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龍淵帶着人回到了家,戴琦就有些害怕地不敢上樓,不過正要下樓來的龍凌看到了她,在愣了幾下之後也是板着臉說了幾句,戴琦這才低着頭上了樓。戴月秀在剛見到戴琦的時候也是有些吃驚,她可不曾想龍淵這麼快將人給找了回來。
不過龍淵父母也沒有責罵戴琦,戴月秀看到戴琦那已經微有規模的肚子,輕嘆了口氣,拉着戴琦去一旁說悄悄話了。
龍凌則是在廳子裡看了一眼龍淵,輕問了聲,“你們不是去鳳鳴山了嗎?怎麼把人找到了?”
“也是碰巧吧。”龍淵也沒有細說。
龍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把你大舅打個電話。”
龍淵搖搖頭,“先等等吧,晚上我們再做一做她的思想工作。”按龍淵的想法是最好去打掉孩子,一來戴琦還小,這麼早當了媽媽即便是考上了大學也沒有辦法去讀,這輩子也就是高中學歷了,不僅如此廖海濤這樣的人不太可能真的會爲戴琦犧牲自己的幸福,即使他同意了,廖誠清也不可能會同意。這樣一來,戴琦又怎麼辦,帶着孩子都不好嫁人了。
龍凌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雖然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但龍淵一家人都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讓戴琦難堪,在吃了一個挺喜慶的飯之後,戴琦也是坐到了沙發之上,面對着龍淵一家人的政治教育。
“琦琦,我先說一句總的,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沒有意見,只是你也是成人了,要爲自己做的決定負好責。”龍淵負手於胸,淡淡地道。
戴琦點點頭,“表哥,我知道的。”
龍淵面無表情地道:“最好的一個辦法是,打掉孩子,廖海濤這人給不了你要的生活,你還年輕,沒有了孩子,還可以高考,可以還有好的將來。”
戴琦輕咬着嘴脣,摸着小肚子,還在掙扎着。龍淵並沒有像她爺爺奶奶那樣打罵,不由分說地要她去打掉孩子,而是細細地分析着利弊。
“當然,如果你實在想要孩子,也可以,但面對的問題是生孩子了,高考即使可以去考,但大學也許上不了。有了孩子後,你自己的以後也不好嫁人了,你自己心裡其實清楚。”龍淵看了一眼白雪,又道,“你的同桌白靜也有過他的孩子,不過她打掉了。”
在當初大廳不說,是因爲場合不適宜。但如今講出來,是因爲龍淵需要戴琦做一個決定。
戴琦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沒有多少驚訝,“這話我已經知道了。”但神色多少有些落寞。
戴月秀也輕嘆了聲,“琦琦,我們畢竟不是你父母,也沒有權力一定要求你哪樣。如果你做了決定,我們也好儘快幫你一些。”
龍淵過不了幾天就要再回京城,他一回戴琦這事還又真不好解決了,現在龍家這頭還真沒有哪個當了大官的親戚,也只有龍淵在官場上認識的人多一些了。
戴琦撫摸了會肚子,哭泣道,“表哥,你要是早一個月回來多好……現在我都已經感覺得到孩子的心跳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四個月感覺到孩子的心跳,倒不太可能,或許是戴琦的一個心理上的作用了。看着肚子一點點大起來,總會感覺有生命在裡頭。
龍淵點了點頭,“話我都說得很清楚,你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我們也不再多勸什麼,能幫的表哥會盡量幫你。”
白雪也是輕嘆口氣,在這個時候,她是無論勸與不勸都開不了口。
戴琦輕聲泣着點了點頭。
龍淵這時候拿出了電話,打往了大舅。
“淵子啊,我現在正在回來的車上,人找到了嗎?”畢竟是自己女兒,戴盛林雖說是不相認,但終究是氣話,在知道情況之後經過了一天的思考,還是決定回家來,此時離安源已經只有一百公里不到。
龍淵看了一眼有些顫顫發抖,緊低着頭,雙手抓緊了衣襟的戴琦,沉默了會,道:“大舅,人已經找到了,在我們家裡頭。”
“……”戴盛林在那頭許久沒有說話,但一說話的時候,語氣都微微有些哽咽,“她,還好吧?”
“嗯。”龍淵靜靜地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戴盛林喃喃道。
“大舅,琦琦決定把孩子生下來。”龍淵緩緩地起了身,走到了陽臺處,這兒有些話說起來也方便一些。
戴盛林卻是堅決地道:“不行!”
