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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大手抱着蜜兒,把她夾在胳膊下面,蜜兒在那裡使勁的用腳蹬着,可是怎麼也蹬不到抱着自己的人。沁兒在後面喊着放開我妹妹,可是周圍根本沒有人理他,他只是一個孩子,在一羣大人裡面,是那麼的無力。沁兒從腰上抽出了一把腰刀,那是父王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的,沒有想到有一天卻在這裡用上。伸到眼前的手被利刃所傷,殷紅的血珠流淌進大漠裡。沁兒揮舞着刀再向眼前人砍去,對方靈巧的躲開了。刀劃空後依然慣性的向下落着,沁兒被對方一腳踢在胸口上,倒飛了出去。周圍的人鬨笑起來,笑自己的夥伴竟然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傷了。

沁兒從沙地爬起來,嘴角有一些血絲滲出來,拿着刀繼續向着那個人砍去。年少的無力,使他成了對方玩弄的對象。他已經使勁全力,卻在每一刀劃出的時候被對方輕鬆躲過。一個巴掌落在臉上,他在空中打了一個轉,重重落在地上。“不要和孩子玩了,把人帶回去。”後面的船老大發話,這場不對等的拼命才告結束。

晚上,兄妹兩個被鎖在船艙裡,周圍都是運送的貨物。蜜兒摸了一下哥哥紅腫起來的臉,沁兒‘啊!’了一聲,把妹妹的手賺在手心裡。船靠在岸上,大湖的波浪在深夜裡一遍遍衝擊着船舷,耳朵裡都是嘩啦的水聲。有人來了,踏在木製船板上的聲音。是送飯的,那些已經餿了的飯食被端到面前,被沁兒一巴掌打翻在地。來人惱怒的抓住沁兒的頭髮,把倒在地上的食物用手塞進他的嘴裡。嘴裡還不住的唸叨着,叫你不吃。蜜兒撲過去,用牙齒咬他的胳膊,對方‘啊!’了一聲,把蜜兒打的撞在貨物上。剛纔蜜兒咬的用力,那個人的手臂一排牙印,還冒着鮮血。“兩個小娃娃,看我不打死你們。”男人說着就走到蜜兒旁邊,把她的領子拽住提了起來,蜜兒在那裡亂蹬,喊着哥哥。

船艙裡‘啊!’的一聲慘叫,那個男人倒在地上,蜜兒看到鮮血從那個人的身軀下面流了出來,是沁兒,是沁兒用刀殺了他。原來這艘船是運兵器的,剛纔沁兒在忙亂中看到露在木箱外面的一截兵刃,就抽了出來。來人的喊聲驚醒了已經睡覺的同伴,幾雙腳踩在木製船板的聲音,有人在喊那個人的名字。

妹妹已經嚇哭了,哥哥捂着他的嘴巴。“妹妹,不要哭。”他在她耳邊說着。外面的腳步已經臨近,要是他們看到自己的同伴死了,不知道會對他們怎樣。“哥哥,我們對他們說出我們的身份吧!”蜜兒把哥哥的手拿開,對着哥哥說。“傻瓜,對他們說了,我們就別想活了。”有人從後面抓了一下沁兒的肩膀,沁兒迅速的回頭。

白瑕從夢中驚醒,看到顏沫放在自己肩頭的手,自己的額頭上還冒着冷汗。剛纔,剛纔好可怕呀!那些血,那個抓住少年肩膀的手。白瑕擦了擦額頭的汗,顏沫問她怎麼了,她說做噩夢。

回想起夢中的情景,有些後怕,卻更多的是好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雙手,難道......。

白瑕胡思亂想的時候,顏沫喊她吃飯,白瑕答應了一聲,想到顏沫從來不會做飯,這房間裡也沒有什麼其他人。真不知道顏沫做的飯是什麼樣子,想着的時候,顏沫已經過來了。你今天早上怎麼怪怪的,怎麼了我的小瑕瑕。白瑕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就問顏沫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顏沫笑了一下說出去買的。白瑕哦了一聲。

整個早上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裝着其它事情,所以每個動作都是那麼的不自然,有的時候還在發呆。都是那個夢搞的,搞的白瑕都不知所措。自從知道自己夢中的國家真正存在過以後,白瑕對那些夢的真實性也慢慢肯定起來。那些夢就像是某些人說的記憶之類的東西,被強制裝進自己的腦子,想忘都忘不掉。

早上的時候無聊的打開電視,顏沫不喜歡電視的,所以一個頻道一個頻道的不停的換着,新聞,廣告,無聊的戲劇,某明星的介紹,電影電視劇,所有的一切如同過場一樣的在視線裡匆匆而過。突然白瑕說停,顏沫就停了,白瑕說往後倒一個。

電視裡,荒涼的大背景下,一羣衣着鎧甲的士兵正在不住的前行,有探馬來報,領頭的將軍停在那裡。是成龍的《神話》。顏沫說不是早看過了,要換臺的時候被白瑕制止了。白瑕是看過,坐在千人的電影院裡,可是那些情節早已在心中陌生起來,只記得彷彿是前世今生的東西。

顏沫陪着白瑕慢慢看着,無聊的時候在冰箱裡取了薯片,給白瑕的時候,白瑕沒有反應。有什麼看的,顏沫在那裡嘟噥了一句。就只顧自己吃薯片了。

“顏沫,你相信一個人有前生嗎?”“怎麼了?”顏沫用手摸了一下白瑕的額頭。“沒有發燒呀!怎麼說胡話呀!”聽到顏沫這麼說,白瑕沒有再說什麼,如果把自己心裡的事情給她說了,說不定她要送自己去醫院了。

電影已經演到最後,屏幕上,那個白衣女子推開男子的手。如果不是前世的愛人,那麼她寧願在秦皇的墓穴中再等千年,直到等到前世的將軍。有一瞬間顏沫在那裡說,這個秦皇陵還真龐大呀!

那一瞬間,有一個地方的樣子出現在腦海,也是那樣的宏偉地宮式建築,綿延的壁畫,絢麗的飛天,雕着華麗金飾的盤龍柱。那是哪裡呀!不像是西域風格,倒像是中原天子的墓穴。想了一下,大概是電影看的多了,白瑕也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