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丑醜身上像是精靈族女人的香味……”他探貼上我的頸項,我掙扎了一下,他把我圈緊,毫不費力,我像是被鐵箍箍在牀上,無法動彈。
他深深嗅聞,短短的雪發戳在我脖子裡,癢癢的,我擰擰眉,耳邊是他嗅聞的聲音,“吸——更香了……小丑醜,你身上怎麼會有精靈族的香味?這樣可不好哦~~~”他拉住我的絲毯忽然一把勒緊了我的脖子,我差點被勒死!
“這樣纔對,要包好了,不讓男人聞到,纔不會讓男人發情~~你可是小安的玩具,怎麼能讓別的男人先碰?啊……真想快點看到小安再見你時想抱你,又不能抱你的痛苦模樣……哈哈哈……我可愛的小安,讓人總想欺負……”他的聲音漸漸帶出了一絲睏意,原來他把我抓回去,純粹是去刺激安歌,想看安歌想靠近我,但又不得不疏遠我的矛盾模樣?而他正好享受其中。他怎麼這麼惡趣!
安歌以爲他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而他,反過來隱瞞安歌,只爲看他的小安捉急糾結。
安羽……你贏了……你果然比安歌更聰明。
“小安……”他的腿一下子橫在我身上,一條手臂也壓在我的腰上,像是我是他的布娃娃。
我全身一緊,睜開眼睛時,耳邊是他含糊的輕語:“別亂動~~~雖然你是小安的,但我沒說要把你完好無缺地給他~~~啊~~~~還沒上過上面的女人,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啊~~~~~”他哈氣連連,話語裡卻帶出了一絲孩子般的純真,“等把你養胖再說……瘦了連胸都小了,摸起來真沒勁……”
我僵直地看着上方有小天使手繪的屋頂。這孩子從小缺奶吧!這麼喜歡大胸的女人?
聽見他漸漸平穩的呼吸聲,我試探地問:“安羽你不回羽都治理了嗎?我們的賭約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恩……”他動了動身體,把我當作抱枕般更貼近一分,“已經好了……治國無非就是會用人……羽都現在不知道有多好……”
我眨了眨眼睛,安羽……還真清楚……
“呼……呼……”安羽很快入睡,似是熱了翻身,一條腿猛地踹在我身上,我登時被踹下了牀。
“怦!”我摔在地上,還好踹的是屁股,疼的不是很厲害。
orz。。。。這睡相。。。。
還好他沒用全力。否則我豈不是像伏色魔耶那樣橫飛出去。再欠到牆裡去?跟他們睡覺有性命之憂啊!
“小安……”從他嘴裡傳來囈語。“快看……我把……醜醜……給你……搶……@!#¥#%嘿嘿……笑一下……”
我挪到臥榻遠遠看他,安羽真的好愛安歌,或許他對任何人壞。但對他的小安,絕對不會變心變情。
響起安歌說到的過去,他願意爲安羽死,而安羽爲他……殺死了他們貪心的父親……
安羽……真的可以爲安歌……去做一切。這是他們之間深切的兄弟血肉之情。他們相依爲命在這個世界,他們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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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戰戰兢兢快要睡着時,牀上忽然又傳來安羽的囈語:“不!不!不!”
我立刻驚醒,這一次的囈語帶出了明顯的恐懼和害怕。
有安羽在房裡,我根本不敢深眠,我再次看他,他的手在黑夜中慌亂的揮舞。“不要!不要!不!不!是你要殺我們!是你的錯!你的錯!你纔是魔鬼!我不是!不是!你是我們的父親!爲什麼要殺我們————”安羽猛然從痛苦的嘶喊中醒來,他直直坐起,蒼白月光中的銀瞳是那麼地痛,那麼地心碎和害怕,以致於變得無神,呆滯,宛如一個僵硬的死人。。
他像是做了噩夢,又像是被惡鬼纏身無法安眠。他的額頭上在月光中閃現隱隱汗絲,他緩緩回神,銀瞳裡燃起了仇恨的火焰,他眯起了銀瞳,胸膛在空氣中大幅度地起伏,深深呼吸。
緩緩的,他恢復了平靜,我愣愣看他,他睡覺怎麼這麼不安穩?
他伸手摸摸身旁,一怔,立刻朝牀邊陰狠看來,見我在看他又是一愣,銀瞳閃爍了一下,眯緊眸光,寒氣四射地看我:“看什麼看?!”
“我沒看啊,是你大呼小叫把我吵醒的啊。”
“你居然敢離開我!”他狠狠抓起了身邊的牀單,我立刻說:“我沒想下牀啊,是你把我踹下來的啊。”
他銀瞳一張,愣住了,神情出現了片刻的木訥,坐在牀上開始慢慢回憶。
“還好你沒用力,我怕我被你踹死。”我故作恐懼地說,但心底還真是有那麼一絲害怕。
他帥氣的容顏漸漸沉靜下來,小小的下巴微微擡起,精巧的臉若是長髮,還真有點雌雄莫辯。他的脣角再次揚起他邪邪的笑:“有什麼關係,你會自愈。”
我驚呆地看他:“這麼說……真有女人被你踹死?”
