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濃郁的哀傷的氣息,諸葛琴想不感受到都不可能,而且在蛇九的身上的這種哀傷的氣息中,諸葛琴還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委屈。是的,委屈,有些人的委屈會在自己的長輩尤其是父母面前表露出來,有些人的委屈會在同齡人面前表露出來,但是諸葛琴幾乎可以確認那樣的氣息就是委屈。
儘管一直以來諸葛琴因爲蛇九的外貌而將蛇九判定爲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當然,諸葛琴的判定也沒有什麼錯。可是諸葛琴很明白,就算是自己將蛇九判定爲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但是蛇九和自己那種疏遠的感覺卻不是憑着自己對蛇九的判定就可以改變的。自己依然還生活在孩子的世界中,充其量自己也只是一個懂事的孩子而已,而蛇九,卻已然生活在了大人的世界中。蛇九所做的一切和大人一般的老練甚至比大人還要老練。
蛇九在面對大人,甚至是一直被自己當做山一般的不可逾越的存在的父親的時候,都讓人產生一種錯覺,蛇九是在俯視,那種淡漠的那個就像是人類看着螻蟻那般的不在乎,那樣的俯視沒有感到蛇九的高高在上,卻能夠讓人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可有可無。可是,就這樣一個人,竟然會有委屈的感覺?
“回去吧,你出來這麼久,你父親肯定會着急的。至於你的那個問題,蛇死了圖騰未死。”
蛇九感到了自己的失態,找了一個藉口想要將諸葛琴打發離開,說完這句話之後,蛇九也不再說什麼,直接轉過了身,看着眼前的一片茫茫大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諸葛琴看着蛇九的背影,此時的蛇九既不像一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也不像一個做事老練的大人,卻像是一個暮年的老人。蛇死了,圖騰未死,又是什麼意思?諸葛琴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連自己都不懂的眼神,轉身離開。
諸葛瑞看着面前的族人們,心緒很是複雜。的確,族人們一起聚起來宣佈一些比較重大的事宜這並非第一次,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卻是太過特殊。諸葛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只能暫時的沉默着。遺忘部落的族人們也是靜靜的看着族長。一般在這種情況下都是有大事要宣佈,所以大家都很認真。整個場地,陷入了一片靜默之中,這靜默隱隱的讓人感到壓抑,尤其是對於諸葛瑞來說,這壓抑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自己的心頭。
“沙沙……沙沙……”
打破這靜默的既不是諸葛瑞,也不是遺忘部落的族人們,而是蛇九三人。蛇九拖着腳步,沙沙的腳步聲在這一片靜默中彷彿被放大了一般異常的清晰。這一次蛇九的出場方式一如蛇九第一次出現在所有遺忘部落的人的面前的那一次。遺忘部落的族人都疑惑的看着蛇九,不知道蛇九在這個時候到來是爲了什麼。
蛇九感受到遺忘部落的族人們疑惑的目光,並未做任何解釋,嘴角掛起了一絲莫測的笑意,徑直走到了諸葛瑞的身後站定。
“今天叫大家來是和大家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諸葛瑞清了清嗓子,諸葛瑞當然不可能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而且蛇九已經到了並且站在諸葛瑞的身後,無形中就使得諸葛瑞產生了一種壓力,迫使諸葛瑞去說。況且諸葛瑞也很好奇,蛇九怎麼讓遺忘部落的人去信仰一個已經死去的圖騰。畢竟,自己只能做到表面上的,而真正想要遺忘部落的族人去信仰圖騰蛇,且不說其他,首先得讓大家相信圖騰蛇的存在。
“我們遺忘部落一直以來都不曾信奉過任何圖騰,因爲我們遺忘部落是一個被遺忘的部落。可是在經歷過玄武部落的事情之後,我們不得不認識到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那就是我們遺忘部落作爲一個沒有圖騰信仰的部落,在這樣一個世界,從來都是異類。玄武部落的事可以出現這第一次,一樣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因爲我們是異類,所以我們不可能和其他部落不產生什麼摩擦。”
其實諸葛瑞想要達到目的說容易也不容易,說難其實也並不難。畢竟遺忘部落的族民並沒有在諸葛瑞的這個位子上,很多事自然而然的也不用去想,而不用去想的結果就是大家都習慣了很多事都讓大酋長去想,他們只需要去做就好了。所以,就算是讓遺忘部落的人去信奉一個圖騰獸由於他們長時間沒有像諸葛瑞這樣動過腦,他們的思維習慣也會讓他們去想太多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在順着諸葛瑞所說的思路走。
“而且,這一次我們爲什麼被玄武部落壓着打,僅僅是因爲我們的戰士比玄武部落的戰士弱麼?當然不是!如果不是我們早已經看出了玄武部落的意圖,爲了保住部落沒有和玄武部落撕破臉拼命,而是完全以着另外的一種不要命的姿態面對玄武部落的話,想必玄武部落也不會如此的輕鬆。那麼又是爲什麼呢?原因很簡單,我們沒有一位擁有着強橫的實力的圖騰獸的庇護。”
“可是,我們早已經錯過了人類尋求圖騰獸庇護的那個時期,現在不可能有沒有被信奉的圖騰獸。而同一個圖騰獸又怎麼可能同時接納兩個部落的信仰?”
