢竟不管我們的國籍已經是不是華夏了,但流趟的還是華夏血脈。”
龍淵點了點頭,“是。”
但他心裡卻是想過了另一事,或是這些人的子孫會是如此想的嗎?
就像是久不回鄉的打工人,回老家的時候也會感覺到陌生,更何況已經在外地買家遷了戶口的呢?上一輩還有着老家情,但是後幾代會淡出水來。
不過這些龍淵卻只是在心裡想一想,並沒有講出來,有些事情徒惹無趣。到了房間,徵求了醫生的同意之後,這才遠遠在在外室裡看了一眼。
從玻璃望去,秦素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昏迷着,依靠着氧氣呼吸。
封子祥微微點點頭,“你的朋友確實很幸運,當然她也很勇敢。”
“是啊。”龍淵也是愣着長嘆了一口氣。
徐雅靜招呼兩人將心意放在了一側,又道:“龍淵先生已經是訂婚過的人,這一下只怕又是心有牽掛了吧?”
龍淵眉頭輕皺,看了眼徐雅靜。
封子祥輕咳了一聲,“雅靜啊,你雖然是學心理學,但有些時候不要隨意去談論他人的心意。”
徐雅靜吐吐舌頭,安靜的不再說話了。
龍淵又嘆了一聲,“其實徐博士說得不錯。我這個人總是太糾結,太過於自信了,卻反而老是迷失自己。”
封子祥轉了個話題,“看樣子你這朋友還得在美國療養上一陣,不知道龍先生現在有沒有住處。”還在那酒店住卻也是太危險了。
“不住酒店的話,舊金山這兒還沒有去處。”龍淵淡然地笑笑。“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要回國,畢竟華夏那兒也有不少事情要處理。”
封子祥點點頭,“龍先生年紀雖然輕,但不知道是做什麼生意?”
“暫時在華夏開了一個醫藥公司而已。”龍淵有所保留地道。
“醫藥公司麼?”封子祥微負着手,沉吟了會,“如果有機會,希望我們之間也有合作。”話畢,封子祥伸出了一隻手。
龍淵也是和他輕握了一下,“好。”
“其實我這人也信緣分,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與衆不同。”封子祥嘴角一撇,輕聲讚了句。
龍淵好笑地道:“看樣子,我這人還是很有氣質了?”
“不錯,是一種氣質。”封子祥鄭重地點點頭,“雖然你平常的時候是摒住了氣息,但還是透漏着奇怪的氣場,這種內家功法我閱遍華夏武學,也未曾見過。”
“當真是天下武學你都閱遍?”龍淵轉過了頭,帶着絲笑意。
封子祥輕咳了一聲,“只是一種比喻嘛。”
龍淵稍微散發了絲古無極功的氣息,並在身體中緩緩運行着。他如今太極也是差一點大成了,對於無極功的掌握更是爐火純青。
但封子祥細細地感受着卻是依舊皺着眉,“難道是古無極功?”
“不錯。”龍淵讚賞地道。
“據我所知,現在華夏知曉古無極功尚在世的人只有兩個人,一位是武當的靜秋道長,另一位沒有名字,二十年前曾經出現過。”封子祥慨然地道。
龍淵聳了聳肩,“可惜啊,我的並非師從他們。”
“不可能!”封子祥很決然地道,擺了擺手。
龍淵輕笑一聲,“或許你不相信,我的學自知秋道長。”
封子祥輕搖搖頭,表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哎,畢竟不在華夏太久了,華夏古武界卻也是變化了不少。”
龍淵沒有應聲。
封子祥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道:“龍先生,我這添爲東道主,也給你們準備了一間房,如果在美國停留的話,可以在這兒住下,放心安全得很。”封子祥拍了拍龍淵的肩膀,又轉頭看了徐雅靜,“鑰匙在雅靜那兒,由她帶你去。”
徐雅靜點了點頭,“封執堂,您請放心。”
封子祥又稍微寒暄了幾句,這才負手離去,走得還是很慢,似乎是走不動路一樣。
人一走,龍淵就安靜了下來,坐到了椅子上,也是稍微小憩了起來。
徐雅靜站了會,很是無聊,便將手機號碼寫了份,遞給了龍淵,“龍淵,有事就打這個號碼吧,還有把你號碼給我。”
龍淵看了一眼,掏出了手機信手就撥了過去。
徐雅靜聽到了手機鈴聲,也是點頭掛掉了,“好了,我待會兒也要去上學了,中午再聯繫吧,我帶你去看下那房間。”
龍淵點頭,伸手搖了搖,“不送了。”
龍淵這會兒也確實沒有多少心情,而是在這兒等了起來,秦素的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觀察室裡監測着她的情況,一切都很穩定。
龍淵從上午坐到了快到中午的時候,秦素這才醒了過來。龍淵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她的睫毛輕輕地一動,而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冰冷的儀器總是會讓人感覺不舒服,當然還有孤獨。
龍淵第一時間按下了鈴,通知醫生的過來,自己也是走到了玻璃前,奮力地指着自己,因爲隔音,龍淵沒有辦法將聲音傳遞進去。
不過秦素也是級緩地偏了偏頭,眼睛很艱難地看到了龍淵,看着他那着急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手舞足蹈地也是輕笑了一聲,不過笑卻牽扯了神經,讓她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只好向龍淵眨了眨眼睛。
龍淵自然是明白,重重地點了點頭,這會兒他的心裡也是開心得很,畢竟是她爲自己擋下了子彈。
不一會兒,醫生便來了,查看了監測也是比較正常,再一次地交待了龍淵一些注意的事項之後,便打開了門,觀察還是要再觀察的,卻是允許家屬進去了。
龍淵腳步微微有些沉重,走到了牀邊,勉強地笑了笑,“好了,總算是沒事了。”
秦素眨了眨眼睛。
這會兒醫生又近距離地查看地一下,又道:“你現在情況還不錯,好好保持,一天後就可以去普通的病房休養一陣子了,不過這一天還是少說話,情緒要好,你的傷口很敏感。”
秦素自然是應了下來,雖然不能安心說話。
白人醫師記錄着些數據,“你這男朋友很不錯,就是不夠幽默。”
龍淵無語地白了醫生一眼,不再理會他。
秦素的嘴角維持着微笑,此刻的心情卻是安靜極了。
傷口在肺,秦素吃東西也不是很方便,需要醫藥這邊輸液補充營養,龍淵也就沒有準備什麼流食一類。
等到中午的時候,徐雅靜就打了電話過來。
但龍淵這會兒哪兒會去看,隨意地推掉了,現在他還真不想去外面住,就醫院住多少。
秦素安靜地聽着龍淵打着電話,也是滿心的歡喜。
龍淵就這麼安靜地陪着秦素自己講一些話,天南地北的,當然還有一些自己在系統空間之中學到的東西,等到晚上的時候,龍淵就打算好了和秦素一起進入個人空間,因爲在空間裡,只是精神沒有事並不會因爲槍傷就感覺不便。
徐雅靜也是知道勸不了龍淵,在晚上的時候又來了電話,可是還是叫不動龍淵,便也放棄了,畢竟她也不可能強逼龍淵外面住不是。
然而,晚上的個人空間之行還沒有實施,龍淵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一回不是徐雅靜了,而是來自國內的鳳依依。
龍淵估摸了一下時間,知道華夏那兒正是上午。“依依,怎麼……”
“龍淵,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鳳依依的聲音着急而又有些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