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戰士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看着蛇九。原本,蛇九強行爲他們提升實力,而且蛇九能夠願意幫助遺忘部落讓他們感到很感激,可是蛇九的所作所爲以及和玄武部落之間的關係已經越來越讓他們有些看不懂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不管蛇九怎麼的讓他們不懂,他們都覺得蛇九是可信任的,就好像,一種相當詭異的感覺:蛇九的所做所言就是他們的信條。莫非,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臣服於蛇九那絕對的實力了麼?
或許是吧,否則他們沒有理由就這樣不由自主的把蛇九的所做所言下意識的當成他們的信條。可是雖然他們也想到了臣服這一層,他們卻也一樣無可奈何,臣服已經在他們的心裡深深埋下,想要驅除他們心中的臣服的感覺恐怕也不是那麼的容易。
蛇九在出了遺忘部落之後並未直接離開。當然蛇九也不可能就此離開,畢竟如果蛇九就此離開的話,就算諸葛瑞真的有辦法讓整個遺忘部落的人轉而信仰圖騰蛇,但是那樣的信仰終究是不牢固的,自己身爲新的一任圖騰蛇,自己必須出面,而且得讓遺忘部落的人對自己產生那種臣服的感覺。雖然說臣服並不代表信仰,但是在這個臣服和信仰之間的轉換,所需要的,也僅僅是時間而已。
此時玄武部落已經撤去了對於遺忘部落的施壓,這一片區域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那麼高密度的水分。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裡畢竟是接近於這個世界的北部的邊緣地帶,依然瀰漫着濃重的水汽。蛇九就這樣靜靜的在這水汽中站着,看不出蛇九在想什麼。不過最近幾天發生的一切蛇九的確得理一理了。遺忘部落的事很順利,完了還得去一趟玄武部落。趁着玄武還不知道自己和白虎關係的惡化,儘量在玄武這裡爭取到最大限度的利益。
而在這之間,自己那在諸葛瑞的面前曾經出現過佔據了自己的殺機自己也得好好想想了。蛇九承認,自己想要化解掉這暴虐的殺機的確很難,因爲自己現在基本上就是有着一顆殺戮之心。復仇需要殺戮,重振蛇氏部落也或許也需要殺戮,甚至進化成青龍如果按照自己吞吃圖騰鷹的那個模式的話恐怕更是少不了殺戮。在這種情況之下,蛇九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夠化解掉自己的那暴虐的殺機。
突然,蛇九停止了思考,嘴角又扯出了那不由自主的笑。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來了呢。不過也正是這個很有意思人,才提醒了自己身份,自己,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你對我父親做了什麼?”
諸葛琴是瞞着自己的父親出來的。其實在諸葛瑞明白已經無法向自己的女兒諸葛琴隱瞞自己的異常的時候就已經很小心的看着諸葛琴不讓諸葛琴出去了。萬一諸葛琴再出去找蛇九問一些什麼不該問的事,蛇九一怒之下,那後果是諸葛瑞從來不敢想的。不過,諸葛琴還是跑出來了,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懂事或許是一件好事,也或許是一件壞事。因爲懂事能讓他們不用大人教而自己明白很多事情,並知道該怎麼去做。所以是好事。
可是也有時候,他們明白了一些大人並不想讓他們明白的事,而且他們爲了爲大人分憂而自己去做了,但是他們畢竟是孩子,很多事也畢竟不懂得該如何去做,所以很有可能把事情搞砸而且吃很大的虧。
“不得不說對於一個像你這麼大的孩子來說,你真的很懂事。”
“我是說你對我父親到底做了什麼。而且不要老是在我面前說我是孩子,你也不過和我一般大而已。”
諸葛琴很是惱怒的說道。蛇九收斂去了嘴角的笑意,用淡然的眼神看着諸葛琴,儘管是和平時一樣的淡然,可是那樣的眼神卻讓諸葛琴有一種心悸的感覺。諸葛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讓自己感到心悸的眼神。直到諸葛琴有些受不了的時候蛇九方纔將那一絲笑意重新掛回在嘴角上,悠然開口。
“我並沒有對你父親做什麼,我只是對你父親說了一些很現實的事而已。”
“什麼?”
“遺忘部落的族民的整體實力不可謂不強,可是現如今落到這種地步,雖然說遺忘部落的實力確實是比玄武部落弱一點,但是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一個沒有圖騰庇護的部族,不要說和玄武部落這樣的部落抗衡,就算是和擁有着實力強橫的圖騰獸也難以抗衡。不可否認,遺忘部落的一些強者是有着較弱的圖騰獸的實力,可是你們真的就甘心和那些處於最底層的部落相較麼?況且,沒有圖騰信仰的部落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只是異類而已,而作爲異類卻擁有着如此強橫的實力。就算你們有着一些和較弱的圖騰獸實力相若的強者,可是你們的處境能夠相同麼?”
