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梵陰沉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在遊戲結束前,任何人不能與你私自成婚,直到回合結束,纔會決定你的歸屬!若有多人想讓你成爲自己的從屬,你可以反選進入喜歡的國度,或是跟隨自己喜歡的人王,若你無法選擇,則由選你的人王用比賽決出勝負,這就是遊戲規則,一百五十年來,每個人都遵守這個遊戲規則!如有人在遊戲過程中違反,碰了玩具,就被立刻淘汰出局,即使他再喜歡你,也無法加入最後的反選!”
涅梵響亮的話音在這條無人的走廊裡迴盪。
靈川在涅梵的話中微微蹙眉,平靜的臉上,依然看不到他任何的波瀾,明明他已經徹底破壞了這個規則,但是,他卻那麼地淡定,就像他毫不猶豫地想要打破靈都千百年的規則一樣。
我在涅梵拉長的神情中,擡首挑了挑眉:“是嗎?既然你說這是遊戲規則,那我的修當初沒有參加抽籤怎麼算?!”
涅梵立時眯起了雙眸,掩藏起裡面深沉心思。
“嘖嘖嘖,小美人會反抗了。”玉音輕咬紅脣,越發盯緊我的臉,眼角帶勾,妖媚動人。
我也沉臉看過每一個人王:“你們放心,既然這是規則,我會陪你們玩到底,但既然修已經和我結婚,魔王消滅後,我會帶修一起去下一個人王那裡繼續這個遊戲!”
“帶上瘋子夜叉王?那不是沒得玩?”安羽看似第一個反對,“哼,我反對。另外~~~我宣佈我要參加最後的爭奪賽,把你~~”他忽然閃現到我的面前,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從瘋子修身邊搶回來,供我們兄弟……”
忽然!寒氣從一旁侵襲而來,與此同時一條巨大的水龍瞬間衝在了安羽的身上,只眨眼之間,安羽已經消失在了我面前。與此同時。涅梵已經揚手擋住那強勁的水龍 。
神王在我面前一下子消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伏色魔耶經常被安羽的神力一下子推開,然後摩恩也被修的花藤瞬間甩開,皆是沒有機會再說半個字的速度。
這一次是水龍,顯然……是……他……
“小羽!”安歌衝向被水龍直接撞在牆上的安羽,安羽憤然躍下,身上的殺氣已經燃起:“靈川!你是想現在就跟我決個勝負嗎?別以爲我看不出,你這個呆子也想要這個女人是不是?!”
靈川淡淡看他一眼,手中水球再現:“是。”一個字,說的冰冷又低沉。徹底明確了他的立場。
涅梵越發擰緊了眉。玉音悄悄地把他往後拉扯。讓安羽和靈川徹底對立。
安羽環手邪邪地笑了,身上已經溼透:“有意思~~~清心寡慾的老處男也想要女人了,怎麼,難道是有人破壞了規矩。嚐到了滋味~~~~捨不得放手想獨……”
“我愛她。”忽然,靈川淡淡的三個字徹底打斷了安羽的話,立時,安歌,涅梵和玉音驚訝的目光齊齊落在靈川身上!
他們的眼睛都圓睜開來,裡面是完全的無法相信。
靈川依然淡定無情:“她是我的,就這樣。”
安羽怔怔地瞪大眼睛:“什麼叫她是你的就這樣?!靈川,你不要以爲你侍奉河龍就是我們之王了!”
靈川眨了眨眼睛,看向我。我擰眉低下臉,走廊裡是他冷淡,卻斬釘截鐵的聲音:“我愛她,所以,你們誰敢動她。我不會留情。”
我往後退入房內,甩手直接關上了房門:“怦!”終於把那幾個人王全部關在了門外,還有他們身上散發的,緊繃的氣氛。
他們都是瘋子!我那瀾鑑定完畢!
修眨巴着眼睛看我,我摸了摸他的頭:“去休息吧。”
他很乖,真的到房間睡覺了。充滿印度風情的房間裡有着白色格子的木頭玄關,玄關之間還有微微透明的金色紗簾。房間就在那紗簾後,修進去後開始脫衣服,他赤裸的身體在微微透明的紗簾後若隱若現,他的身體已經飽滿,不再骨瘦如柴。
我走向圓頂的陽臺,白白躥上陽臺,好奇地看着四處,坐不住的他朝外面“喔喔”地叫。
“如果好奇就去看看吧。”我話音剛落,白白已經消失在了陽臺上,這算是他第一次離開靈都,隨我到了另一個國度。
摩恩飛落在我手邊,坐在陽臺的扶手上,單腿疊起,脣角揚揚:“有意思,人王們快要因爲一個女人而內訌了,我看就算最沉着冷靜的涅梵,也要坐不住了,哼哼哼哼~~~~”他雙手環胸,一臉地得意。
我斜睨他:“你不會是魔王的人吧,人王反目對你有好處嗎?”
