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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瑕沒有感覺到自己傷口流出的血,可是身邊的人已經看到了。他把她的手握着,從自己的身上找可以找到的東西想包住她的傷口,可是身上什麼也沒有,他在那裡喚她,才把她從剛纔的靜止中喚醒。白瑕從迷茫中清醒,看到自己的手上早已沾滿鮮血,那些都是她的。在剛纔尋找玉佩的過程裡,她把其它的事情都拋到外面,只注意了玉佩,而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傷口還在流血。

白瑕拿到玉佩,把它收好,手上的傷口因爲都很細小,過了一會也都自行止住了,不再有血流出,只是細微的傷痛感比剛纔來的更加的清晰和強烈了。白瑕開始注意四周,打量水晶破碎後留下的黝黑墓室。這是一個天然的洞窟,也許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些挖墓的先輩在這裡遇到了這一塊天然水晶,然後在其中開鑿出這個墓室,可是,回想起來,那個墓室也太過精巧,可以那樣完美的反射陽光,可以用月光標記破碎整間的墓室。最不可思議的是,竟然可以在水晶無數的切面裡上演曾經發生過的種種。這些,都恍若神蹟,可是就在過去的短短几個小時裡陸續上演。

神蹟就是不可以被琢磨的事物,所以白瑕也不去費腦筋想那些問題。周圍光線不好,所以可以看到的東西不多,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外面的月光順着墓室頂端的洞照射下來,打在水晶的殘片上,那是這裡唯一的光源。

眼睛在黑暗裡漸漸學着適應,他們看到前面有一個黝黑的洞口,那裡,像是有什麼在看着他們。在看向那個洞口的時候,白瑕腦海裡忽然感覺裡面像是誰在呼喚着她,那種聲音沉重熟悉,一遍遍的傳進心裡。對,那種聲音不是耳朵捕捉的,是心捕捉到的。她向着洞口走去,誰在心裡說,你終於來了。他在微笑,在深色黝黑的洞穴裡微笑。

她走向洞穴的入口,蘇北緊跟着她,在這裡,白瑕總能帶着他找到王陵裡最深沉的秘密,她像王陵的鑰匙,可以打開那一扇扇需要開啓的門。

外面的人走完並不是很長的通道,但因爲這裡隱藏着可怕的事物,所以幾個人的心情沉重,感覺通往出口的路太過漫長。時間就如同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一樣,在不同的心境和活動中人感覺到的時間過程是不一樣的。他們看到了石門,看到了站在石門前的鎧甲武士,一邊一個,手裡握着寶劍。

幾個人站在那裡,開始尋找通往下面的機關,也有人直接試着去打開那道石門,和猜想的一樣,蠻力是打不開的。這些地方,都是經過精巧佈局的,找到線索才能解開一道道橫在面前的難題,否則別無方法。那個老大注意到墓室旁邊站立的鎧甲,他在那裡好好觀察起這兩個鎧甲。

“好了,不用找了,我知道怎麼進了。”他去轉動鎧甲手中拿着的利劍,本來豎向的劍身被轉爲橫向,兩個都轉好的時候,石門打開。周圍幾個人都對老大說一些佩服的話,藉機討好的嘴臉。不過,下一刻,他們的目光就轉向了打開的石門。老大說樓蘭的王陵裡有天下無匹的財富,他們以前並不是很信,他們都知道,樓蘭只是小國,即使商業繁榮,市井昌盛,可是依然是小國。說它很富有大家都信,可是一說到王陵裡埋藏的東西天下無匹,就沒有多少人相信了。

不過,現在他們被自己看到的景物震驚了,幾個人跨進室內,外面的石門徐徐落下。這是一整間的黃金墓室,無論看到的任何方位,都是一片的金碧輝煌。這麼多的黃金,即使窮盡他們一生,也不可能見到。而在沙漠之中,他們看到了,不但看到,並且這些黃金沒有主人,一直靜靜的矗立在這古老王國的墓室裡,等待着他們來索取,來帶走。

他們看到地上的金磚,大廳聳立的十二根盤龍柱,還有周圍晶晶閃亮的無數珍貴寶石。有的人已經在打量這些到底有多少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着手撬地上的金磚。金磚的空隙裡,匕首插進去,要撬的時候卻在那裡崩斷了。那人看腳下的金磚撬不動,就去撬牆上的寶石,可是這些寶石也根本撬不出來。剛纔的狂喜勁頭在這時因爲對這些財富的不能佔有而變得有些失落。

面前的金山卻不能搬動分毫,確實讓這些人沮喪。以前是沒有財富,現在身邊都是無可比擬的財富,可是。站在中間的老大看了看自己這幾個手下,慢慢的也有些失落起來。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是這樣。但是他想到後面,也許,後面就有一些可以搬動的東西。王陵的財富不在這裡,這裡還不是王陵最深的地方。如果這個大殿放到現實中,放到古代,這只是王接見朝臣的地方。佈局相近,只是材質不同。

他不再留意周圍的財富,反正不能帶走,現在先進入王陵的最深處再說。他想着已經走到通往下一階墓室的入口。遠處看的時候,這裡是唯一沒有被黃金所鍍的地方,而到了跟前,才發現這裡是整個墓室裡唯一刻畫樓蘭圖騰的地方。那是樓蘭的大鵬鳥,被刻在曾經樓蘭最尊貴的地方。嚮往着一個民族對藍天上美麗精靈的美好祝願,更向往着一個民族對神聖事物的崇敬。

他也曾因爲有些東西研究過一段時間的古代文明,古代文明裡有很大一部分是神話和傳說。而神話傳說的起源是圖騰文明,那是人對自然的敬畏,對神秘事物的不理解。像敬仰火,敬仰鷹,敬仰狼,甚至日月星辰,行走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