“大舅,你聽我一句。”龍淵見戴盛林語氣堅決,也是忙道,“琦琦對孩子看得太重,即便是做了手術,也怕是會有心理陰影,對身體和心理都不好,她既然已經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只要不是邪路,我們管束得越緊,她的反抗心就越強。她現在這樣個子,可是經不住逼的。”
戴盛林在那頭也是沉默了起來,“可,淵子,你要知道她現在纔不過是十八歲,她以後怎麼辦?你也知道,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娶她!”講到最後,大舅的聲音都有些憤怒和沙啞。
龍淵重重地應了一聲,“我知道。大舅,任何選擇都是有利也有弊的,但琦琦選擇了這一條路,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很倔強。既然如此,在對待孩子上何不依了她的想法。至於往後能不能再嫁人,也是需要看她自己了,正如今天她的選擇一樣。”
操心再多,兒女終究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活法。
“唉,你說,她怎麼就會做這種事!她一向都很乖巧,要是沒這回事,多省心……”戴盛林長嘆口氣。
龍淵苦笑了一聲,“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往回假設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是啊,她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啊,我也管不了她了。”戴盛林有些無奈地道。
龍淵見戴盛林無奈地同意了,便道:“大舅,外公外婆情緒都比較激動,我怕琦琦回去了也過得不好,要不就讓她暫時住我們家吧,和我姐也有個伴,我媽是過來人,在照顧孕婦上還是有些心得和細心的。”
“唉,我就快回來了,我回來再細說吧,我這會兒也是心亂得很……”戴盛林長嘆了口氣,又說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龍淵這時回到了廳子裡,這些人都盯緊了龍淵的表情,可龍淵的表情卻是很平淡,“大舅已經同意了。琦琦生孩子前就住我們家吧。”
戴月秀倒沒有什麼意見,這會兒他們家庭也比以往寬裕了很多,多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問題。“也好。”
戴琦這會兒站了起來,“表哥,謝謝你。”
“不用謝我,我只願你將來若是後悔的話不會怨我。”龍淵擺擺手,心裡頭也有是有些沉重,話說罷,便帶着白雪回了房間。
回到了房間,白雪也見龍淵臉色沉重,也是挽着他的手臂,輕聲勸慰道:“我們已經做了我們能做的事,沒有必要太過於自責。”
“也並非是自責,只是有些感慨,現在的女生早熟了很多,明明她們沒有能力承擔後果的事情爲什麼要做?”龍淵輕搖搖頭,將白雪輕摟在懷裡,看着前方有些不解。
白雪一手輕輕地撫着他的胸膛,“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這些事情我們就沒有能力管得過來,”
龍淵笑笑,“也並不是說想管,只是在想現在的學生都這樣了,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又是什麼情況了呢?”
“反正我們的孩子不會這樣。我們會好好教育好他的。”白雪微微一笑,有些嚮往。
龍淵摟着她輕輕搖晃了起來,“是啊,一定要教育好。人這一生終究是短暫的,生不帶來,死不帶走,能夠一直持續的只有自己的血脈後代,兒女的教育比什麼都重要。”
“嗯。好想我們也有個孩子呢……”白雪輕聲感慨。
龍淵一聽,輕笑着將白雪壓在身底下,親了一口,道,“那我們要不要試試?”
“別,現在太早了。”白雪忙道,說說而已,真要是搞出了孩子來,兩人的事業都要緩下來,這才只是剛剛起步,龍淵都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倘若因爲孩子的問題讓龍淵五年後沒有辦法活下來,白雪都要自責死。
因爲只有三間房,所以這天龍英也沒有辦法,先行去三樓的二叔那兒擠一下,等明天龍淵回了京城,房間便能夠空出來了。至於暑假,龍淵一來也很少會回來,二則等那時候四樓已經裝修好了,並且還裝有了空調和隔熱,倒也不怕暑假的時候頂樓熱了。
戴盛林到安源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龍淵接到了他的電話便去將他從車站接送了過來。
父女兩人也是終於是見面了。戴盛林的心情很複雜,而戴琦則是更多的害怕和不安。
“琦琦,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離家出走,你這樣讓我和你媽擔心,又是傷心。”最後還是戴盛林輕嘆了一聲,也沒有責罵出來。
戴琦忙不迭地點點頭,“爸,是我錯了。”
“你知道錯在哪兒嗎?”戴盛林苦笑地問。
“我不應該和海濤……”戴琦低着頭,卻講不出口來。在當初的時候她也沒有想過會選擇這個叔叔級別的男人,但口燦蓮花的他又感情和鮮花的攻勢讓剛露情竇的戴琦給俘獲了,再加上戴琦從來品嚐過的纏綿快樂,自然就輪陷了下去。
戴盛林搖搖頭,“你錯在不該接觸這些社會上的人,我也不和你爭論那個男人是否真心的問題,就是你和他在一起怎麼保證將來你都沒有思考過。他的父母你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見過我們,你怎麼能夠輕易將自己交給別人?若非你有了孕在身,我今天都會打你個半死。”
戴琦微微後退了下,都不敢看戴盛林了。
“真打算把孩子生下來?”戴盛林看了眼女兒那大起的肚子,也是一臉的不忍了。
“嗯。”戴琦輕輕地點了點頭。
戴盛林閉上了眼睛,“我也隨你的意願,但是那個人你不能夠和他再有瓜葛。”
“爸!”戴琦多少心裡頭還有些念想,如何肯聽他的。
龍淵在旁笑道:“大舅,琦琦已經答應了我,廖海濤一天不辦和他老婆的離婚證,琦琦一天不準再見他。”
戴琦點了點頭。倘若廖海濤真心不打算辦這事,戴琦也會死心的。她還不至於喜歡上當別人的小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