遺忘部落的族人們總算是大腦略微動了動想出了點實際的問題。不過他們也明白,如果諸葛瑞沒有辦法的話自然是不可能將這件事提出來的。他們只是在等着諸葛瑞的說法,只要諸葛瑞說了他們便會去做,諸葛瑞身爲遺忘部落的大酋長不會做出對遺忘部落不利的事情。其實在這種時代,一個強勢的首領是很重要的,圖騰部落的強勢的首領自然就是他們信奉的圖騰獸。面對他們信奉的圖騰獸,他們自然會是絕對的服從。
而對於沒有信奉圖騰獸的遺忘部落,如此強勢的首領也只能是遺忘部落的大酋長了。如果諸葛瑞不夠強勢的話,在目前的情況之下沒有一個足夠的強勢的首領,恐怕很有可能會被族滅吧。所以即使是改變遺忘部落的人的習慣,或許遺忘部落的人在心底會有一點點的牴觸,但依然會是服從,不會有太大的阻力。而這些,諸葛瑞自然是不會太過在意的,這些,還是交給蛇九自己去處理吧。這些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要關心的事情。
“從今天開始,我們便尊圖騰蛇爲我們遺忘部落的圖騰!”
圖騰蛇?如果諸葛瑞說出其他的,遺忘部落的族人們最多隻是私下議論一下,可是圖騰蛇,就讓大家有些難以接受了。讓遺忘部落去信奉一個已經死去的圖騰獸?這,算是一個惡意的玩笑麼?可是怎麼可能?諸葛瑞可是遺忘部落的大酋長麼?而且現在所說的事情是何其的重要啊?莫非諸葛瑞以爲自己他們還可以效仿牛氏部落麼?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只能讓人感到憤怒。
“圖騰蛇不是已經死了麼?”
有人喝道,其他的族人紛紛附和,甚至他們根本沒有打算要聽諸葛瑞的解釋。而諸葛瑞似乎絲毫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自己又該如何解釋?圖騰蛇本來就已經死了,自己又能如何解釋,既然蛇九來了,那麼久交個蛇九好了。
“誰說圖騰蛇死了?”
一聲怒喝如晴天霹靂般響起,一股龐大的威壓從蛇九的身上傳來,所有人頓時都閉了嘴。他們突然想起,這個有着孩子的外貌的實力強橫的人是蛇氏部落的人。在蛇氏部落的人面前如此大肆的談論說圖騰蛇死了,尤其是那個蛇氏部落的人還擁有着幾乎讓人無法抵抗的強橫的實力,這似乎是一件很是危險的事情。
“蛇死了,圖騰未死!”
蛇九一字一頓的說道,而蛇九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敲在衆人胸口的大錘一般,那樣的效果,似乎除了震撼,也唯有震撼了。諸葛琴渾身一震,蛇死了,圖騰未死,同樣的一句話,諸葛琴隱隱覺得將有什麼要發生,而將要發生的事情必然是會讓她,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終生難忘的。
蛇九的身體緩緩飄起,凌空而立,那種龐大的威壓還在擴散,增強。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鎮住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人類強者會飛。要說最強的人類強者公認的是牛氏部落的大酋長,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有多強,但是據說牛氏部落的大酋長在當時忌憚的除了三靈獸也唯有圖騰蛇了,可是從來沒有過誰包括圖騰獸說過他狂傲,那麼,很有可能牛氏部落的大酋長有着僅次於三靈獸和圖騰蛇的實力,可是也沒有聽說過他會飛。
而且就算是三靈獸之下實力最爲強橫的圖騰蛇,也沒有聽說過會飛,會飛的也只有飛禽類的圖騰獸和三靈獸而已。可是面前的這個人竟然凌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