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年了,有點心不在焉。。。。
靈川一直說話直接,無論什麼話題,說起來都是一臉的嚴肅,無法想象他如何跟心裡所愛之人表白。
會不會也是這樣嚴肅呆呆地看着她,然後直接地說:我們在一起。沒有任何‘浪’漫動人的話語,更像是命令。
“算了,知道你沒怎麼跟‘女’孩兒打‘交’道。”面對呆子有時很無力,尤其是個嚴肅的呆子,“你們男人喜歡對彼此直接和坦誠,可是我們‘女’人有時還是喜歡含蓄一點,所以‘女’人喜歡聽謊言吶……”
“爲什麼?”他不解地看我,清澈的水眸裡是對‘女’人喜歡聽謊言的深深不解,似是奇怪人怎麼喜歡聽謊言。
“你不必知道,你這樣‘挺’好……”靈川有靈川的好,呆呆的,只會說實話,‘挺’可愛的。
“我想知道。”他忽然傾身靠向我,雖然他是一個水成的幻象,我依然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溫暖的水人讓我感覺不到他的身體,但又有一種……自己無處不在他的體內的……臊人的…………錯覺……
“你……能不能退一下……”我側開臉尷尬地說。
包裹住我的水輕輕‘波’動了一下,他緩緩退回原位:“對不起。”
“沒事……這樣感覺很奇怪……”我感覺鬆了一大口氣,轉回臉看他時,他面‘色’坦然,而且和以往一般地平靜:“我感覺很好。”
“。。。。。”什麼叫他感覺很好?他這是隔空聊天不知道臉紅。有本事脫光了下來跟我‘裸’裎相對試試看?
算了。。。這呆子估計脫光了跟我在一起,也不會有半絲表情變化。說不定還會好奇地看我的身體,像學術討論一樣比較自己跟我有哪裡不同。
“可以說了。”他目光緊緊盯着我,似是不等到‘女’人爲何喜歡聽謊話的答案不罷休。
我隨手拿起一個水果,單手靠在溫泉邊吃邊說:“‘女’孩們喜歡聽甜美的話,比如這個‘女’人長得再醜,你也要說她很美……”
“你很美。”他忽然說。
“。。。。。。”他這句話接地真是讓我咬牙切齒。他這是神馬!意思!
“是這樣嗎?”他居然還輕輕悠悠地反問我。我能怎麼說?
我生氣地看他:“所以說原來的你‘挺’好!爲什麼要學說謊話?!”
“嗤。”他低下臉輕笑一聲,隱隱有一絲壞意。他居然還有臉笑。我開始大口大口吃水果消火。
他笑了一會兒變得安靜,神情變得越發柔和地靜靜在我面前,水發流入水中,溶入我身周的水中。
“回來吧。”他說。
“不回!”我沒好氣地答,扯掉眼罩甩了甩,水汽把眼罩潤溼。戴着不舒服。
他靜默下來,不再說話。只是看着我。
我懶懶看他一眼:“沒事我走了。”我抓起了剩下的幾個鳥蛋,晚飯還能吃。
“那瀾,結局。”他忽然再次開口。
我疑‘惑’看他:“什麼結局?”
他眨了眨眼:“安都的結局。”
“哦,哦~~~~~~”我恍然想起,我還欠他一個結局。
“你忘了是嗎。”他低下了臉,有些低落的聲音讓我的心裡莫名生出一絲歉疚來,似是我背信棄義,沒有守約。讓他空守枯燈,落寞等候。
腦中浮出小媳‘婦’在房裡枯等不歸‘花’心夫的場景。。。。
我看看他,他還低着臉,心裡有些梗阻。爲什麼我會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我側開臉,對着他那副失落的樣子,我會有森森的罪惡感。我調整了一下心情說了起來:“在我和扎圖魯衝入安歌皇宮時,安羽‘呼啦’一聲張開了黑‘色’的翅膀,高高飛起!”
靈川在我聲情並茂的講述中緩緩擡起臉,水眸如同以前一樣認真地落在我的臉上……
“……從此安都人民在安歌的帶領下,齊心協力,爲安都的繁榮富強而努力!”我慷慨‘激’昂地揚起手臂,指向高空!呆瓜靈川的視線也隨我而上,呆呆看着天空。
我收回手,這呆子還在看:“別看了!”我喊了一聲他纔回神,慢慢低下臉呆呆看我。
“故事說完了,你可以走了!”我趕他走。
他不走,還是呆呆看我。
我着急說:“快走啊~~”
他眨眨眼,目‘露’不解:“爲何趕我?”
