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西行去,竟是越發的荒涼,連生物都開始慢慢的稀少。地上的沙塵也開始慢慢的變得不一樣,越往西,越接近於泛着冰冷的光澤的堅硬的顆粒。大風颳過,卻無半粒塵埃揚起,反倒是蛇九覺得到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倒是沒有必要把自己遮的如此的嚴實了,拖去了身上的裝束,重又用圖騰之力幻化出衣服來穿着。脫去的裝束的蛇九大呼舒服,畢竟,沒有誰沒事願意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而用圖騰之力幻化出來的衣服就相當於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又如何能感到不舒服?
蛇九倒也不故意的讓圖騰之力幻化出來的衣服貼在身上,而是任由狂風將衣袂吹起,這樣似乎反而感到別有一番味道,只是,似乎更多的是短短的時間內自己多出來的滄桑,或許是自己太過做作,但是不得不否認,自己開始慢慢的喜歡上這種感覺。
“爽吧。”
淡淡的聲音順着狂風吹進了蛇九的耳朵,聲音很淡,但是隨着狂風飄來的時候卻又讓人感到這淡淡的聲音在風中是那麼的不可動搖。好強!蛇九心中暗驚,自己身爲圖騰擁有敏銳的感知力自是不消說竟然有這樣的存在,在對自己說話的時候自己方纔察覺到對方的存在,那麼,對方的實力又該強到何種程度?蛇九不敢想。不管是否是友,但願非敵。蛇九臉上驚訝和心中的驚訝一般也僅僅是一瞬,蛇九順着聲音飄來的方向轉過了頭,臉上無波,眼中,也是無波,只是淡淡的看着這個不知何時出現的人。這個人,無論是其外貌還是其氣勢,都很平庸,只是,平庸的有些讓人無法遺忘而已。蛇九隻知這世上的人論心境,分爲三種,第一種也就是最次一種是本人很平庸,其氣勢也平庸,讓人很容易忽視,當然這樣的人是否忽視倒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第二種也就是中間一種是本人並不平庸,而其氣勢也是鋒芒畢露,讓人不容忽視,而這樣的人,的確是不容忽視。第三種也就是最上一種是本人並不平庸,但是其氣勢卻很平庸,同樣讓人很容易忽視,只是,忽視這樣的人,必當付出代價。只是,蛇九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氣勢平庸的讓人無法忽視的人,而此人,不消說的本人並不平庸,那麼,這個人,又是怎樣的一個奇人呢?
“是很爽,就是不知道你是誰?”
蛇九並沒有放在心裡去暗暗的思索對方究竟是何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是偶然還是必然,因爲蛇九知道,有些時候,揣着明白裝糊塗玩心理太極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看着蛇九淡然的樣子,那個人沒有絲毫的掩飾自己的訝異。
“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孩子。這西邊如此荒涼,雖然你這個孩子不管是從哪個方面,實力也好,心性也好,都很不一般,但是跑到這麼荒涼的地方幹什麼?”
“找人。”
“找人?我倒是在這裡待了不少的日子,沒見過有什麼人從這裡經過。既然是找,你必是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何方,大概,是你找錯地方了?”
