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我暴露身份嗎?天王蓋地虎——”
“這個不行?好吧,換一個,地振高岡,什麼江山千古秀,靠,關鍵時候怎麼忘詞了呢?”
“也不對?這次來真的,菠蘿菠蘿蜜?急急如律令?臨兵鬥者,陣列在前?長江長江,我是黃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怎麼還不對啊?你們到底是哪條道上的?”迴應他的是一刀緊似一刀的劈砍!
“我說,你們太不講規則了,按照慣例你們應該宣揚一下國家植物和道路保護法,喊幾句:‘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纔對,或者你們可以讓我做一道簡單的選擇題:‘要錢還是要命’,哎喲,好漢爺,好漢老爺,我投降還不行嗎?土匪優待俘虜啊。”
“真沒用!”黑衣人頭領一見四個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圍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猛砍卻每每在要得手的一瞬間,刀鋒一歪擦身而過,連個毛都沒砍到。頭領寶刀出鞘,縱身一躍,大喝一聲:讓開!
圍攻盧子秋的四人往旁邊一閃,頭領雙手握刀,居高臨下兜頭向盧子秋劈來。
“盧兄弟快躲開!”高進急得大叫,無奈隔得太遠根本無暇救援。
看着着凌厲無比的一刀,盧子秋腦中一片空白,又無端生出許多不相干的念頭:我就這樣死在一個跑龍套的手中?會不會痛?我還沒結婚呢!眼見着寶刀落下,盧子秋雙眼一閉選擇了鴕鳥式的死法。
“鐺”的一聲,頭領痛呼一聲落下地來,寶刀脫手,虎口鮮血淋漓!擊落他寶刀的竟然是一枚普通的制錢。頭領心中駭然,是什麼人竟然僅僅依靠一枚輕飄飄的銅錢便擊落了自己全力施爲的一刀?看來剛剛圍攻盧子秋的四人也是被高手所阻,既然有這位高人在場,那麼今天就不可能殺得了欽差了,好在沒有露出馬腳,趁機撤退,再尋其他機會暗殺。頭領大拇指和食指伸進嘴中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所有的黑衣人都跳出戰圈,慢慢退走了。
“呼——呼——”盧子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腳下踩了彈簧一般。
“盧兄弟,你怎麼樣了?沒受傷吧。”高進連忙跑到盧子秋的身邊,上下檢查了一下,所幸沒有看到傷口和血跡。
“高大哥,你扶着我,我腿有些軟……”
熊熊的篝火中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盧子秋不斷翻動着手中的木棍,木棍的頂端穿着一條一尺來長的魚,此刻正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
“盧兄弟,要說老高我是真佩服你,黑衣人的那一刀連我都不敢硬擋,兄弟竟然能夠做到處亂不驚,別人都說什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前老高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今天算是見識了。”高進心虛的拍着毫無邊際的馬屁。
“得了吧高大哥,我那時嚇得都差一點屁滾尿流了,還什麼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我呸,我只是嚇傻了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撲哧。”一直沒有說話的寧秀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人也真是,一點好也不要,出了醜連遮掩都不遮掩,率真得有一些,有一些可愛。
“寧秀姑娘,謝謝你。”盧子秋突然轉過頭對着寧秀鄭重的說道。
“謝我?爲什麼啊?”寧秀的心中一突,裝作若無其事的笑着問。
“是不是女人都像你這樣以爲男人都是笨蛋,是可以隨意欺瞞的呢?寧秀小姐,哦應該說義軍大頭領汪秀寧小姐。”盧子秋像平常一樣將手中的烤好的魚遞給秀寧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秀寧一呆:“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混到我身邊的原因,是要刺殺我嗎?你有很多機會啊,爲什麼不動手?而且今天還出手救了我。還是要刺探情報?這種可能性極大,可是你就沒有擔心過你的安全嗎?你可知道我隨時可以調來成千上萬的兵丁來抓你,其實用不着那麼麻煩,只要高大哥一個人就可以輕易的將你擒獲,他可是皇上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武功出神入化,神鬼莫測!(高進雙手交叉抱於胸前,銳利的眼神中露出高手特有的寂寞)高大哥,把這個膽大妄爲的女匪首擒下。哼!不要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會打你,你以爲我是開玩笑的嗎?”
三分鐘後——“唉!”盧子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惋惜“我說什麼來着,不要以爲武功高就爲所欲爲,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在這次是遇到了我,雖然明知道你是女匪首,可是我還是捨不得抓你!剛纔確實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你不相信?你不相信也不要緊,可是你先把我脖子上的劍拿開好不好?會搞出人命的。”盧子秋一張臉都快哭出來了,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這麼能打,堂堂的御前侍衛三分鐘就被KO了,現在高侍衛還趴在地上哼哼呢。
“盧大人,秀寧對你並無惡意,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要了你的命。”
“啊哈,你早說不用死啊。”盧子秋笑道:“只要不用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的處子之身保持了一十八年,你想要的話儘可以拿去,你要是還不滿意,也可以押了我去,我給你做壓寨夫君。”
“呸!胡說什麼呢。我不殺你並非是我不想殺你,而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你是一個好官,雖然你很怕死。”說到這秀寧幾乎憋不住笑出聲來。
“我是很怕死,可那是因爲我怕我死後沒有人再真心對百姓好,沒有人去平倭寇,死實在是一種很簡單的事,如果死可以解決問題,我隨時可以引頸就戮。在我看來死只是弱者不負責任的逃避,留待此身將以有爲也。”盧子秋深知秀寧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男人,雖然心中依然是抖抖的,然而話出來依舊是義薄雲天,像美國總統競選演說一般,聽得秀寧心神俱醉。
“盧大人,既然你已經識破了我的行藏,我也不再方便留在此地,希望你好自爲之。但是隻要你有傷天害理的行爲,我必取你性命!”秀寧說完收起劍轉身向外走去。
盧子秋暗暗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幾乎要跳出來的小心肝。
突然,秀寧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盧子秋的心臟又一分鐘一百八十三下的狂跳着,比第一次的時候跳得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