“哼。”他甩開臉,銀髮在空氣裡顫了顫,月光描繪出他小臉的精緻弧線,“那是她們運氣不好。”
“!!!”我石化在臥榻上。他這算是承認了!
“還不過來!”他甩回臉命令,語氣相當的惡劣。他是吃準我能自愈踹不死嗎?!
我拉緊絲毯指指陽臺:“要不……睡陽臺吧,過會兒你睡熱了,又把我踹走了。”
他挑了挑眉,看看夜風徐徐的陽臺,躍下了牀。他走到陽臺上,背靠陽臺扶手雙手環胸,帥氣的側臉側向外,看着寧靜的夜色,銀瞳裡的目光開始漸漸失神。
我把軟墊挪到陽臺,我來月事,可不能睡硬地面。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自己不心疼自己,還能有誰疼你?
當我鋪好時,看到東南方向一片火紅。
“那是什麼?”我驚奇地問。
安羽轉回臉看看,隨意地答:“是火山。”說罷,他躺上我鋪好的軟墊,雙手枕在腦後,煩躁地說,“這裡的風都是熱的,真讓人受不了。”
“那爲什麼還睡墊子?”我坐在他身邊疑惑地問,他睨我一眼:“舒服唄,硬硬的牀誰要睡?而且,伏都的人從小長在這裡,習慣這裡的溫度,他們到靈川那裡,還會覺得冷。快躺下!”他又是一聲命令。
我裹好毯子睡在他身邊,他白我兩眼:“手臂!我要睡!”
我伸出手臂,他枕在了我的手臂上,他動來動去,像是想找個舒服的地方,他閉眸擰眉:“瘦了就是不舒服。”說着,他睡到了我肩膀附近,似是終於找到了滿意之處,再次把我當作抱枕睡了起來。
我依然不敢睡着,他的呼吸在我的肩膀上漸漸平穩,微微有點熱的風拂起了他絲絲雪發,他的神情卻是露出了一絲安詳,他沉靜下來的容顏越發與安歌難辨。不老不死把他和安歌固定在了少年的形態,身材還沒有完全打開,臉型也尤爲地小,不像靈川已經是成年男子,身形勻稱穩健,給人分外的安全感。而他與安歌,還稍顯一絲纖瘦。
他身上也沒有靈川那麼清晰的肌理,沒有靈川那麼寬闊的胸膛和肩膀,但是,他卻爲當年的安歌撐起了一片天。
我一直看着他,想起了安歌的囑託,他希望我也能改變安羽,讓安羽回到曾經快樂的時光……
可是……我覺得自己……是愛莫能助了……
因爲,我畢竟不是神。
“不,不!”肩膀上的安羽忽然又驚恐地囈語起來,我吃驚看他,他難道每個晚上都會被噩夢糾纏,無法安睡?
“不!我沒錯!是你錯!你錯!”他的臉痛苦地甩起來,不薄不厚的紅脣裡吐出痛苦的掙扎的話語,宛如在向整個世界控訴,辯駁當年的事,“是你錯……是你逼我的……”
我的心瞬間被一隻手揪緊,眼前浮現出亞夫抱住靈川時痛苦的神情,和他哽咽到痛的聲音:“別逼我……求你別再逼我……”
不知不覺擡起手,輕輕拍上安羽不安輕顫的身體,呆然地看着上方微紅的天空低語:“沒事了……沒有人會怪你……沒事了……”
“母親……”他緊緊揪住了我肩膀的衣領,聲音變得哽啞,“母親……我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
“母親……咳……”他居然……哭了……
他在我肩膀上哽咽抽泣,淚水染溼了我的肩膀和衣領,溫熱的淚水在空氣裡,卻漸漸變涼。
“我錯了……我錯了……我害怕……我害怕……”他抽泣着,在抽泣和我的輕拍中,他再次睡去,此後,再未醒。
我環抱他纖瘦的身體,恍然明白他命我睡在身邊,是因爲……他不想一個人睡在黑暗中,或許,他認爲身邊有人,會驅走他身上的惡靈和那連綿不斷的噩夢……
想必安羽在自己的寢宮裡,身邊也一定睡滿了女人,女人柔軟的身體,可以更有助於他入睡,如同睡在母親的……溫暖的……懷抱裡……
當年的事,給當年只有是十七歲的安羽,帶來了怎樣的精神創傷?這些傷,又該如何撫平……
安歌知道他心裡的傷,卻無力治癒。我感覺到安歌的心傷和憂急,他愛安羽,所以他不想看他墮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