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來了?你也和貝志豪一樣,把我這裡當成好睡覺的地方了嗎?”
彌夏看到樑左,笑着調侃道。
樑左卻笑不出來,體測異常讓他壓力很大。
聽了樑左的描述,彌夏也收起了之前輕鬆,皺眉:“的確是個麻煩……你知道什麼樣的情況下人的各項身體指標會短時間驟然上升嗎?變態時。”
她所說的變態是醫學與生物學上的術語。
在有些生物的個體發育中,其形態和構造上經歷階段性劇烈變化。有些器官退化消失,有些器官有變化、得到改造,有新的性狀發生出來。主要由自身基因與外環境控制,這種現象統稱爲變態。
“醫學上來講,身體有了異常反應,無論是大幅度提升,還是身體狀況急速惡化,都是十分危險的。”
彌夏讓樑左躺在她的手術檯上,剪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這回彌夏倒是貼心了一把,用一塊藍布將他小腹以下遮蓋起來。
“我曾經實地遭遇過你這樣的情況,不過那是一個夜魂態的人,正在變成屍魂……”
屍魂的名字讓樑左猛地彈起來。
難道是自己使用夜魂態過度導致正在進入屍魂化?!
怎麼會這樣!
明明,身體上都沒有一點夜魂態的白斑……他徹底凌亂了。
“別急啊你,和你又沒關係。”彌夏安撫着雙手輕輕將他放平再次睡在手術檯:“你們雖然結果一樣,表現的症狀卻完全不同。夜魂態進入屍魂環節往往會極度飢餓,因爲身體的變態,他們意識中樞相當於第二次生長,可以把他們看成是從幼年到成年的過程,這個過渡時期十分暴躁,情緒激動易怒,攻擊性強,性慾也很旺盛,你目前完全沒有這種反應。”
說着她還瞄了眼藍布的某個位置。
“所以,你不是屍魂,我對你就更感興趣了。”
彌夏眼裡閃爍着一種奇異色彩,彷彿是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有趣玩具,手中在樑左胸口輕輕刮動的手術刀也有些不安分。
樑左欲哭無淚,之前挨的麻醉注射已經生效,現在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夠讓彌夏魚肉身體。
“來日方長,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慢慢研究。”
她笑得開心,讓樑左真的害怕。
“這次還是給你解決一下實際的麻煩,喏,戴上我的‘夢醒時分’,能夠幫你放鬆神經。”
彌夏從脖子上取下聽診器,將耳塞輕輕塞入樑左內耳,聽筒則是調整了一下放在脣邊,她用手碰了碰樑左的額頭,輕輕說着什麼。
樑左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話,只覺得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他猛地從手術檯上仰坐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和腎的位置,還好都在。
“放心,該你的東西都在你身上。”
端着水杯的彌夏噴出一口酒氣,她似乎已經完事,手中手套和嘴上口罩都消失不見。
“身體狀況正常,至少是生理層面上健康,既沒有舊病也沒有男性隱患,所以你不用擔心。”
她放下酒杯,笑了笑。
“那我這到底是……”
“沒有依據我是不會亂猜測的,這是職業道德。”彌夏將衣褲丟給他:“不要因爲我不在意就故意在女性面前玩裸露啊,年輕人。”
樑左趕緊穿上衣服。
“沒什麼問題的,我已經告訴了羊歸寧我的檢查結果,反正是好事,理由也不是那麼重要,至少對你來說這樣。不過以羊歸寧的性格,不知道原因,比殺了他還難受。”
彌夏偷偷嘲諷了一句。
“那個聽診器……”
樑左問。
“你應該猜到了啊,‘夢醒時分’是我自己的具象化形,能夠深度麻醉,並且輔助檢測身體的異常,戰鬥不行,不過手術檯上很好用。只是一般來說,深度麻醉還是少用爲妙,有的人會想起不想回憶的過去,也有人會被內心深層次的隱藏人格影響……你看來沒問題,沒做過什麼虧心事嘛,真是好男人。”
正當倆人談話時,一個人影慢悠悠搖擺進來。
“彌夏,我腰疼。”
是豪哥。
說着他自顧自躺到手術檯上,指了指自己屁股:“來來來,給我聽聽聽診器……快啊。”
終於發現了樑左,豪哥揮揮手:“樑左,你今天表現不錯,去給自己加個雞腿吧。”
“你也差不多一點,好歹有個隊長模樣。”
彌夏一副拿他沒辦法的表情。
樑左並沒有先去加雞腿——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犒勞一下自己,然而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站在實驗室門口,他小聲敲了敲門。
自從和韓少爺一起和季小姐、佐曉同居,這裡就被韓靖霸佔,好在其他人也用不上,他可以心安理得每天把自己關在裡頭搞愛好,最離奇的是,對樑左提出了特訓的羊歸寧對韓靖卻沒有任何要求,放任他自我安排。
“進來。”
隨着韓靖的回答,門自動打開。
光是這一點就比樑左他們租的那個小房子更高級,聲控權限,裡頭更是不知寬闊多少。
這還是樑左第一次來到新樓實驗室。
裡頭差不多有六七十平米,兩旁依舊是靠牆固定了鐵架子,上面分門別類擺放了各種材料、道具、模板、半成品和成品。往裡還有一個小小的半圓形金屬帳篷,外面有一個圓形口子,樑左暫時還不明白這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
“那是危險品測試的地區,把可能爆炸和泄露的危險品放在裡頭,然後遠程通過那個出口操作,能夠把危險減弱到可控範圍。”
韓靖將水晶燈關掉,取下頭上沉重的頭盔:“怎麼想到過來?”
語氣倒是沒有責備。
“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樑左從頭到尾將自己在“無盡之路”測試,一直說到剛纔在彌夏那裡的體檢。
“烤魚。”
韓靖說了一個關鍵詞:“你沒有給羊歸寧說魚的事情嗎?”
“說了啊……啊……我忘記說我吃了那個人給我的烤魚。”
樑左有些懊惱。或許是覺得這個行爲有些白癡,他也就略過沒有提起。
“不必告訴他。”
韓靖突然說:“關於那條魚的事情,除我之外,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了。否則可能會給你引來大麻煩……”
樑左睜大眼:“難道那個釣魚的人真的是項南星?”
“他是不是項南星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他真是,他絕對不會希望你隨便透露出他的信息的。”韓靖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雙手插在白大褂兜裡:“如果你幫助了一個窮人,而他卻告訴其他窮人,在你這裡他得到了好處,不過是給他帶來更多麻煩……”
樑左心裡一緊。
“世界上最麻煩的事從來不是強者太強弱者太弱,不患寡而患不均,所以有個老領袖說得好,悶聲發大財,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