“至少不會那麼無聊~~~”他雙手又交疊放在腦後,咧開笑容眯眼看我,我冷冷看他一會兒:“你既然那麼閒,去幫我偵查一下,修經過聖光之門的時候很不安,說鄯都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鄯都了。你去看看。”
“你命令我?”他指向自己的鼻尖,我好笑看他:“不是有人自告奮勇要在我身邊做奴隸的嗎?”
“切~~”摩恩白我一眼站起身,對我一禮,“是~~~我的女王大人~~~”他往後仰去,然後躍落了陽臺,化作一縷暗光,飛向遠方。
修的感覺不亞於動物,不是把他真的當動物看,因爲他跟植物之間可以對話。他進靈都時沒有這樣的反應,顯然這次他表現出來的恐慌不是因爲他到了別的都城,而他正因爲瘋瘋癲癲,所以他的表現會是鄯都植物的直接表現,也就是他的不安,害怕,極有可能是鄯都植物的不安與害怕,究竟什麼原因會讓植物如此不安於害怕?
但願摩恩能幫我找到答案。
“咚咚。”輕輕的,有人敲響了門,我站到門前,心已經開始加快,會不會是靈川?方纔,無疑是靈川攤牌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承認愛我的第一個男人,會是靈川……
這個看似呆,卻心思異常明亮的水王。
“靈川,是不是你?”我問。
“怎麼,你那麼想見靈川嗎?”聽到是安歌的聲音,我安了心。我打開了門,門前正是溫柔微笑的安歌,只有在安羽不在身邊時,他纔會露出自己真正的一面。
“能進來嗎?”他問我,我有點擔心地看向一旁,“靈川和涅梵還有玉音出去了。”安歌看出了我的顧慮說。
我點點頭,回頭看看安睡的修,走出房門:“修很少休息,讓他安靜地睡吧,如果聽見你的聲音,他會驚醒。”
安歌的神情開始變得尷尬,見他的房門正好打開,我走向他的房間。他房間裡臥房的紗簾也已經放落,密密麻麻的格子玄關裡,隱隱聽見輕輕的水聲,是安羽在洗澡。
“小安~~~要不要一起洗啊~~~”安羽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以爲我是安歌。
安歌看看我,立刻說:“你洗吧,我不洗了。”
“可惡的靈川,把我唯一的一件衣服弄溼了,我們又不是來這裡遊玩,誰會帶行李?”
安歌笑了笑,帶我走向陽臺,陽臺離臥房也隔了一個房間。
我隨手拿起客廳裡精美果盤裡的一個蘋果,走到陽臺上,鄯都的陽光很熱,我身上的探險服有點熱了。
眼前全是高低林立的塔廟,給人帶來莊嚴和神聖的感覺。
“爲什麼把頭髮剪了?”安歌的第一句話卻是我的頭髮,他撫上我的短髮,“你的頭髮很漂亮……”他的語氣裡,帶出了一絲惋惜。
“哼。”我笑了笑,“安歌,人是會變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瀾了。”
“但你還是隻有一隻眼睛。”安羽打趣地說,我笑了,遙看遠方吃起了蘋果。
“你變得更勇敢了……”
“對不起,我扯斷了你弟弟的翅膀。”我放下手抱歉地看他,他右眼的美人痣在雪發下若隱若現,他側靠在陽臺上靜靜地注視我,清澈銀瞳中的柔情便是他與安羽最大的區別。他的眼睛裡……還有愛。
但是安羽……什麼都沒了。安羽的眼睛……是空的……
“我知道,涅梵都告訴我了。你是爲了救小羽。”
“第二次是救,第一次是反抗。”我認真看他,他在我的話中目露迷惑,我疑惑看他,“怎麼,安羽沒告訴你嗎?他的翅膀是被我分兩次弄斷的,他差點死在我的手上。”
安歌徹底露出了驚訝,我心疼地嘆息:“安羽真的是很愛你啊……”
“小羽是很愛我……”安歌低下了臉,“我們相依爲命……”
“我知道。他晚上也睡不好,經常做噩夢。”
“你怎麼知道?”
我笑了:“如果不是他強拉我陪睡,我怎麼會扯斷他的翅膀?”我複雜地看安歌,他的神情也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忽然擔心地看我:“小羽他沒對你……”
“有涅梵在呢,你說他敢嗎?”
安歌微露一絲放心,垂下雪白的睫毛:“那麼……靈川是真的愛你?”
我轉回臉抱住了頭:“是啊……”
“那瀾。”忽然安歌的語氣變得認真起來,“如果靈川讓你困擾,你可以最後選擇我。”
我一怔,安歌想說明什麼?是選擇他的安都生活,還是……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