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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還是夢。幾個士兵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鐵蹄的聲音在耳邊踏響。身邊的人羣在騎兵到來的時候四散奔逃着,有人喊匈奴人來了。蜜兒的視線裡,刀光過後血色噴灑了滿地。有一個婦人跑到他們躲避的地方時被後面的匈奴兵攔腰抱住,幾個兵士狂笑着過來,衣服的撕裂聲音裡,那個婦人痛苦的哀嚎着。

蜜兒想要喊出聲音,被哥哥捂着嘴巴不能張口。剛纔還是一片繁華的集市過了一會已經成了人間的地獄,到處躺倒的屍體和被打翻的貨物。兵士在人羣裡搜素着,碰到活着的人就用彎刀割破他的喉管。這些人是不會留活口的。

就在身前,蜜兒看到那個婦人被剝光了衣物,幾個兵士輪流**了她。禽獸,有人在那裡喊了一聲,蜜兒看到一個漢子從一處地方跑出來,手裡拿着屠戶用的刀具,他衝向那個趴在婦人身上的匈奴兵,匈奴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起身想躲的時候被自己的褲腳絆了一下。板刀落在頭顱上,**和着鮮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那邊的幾個兵怒喝着,顯然是被這個敢殺他們同伴的人激怒了。戰馬在旁邊不停的飛馳,把那個人圍在垓心。

“還有人,不要讓跑了。”跑動的馬蹄把掩蓋他們的物品踢散了,他們的行跡被匈奴人看到了。沁兒拉着妹妹使勁的向前跑,後面幾個騎兵已經追上來了。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沒有想到今天在這裡遇到匈奴人。

本來他們是和那個少年在河邊的,哥哥問那個少年爲什麼趁亂跑了,少年一直沒有回答,只是望着斜陽裡的河水。他突然把身體倒在了地上,把耳朵貼向地面對身邊的兩個人說匈奴的騎兵過來了。蜜兒說沒有呀!其實,她是不信這位哥哥的話的。就算是有軍隊過來,他怎麼會知道一定是匈奴的騎兵的,也許只是自己的軍隊或者漢朝的。不過,沁兒向着遠處的沙漠看了一下,對那個男孩說我們分頭通知人羣趕緊逃走。

他們在人羣裡奔跑呼喊着,可是人們只是當幾個娃娃在這裡胡鬧。樓蘭和匈奴一直是和好的,就算有匈奴人來了,又有什麼害怕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漢朝和匈奴交惡,而樓蘭王一直徘徊不定,想在兩邊的夾縫裡求生存,又不想把國家主權依附在誰的身上。這些早已經惹怒了匈奴單于,他這次就是要拿樓蘭開刀以讓樓蘭後面的西域諸國看到榜樣。

追兵就在身後,而且距離越來越近。沁兒拉着蜜兒的手向着一個沙丘跑去,只要跑到那裡,後面的匈奴人就不得不下戰馬了,那樣他們就有了逃脫的可能。沙丘就在前面了,可是後面的匈奴鐵蹄已經追到了,一個匈奴兵揚刀砍向奔跑的蜜兒。

‘啊!’白瑕在夢裡被驚醒,好可怕,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彷彿感到刀鋒落在頭頂的風聲。醒來的時候摸着自己的頭,額頭全是冷汗。身邊的人都已經睡熟了,她把頭埋在被褥裡想着剛纔夢中的情景,自己害怕起來。

“藍色,睡了嗎?我又做夢了,我夢到小公主被匈奴兵追上了,然後刀落向她的頭頂,就被嚇醒了。”在自己被窩裡給藍色短信。他沒有給電話,怕藍色早已經睡了,自己又把他吵醒了。白瑕把短信發了,然後看着手機的背屏。那邊短信很快回來了,白瑕沒有想到藍色回的這麼快。

“傻瓜,好好睡,只是一個夢,只是一個夢而已,不要胡思亂想了。我明天就回北京了到時候來借我嗎?”

“藍色,我不能接你了,我已經來西安了。我上了西北大學,專修考古學。其實你一直知道的,我夢裡的東西也許真實的發生過,而且這些都和我有着太多的聯繫,所以,他們的命運早已經和我的有了聯繫,我夢到他們遇難,不可能不緊張。”

“白瑕,恭喜你。我有時間會去西安找你的,我這次回來也許不能住很長時間,我姐姐已經開始給我辦理加拿大的國籍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辦好。不過,在北京認識你,真的好高興。你在我最孤單的時候陪伴我,給了我很大的安慰。”

白瑕看着藍色的短信,不知道自己心裡都是怎麼想的。看着手機直到背屏消失了光芒,然後把蒙着眼睛的被子揭開,看着頭頂的房頂發呆。睡不着了,真的睡不着了。樓下有聲音傳來,白瑕起身站在窗前向下看,有一個身影消失在紫藤花架的旁邊。白瑕笑了一下,大學真的好開放呀,這麼晚還有男女在花架下面幽會。

白瑕想起高三的時候顏沫看到紫藤花的時候對自己說的話。“瑕瑕,你知道紫藤花有什麼寓意嗎?”白瑕搖搖頭。顏沫說我以前也不知道,還是他告訴我的。然後她頓了一下說紫藤的花語是醉人的戀情,依依的思念。白瑕想到顏沫的話,不由的想顏沫現在在多倫多還好嗎,也許現在正在和自己的男友手拉着手呢,也許,他把紫藤花環帶上顏沫的脖子,也許,他們.....。好多的也許,白瑕看着夜空,把手合實,對着靜寂的夜空許了一個願。

有一天,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麼簡單的少年,不再幻想美麗的天使,不再等待聖誕老人的禮物,不再抓着媽媽的衣角,不再爲了一個玩具纏着勞累回家的爸爸,不再撒嬌,不再倔強,不再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伸腿蹬腳的胡鬧,不再坐在爸爸的肩頭問那麼多的爲什麼,不再成天躲在媽媽懷裡。她記得那是顏沫小學唸完的時候對她說的,最後的一句話是,我們還是朋友嗎?然後白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