找錯地方了?對於那個人的話蛇九倒是很相信,不知道爲什麼蛇九對這個人的話並不想懷疑,可是,萬一……其實明明這個人想要爲難自己,以這個人深不可測的實力是不需要玩手段的,而蛇九更是相信,以這面前這個人的性子,又擁有了這等的實力,大概是不屑於玩手段的,可是隱隱的,蛇九卻不由得在心理有一點戒備,而這一點戒備並非其他,而是蛇九在這並不長,經歷的似乎也並不算多的時間裡,自己卻是懂得了太多。蛇九已經不敢再輕易的像相信牛鬥那般輕易的去相信誰,哪怕,當再一次,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牛鬥。當然,對於自己已經信任的牛鬥,自己倒是也不會先放下自己的信任用現在的自己的目光審視一遍再去信任。還好,那個時候遇上的是值得信任的牛鬥。若是放在現在,又有誰能夠輕易的讓自己信任,若是放在現在,再遇牛鬥,恐怕自己也未必會多出一個大哥來,或許依然只是一個人孤獨的奮鬥。即使蛇九明白,成大事者,該信任的時候就得信任,可是,蛇九不敢。明明沒有經歷過背叛的自己卻不敢去信任,是看透了世間的冷暖吧。怪只怪自己的悟性太高,這麼少的經歷卻能夠讓蛇九看透世間冷暖,一斑而窺全豹,蛇九甚至還沒有找到,莫說被背叛,自己經歷過的背叛又在何方。而僅只是看到了人心的險惡,僅此而已。蛇九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個流民的頭領,若是沒有那個流民的頭領,其實自己和大哥至今也不必如此狼狽而小心翼翼,大哥更不至於不知道現在逃往何方。只是,那個流民的頭領,終究死的太過悽慘,也是自找而已。
“也或許,是你沒注意到而已。”
蛇九依然淡淡的說道。從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蛇九不知道,自己的固執和牴觸是否會觸怒這個不知道其身份,不知道其目的的來歷不明的高手,但是蛇九依然想要堅持,說不定,自己的大哥偏偏經過的就是這裡。雖然說自己的小心謹慎和對別人的不信任都是爲了更好的生存,可是,再怎麼爲了生存,也重不過自己的大哥。雖然自己這樣儘管謹慎但是卻又固執的性子,如若再多出幾個這樣的高手,再和與自己有仇的有那麼一點關係的話自己未必活的到找到大哥的那一天,可是經歷過滅族的蛇九同樣的明白。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樣,明知即使再怎麼護自己,不容留下活口的擁有者敏銳感知的圖騰獸們一樣會殺了自己,可是依然義無反顧的想要護着自己。只是,自己的命運竟是莫名其妙的好,向來擁有者敏銳的感知的圖騰獸的感知竟像是失靈了一般,自己通過一劫,也算是……對自己的父母的亡靈的一種安慰吧。如若人有亡靈,蛇九必然要讓父母的亡靈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個最強的存在,爲自己的部族復仇,重振蛇氏部落。
“你不信我?既然你不信我,那麼我就跟着你去西部看一趟就行了,若是真沒有,至少證明我沒有騙我。”
那個人並沒有惱怒,僅只是帶着一點生氣,只是這生氣和這個人所說的自己的要做的舉動,在蛇九看來,怎麼着竟也都有一絲孩童氣,原來,面前這個年齡不知道幾何但是定然比自己的大的人竟然比自己還要多幾分孩童氣,不過,自己貌似早已經沒有孩童氣息了吧,不是沒有,而是不敢有。蛇九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暴戾來,既是那些圖騰獸們和信仰它們的部落中的子民,剝奪了他作爲一個孩子所該擁有的一些東西,那麼,自己也必要用同樣的血腥來剝奪那些部落的子民的孩子的這些東西。這已經隱隱有些背離了蛇九一開始的初衷,於一開始的蛇九來說,蛇九並不想有太多的血腥,復仇,重振自己的部落,僅此而已,只是,現在,對於這兩個簡單的目標,蛇九竟爲此蒙上了一層血腥。蛇九的眼光掃過面前的這個人,這個人在方纔自己的暴戾的時候面上竟然有着一絲驚懼,可是驚懼之中,竟然隱隱有着一絲,依賴?究竟是怎麼回事,蛇九暗暗的皺了皺眉,收回了自己的思緒。
“隨你,你想跟,便跟着。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感到蛇九心中的暴戾消失,那個人的驚懼也消退而去,像是一個剛剛看過家長生氣而現在家長消氣後的孩子一般,臉上竟然有着由衷的開心。莫非,面前的這個人竟是不會隱藏自己的感情的人?可是,這個人對自己表現出這麼的表情,未免也有些讓人想不通?想不通,便不想了,帶着這個人又如何,該小心的時候得小心,有時候的小心卻是多餘的。若是自己連帶着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邊都需要小心的話,自己的小心真是有些多餘了。有時候在敵友不分的情況下,當你實在不知道什麼人是可以不小心的人的時候,那麼你直接將很輕易就有能力對你做任何事的人劃入你可以不小心的人的範圍,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就憑他們的能力。也或許,他們因爲無聊會這麼做,可是說句或許聽起來過於消極被動的話,如果對方真的想要那麼做,你亦是無可奈何。
“鴻鈞!我叫鴻鈞!”
鴻鈞竟然開心的鼓着掌圍着蛇九轉圈到。蛇九除了無奈,也只能是無奈。不過,聽鴻鈞先前說,他在這裡待了也有不短的時間,那麼,鴻鈞,又是否知道,再往西,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