蛇九說的沒有錯,但是這和蛇九與諸葛瑞的談話似乎並不是那麼的不符,至少從蛇九的話中就讓人覺得蛇九是真心對遺忘部落好,苦口婆心的勸諸葛瑞改變遺忘部落的這種模式,而諸葛瑞是因爲蛇九的話轉而考慮到整個遺忘部落的處境纔會顯得異常。但是用來應付諸葛琴這個小丫頭是足夠了。
的確,諸葛琴也受到了蛇九的話的潛移默化的影響,雖然心裡的直覺告訴諸葛琴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是諸葛琴這個孩子自然不會去在意這些。而且諸葛琴也完完全全根據蛇九的思維模式來思考。遺忘部落這一次爲什麼被玄武部落如此欺凌,一開始的原因就已經相當的簡單了,沒有圖騰信仰的部落和有圖騰信仰的部落產生摩擦是必然的。而且玄武部落雖然隱匿於世界的極北之地,但是生在這樣的一個如此看重實力的世界,無論是人也好,還是玄武本身也好,又怎麼可能不好戰。
憋悶了許久了玄武部落遇到了各方面都是練兵的絕佳對象的遺忘部落,而兩者之間又有了產生摩擦的理由,那麼後來的事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玄武部落藉着和遺忘部落戰爭解決矛盾的藉口來練兵,來滿足玄武部落憋了許久的好戰心理。
試想,如果遺忘部落是個有圖騰信仰的部落,且不說兩者之間首先失去了發動戰爭的最好的藉口,就算是遺忘部落真的和玄武部落產生了摩擦,只要遺忘遺忘部落做的不是多麼的過分,同爲圖騰部落,而卻是靈獸部落的玄武部落必然會自持身份而導致戰爭的機率下降了很多。
“是麼?”
其實諸葛琴已經信了,但是嘴上依然不想認輸。聲音中帶着一絲猶疑。或許,蛇九真的是爲了遺忘部落好也不一定,對於蛇九的那一絲惡感似乎也有那麼一絲的鬆動。蛇九笑而不答。既然諸葛琴已經信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多費口舌。
其實,對於蛇九來說,雖然對於諸葛琴的話費了一些口舌,甚至是動了一些心思,但是蛇九並未感到累和不耐煩,相反蛇九覺得有些輕鬆,因爲蛇九覺得自己只有在諸葛琴的面前才能將自己的身份定位到孩子,或許,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面前自己也可以,牛鬥,那個莫名其妙認來的卻對自己有着巨大的付出的大哥,
到現在蛇九想起一開始自己在得知牛鬥已經不可能出現在像白虎部落那麼接近世界的邊緣混沌空間,但是繼續深入就可以找到白虎部落的時候,所作出的先聯繫三靈獸,再找自己的大哥的決定而感到愧疚。自己的大哥牛鬥或許暫時是沒有事情,但是牛鬥現在因爲自己惹上了幾乎所有的圖騰獸,每一刻牛鬥都有可能發生什麼意外。等這邊事了,應付過了玄武部落便馬上去找大哥吧,至於朱雀部落的事,已經不是現在所急的了。
“依你所說,那麼遺忘部落是該信仰圖騰獸了?那麼你也一定是有辦法讓哪個圖騰獸願意接受遺忘部落的信仰了?那麼哪隻圖騰獸又是誰呢?”
思考了許久的諸葛琴終於抓住了一個問題。能被稱之爲圖騰獸的存在都有相應的部落,雖然圖騰獸和部落的強弱都不盡相同,但是想要哪隻圖騰獸再接納另外的一個部落,似乎聽起來並不是那麼的現實。
“圖騰蛇。”
“圖騰蛇?圖騰蛇不是已經死了麼?”
諸葛琴問出了和她的父親諸葛瑞同樣的問題,是啊,圖騰蛇不是已經死了麼。相同的問題,不同的卻是蛇九的反應,沒有了那樣的暴虐,蛇九的笑容卻是斂去了,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波無瀾,只是心中卻感到陣陣的痛。是啊,圖騰蛇已經死了,就那樣死了,可是在圖騰蛇死之前,還拼着最後一絲氣力將它所有的力量都傳承給了自己。雖然從蛇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可是蛇九身上卻散發出了一種哀傷的氣息,其實,死得又何止是圖騰獸,還有自己的父母,以及整個蛇氏部落所有的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