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左感到信號發出地時有些懷疑,真的是這裡嗎?
周圍一片虛無,可是手中定位珠的反應卻表明是這裡無疑。
如果說方寸山就藏在根本觀察不到的微粒之中,那該怎麼找到它?
樑左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而且他也不能在這裡久留,先不說方寸山的飄忽不定的特性,光是玉京山的人很可能出沒就讓樑左得打起警惕,被他們捉住自己可就不是像青子那種“服役”的程度了,事關白子駒,必定會受到“好好款待”。青箏也一直沒有過來和他匯合,這讓樑左十分擔心,可在無妄界中崑崙和蓬萊的通信系統都是毫無用處。
白子駒也沒有說過遇到方寸山該怎麼應對,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
誰會閒着沒事跑到十大隱秘之一的方寸山來?
眼下樑左只有耐心等待着。
他眼前一花,突然一名灰衣人站在他面前。對方的臉孔是模糊的,彷彿是被某種術式遮掩住,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白霧,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脖子側面紋有一個圈,裡頭寫着一個“止”字。他就像是一個幽靈,樑左感應不到他身體散發出的氣,是修仙者嗎?也不像,修仙者一向是出沒寶具和武器不離身,隨時運行。
灰衣人彷彿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側有一個打量着他的人,只是靜靜站立在虛空中,伸出手臂對着某處慢慢地觸碰過去。
他手指尖彷彿碰到了一面水一般的鏡子,戳開了一個小口子,周圍形成的能量波紋劇烈震顫着,他雙手將將那一個口子一點點拉大,整個人迅速鑽了進去。樑左見狀也來不及多想,跟着一起鑽了進去。
緊跟着他身後是一男一女也飛過來想要鑽入,可是時機太遲,洞口已經消失不見。
七君有些遺憾道:“我們還是太過於保守了一點,應該早點行動。”
商君搖搖頭:“寧可錯過,也不要陷入險境。況且這次遇到了卷宗裡的‘灰衣人’已經是極大的收穫,他們近來行蹤詭異,到底是不是混沌軍一直都存在爭議,這次將他們的完整影像資料可以收集回去也算是收穫。走吧。”
倆人一前一後飛向崑崙方向。
遠處的青箏好不容易甩開了夜魂羣,卻失去了樑左的蹤跡——離開前她在他身上下了術式,只要沒有超過一定距離都能夠感應到。可是這種感應現在卻是被切斷了,術式遭到了破壞。到底他遇到了什麼?
她心急如焚地在無妄界尋找着樑左的蹤跡……
周奇終於上完了醫師課程,他學到了不少系統化的內容,由於從小他就很擅長體系化學習因而掌握很快。每一名立志醫師的人都要準備自己的專屬道具,叫做醫具,以後隨着自身增強還可以以此爲模板進化爲寶具,更加方便得心應手。因此大多數醫師都是身背一個醫療包或者醫療箱,裡頭放着各種輔助道具,不過核心卻是“醫具”,即一個醫師獨特的醫療手法。
經歷了戰隊排位賽大戰,他自身也得到了意志上與身體上雙重磨礪,拿到醫師證明成爲一名合格的醫師讓周奇終於對自己未來有了一些希冀。
回到屋子裡原本準備低調炫耀一番,沒想到樑左不在,朱驤公不在,韓靖的實驗室緊閉。
心裡那股喜悅必須要抒發一下,不得已他走到實驗室輕輕敲了敲門。
才敲了一下他就準備收回手,覺得打擾他還是不太好。
沒想到門打開開。
韓靖和他碰個正着:“怎麼了?”
周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拿到醫師證了。”
“恭喜。”
韓靖少有地露出笑容。
“對了,周奇,我試驗中遇到了一點小問題,也許你可以幫我一下。”
“哦,好。”
周奇有些誠惶誠恐,韓靖還是第一次主動邀請自己進實驗室幫忙。他放下醫療箱,跟着他進入實驗室。
大門輕輕關上……
駐地裡,韓靖從李慕染嘴裡得出了整個事件,不由陷入沉思。
“他們竟然都沒有告訴你?”
李慕染有些意外。
照理說韓靖一是樑左搭檔二是五指戒的青戒,這麼重要的事情不通知他有些說不過去。
韓靖卻幾乎瞬間明白了樑左的意思。
時間緊迫,他也不想要干擾自己的術式研發,這應該是最重要的原因。
不知爲何,韓靖心裡總是有些不安,他甚至來不及和眼前的傳奇人物討教就想要折返。
“慢着。”
李慕染卻突然叫住他,看着他的眼睛:“你體內的是……星羅社的大六壬?你跟着他們的人求學過?不過眼下你的狀況有些嚴重。”
“只是從道具中琢磨的一點小術式,沒有體系化學習。”
韓靖也只能夠回答她。
李慕染突然走到他面前,用手觸碰他的額頭,然後往下,放在他的心臟位置,臉色怪異。
“你體內大六壬已經混亂了,我也和一個星羅府的朋友交流過大六壬和太乙神數……你體內的卦象更像是大凶神白虎的形態,不過白虎絕不會吞噬卦象甚至直接影響到宿主……你需要立刻找星羅府的人給你修復,否則有很麻煩的後患,爆發起來九死一生。”
韓靖也明白,可是眼下他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只能夠婉言謝絕。
匆匆趕回屋子裡,他徑直推門走入實驗室。
眼前出現一個被倒吊起來的人,周奇。
周奇被頭下腳上掛在架子上,整個人神色恍惚,渾身被粗繩纏繞了一圈又一圈,幾乎變成了一個蠶繭。
“回來了嗎?是不是已經感應到了?”
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說着。
韓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只是他依舊沒有想到,二號是怎樣逃出自己設下的封印的?是引誘了周奇幫忙?不可能,他連聲音都應發不出纔對,只要封印未破他就無法脫身無法甦醒。自己每次都會檢查實驗室的種種道具,提防有異樣,到底是……
他猛地看向桌子上,那盞水晶燈和他離開的時候位置有少許偏移。
原來是這東西……
韓靖不由自嘲,枉費自己自詡聰明,依舊是患了燈下黑的盲區。每天都在使用的東西就可能一定是可靠的嗎?
二號是將自己產生的新意識藏在了這裡頭,讓自己無法從他體內檢查到,從而避開了風險。抓住自己離開的空檔,恰好又可以作爲外部力量幫助他身體毀掉封印,眼下形式更變。天時,地利,人和,韓靖完全處於下風。
“今天只有一個韓靖能夠出去。”
二號看着他的眼睛平靜說。
“慢着,”韓靖突然說:“如果贏的是你,這件事也請對所有人保密。”
“當然,從始至終,我們都是同一個人。”
二號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