我鬱悶地翻個白眼:“你不走我怎麼起來啊!我泡了快一個小時了!再下去我要煮熟了!”這裡的人對我們的世界也算是與時俱進,所以小時這個計量單位他應該能聽懂。
他看着我愣了愣, 眨了眨眼微‘露’一絲尷尬,他垂下了臉,緩緩下沉,溶入了溫泉池水之中,從我面前終於消失。
我安心想起身時,忽的身周有一股水緩緩流動起來,它不疾不徐地滑過了我的‘腿’側,捲過我的腰身,我有些驚訝地看向水中,像是有一條水蛇正遊過我的身體。
緩緩的,身邊的水再次浮出了靈川,一條手臂在我的身前隨他浮出時也從水中慢慢浮起,水滴掛落手臂,滴滴答落入水中。
手臂橫過我的身前,環住了我的肩膀,溫熱的水貼上我肌膚之時,我的呼吸也驟然凝滯。
他靜靜的浮在我的左側環抱着我,赤‘裸’的肩膀嵌入他溫熱的身體之中,他‘胸’膛的水在我左側的肩膀上流淌。
“那天我抱你,是因爲感‘激’。謝謝你,那瀾。”他在我耳邊輕輕悠悠地說着,“現在也是。”
“不,不客氣……”我無法描述此時的心情,雖然感‘激’的擁抱應該會讓人感覺溫暖,不會尷尬。可是,我現在在水裡泡澡,而他的力量又是水,我總有種被他赤‘裸’‘裸’抱在懷裡,溶入他體內的感覺。
心跳終究因爲這種羞臊感而加快,心神在他放手之前始終無法安寧。
他手臂上的水滴落在我的‘胸’口,緩緩爬過我的溝壑,在那裡留下一抹讓人臉紅心跳的酥癢。
“那瀾,我們現在……是不是就是肌膚相親?”他冷靜淡然的聲音讓我更加無言以對。匆匆推向他環在我肩膀上的手,卻只是穿透了它,只留下溫熱的泉水留在手心。
“不喜歡?”
“當然!”我生氣地說,“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是非禮!”我絕不能再留在水裡,我立刻轉身大力揮拍靈川的水相,“啪啪啪啪”,管用了,水做的靈川被我拍地凌‘亂’破碎,我趁機迅速上岸,在他恢復原形時已經用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體,把袖管在‘胸’口夾緊。
我站在溫泉邊生氣地俯看他:“我不會再陪你玩這個遊戲了!”說罷我甩裙而去。
“你喜歡安歌?”身後傳來他輕輕悠悠很篤定的話音,我一愣,腳步也因此微頓,他怎麼會以爲我喜歡安歌?懶得理他,綁上眼罩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回來。”
“回來。”
當我每每經過溫泉邊時,他會從水中浮現,喚我回去。
我氣悶地停下腳步,甩臉看他:“我不是寵物!你叫一聲我就會回去的!你那裡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憑什麼要回去?我在這裡何其的逍遙自在?你還是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心情好的時候,會回來看看你!”在我說完之時,他在水中呆呆地凝視我,水在他的臉上流淌,如同眼淚從眸中而出。
那呆然中帶一分落寞的神情讓我的心猛地一揪,宛如是我拋棄了他這個小媳‘婦’。
我知道靈川很寂寞,他想找我陪,他甚至像是想從我身上找回所有因爲呆滯百餘年而失去的感情。
但是,但是……誰知道他這顆看着呆呆的木瓜腦袋裡,又想着什麼‘亂’七糟的事情!
他靜靜地從水中而起,水流從他的‘胸’膛滑落,變成了他結實沒有贅‘肉’的腹部,窄細但顯然有力的腰身,修‘挺’的大‘腿’,和……沒有下身的下身。。。。
他朝我慢慢地伸出手,神情認真而木訥地說:“回來。”
我擰眉轉臉,轉臉之時,另一邊的溫泉裡也出現了他的水影,一條水臂穿透了繚繞的水汽朝我伸來:“回來。”
我呆然站在溫泉之間,一個又一個靈川的水影從溫泉中立起,驚走了泡溫泉的白猿。
我無語地叉腰,擰擰眉:“好,如果你能親自來接我,我就回去。”
“好。”他沒有猶豫地答,“在這裡等我。”說罷,一個個水影倏然在水汽中崩塌,“嘩嘩”地墜入水中。
我笑了,白癡纔在這裡等你。我纔不回亞夫的視線裡,給自己找麻煩。再三確認他不在,才把衣服穿齊整。
站在壓邊高喊:“白白~~~~~~”
“白白……白白……”當喊聲‘蕩’過山柱間之時,遠處也飛躍而來兩個白影和運送我的藤網,我躍入其中,他們將我送回了那個山‘洞’,這一次,我再也不想出去,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在我告訴白白爺爺闍梨香的鬼魂出現在山‘洞’裡後,白白的爺爺始終沒有離開。他一直靜靜坐在闍梨香畫的關於他的壁畫前,一遍又一遍觸‘摸’着畫壁上的主人。
我的心爲此而深深感動。人的感情也未必能有他那麼長久。一個男人說愛你,他能堅持多久?一個月?一年?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