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狐狸女冷聲問。
巡天者笑了笑:“五指戒嗎?你不該來找我的,你來錯方向了,他在……”
“該死!你是故意的!”
狐狸女突然罵了一聲,飛速朝遠處飛去。
樑左只聽到傳音:“這是假貨,我要去追捕以太人本體,這只是他一個分身,你們還是逃吧,援軍在路上了……”
樑左朝周圍幾人喊了一聲:“他是假巡天者,走。”
他帶頭迅速朝身後快速撤離。
懸浮半空巡天者笑了聲,單手虛引,之前用氣注入過鐵牌的人都一個個臉色一變,眼裡流淌着金色,身體劇烈顫抖着,僅僅一秒鐘後一個個神色呆滯,彷彿是被重啓了大腦的機器人。一個人突然對拍打自己肩膀的同伴揮拳,同伴猝不及防給他打得飛起來,正要逃離身後兩個被控制的練氣士一左一右夾住他,組合戰刀在他身體裡來回穿刺,讓他眼裡漸漸沒了神采。同樣一幕在四周上演着,這羣被控制的人突然動手,旁邊保持清醒的練氣士被偷襲重傷,大罵不止。
“毀了這座城。”
巡天者輕輕下達命令,睥睨着下方衆生。
練氣士中也有如樑左幾人一般意識到不對沒有上當的,立刻陷入了苦戰。被控制的練氣士數量佔據了近五十人,驟然發難圍剿之下,那二十人立即死掉了近十人,剩餘的且戰且退,都朝着蜀都城內躲避。
蜀都大門是被練氣士砸開的。
人形兵器一樣的練氣士在城內隨手殺戮耳目能及的普通人,鮮血四濺,他們漠然地將自己的手和刀插入同類的身體裡,一雙雙驚愕的眼睛無法閉上,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和善的永遠是人類盟友的練氣士這時候會對他們舉起屠刀。他們爲什麼啊,我們的罪了他們嗎……
樑左看着升騰的火焰,聽到四處的哀嚎,他腳步猛地停下來。
同樣的場景。
一百天多天之前,在機場,他也是這麼惶惶逃走,看着乘務長走向那羣怪物。
無助,恐懼,悔恨……
樑左閉上眼睛,怒火灼心。
睜開眼,他不再猶豫。
變強不是爲了其他,因爲我們還活着,無法實踐的變強只是懦弱地逃避。
更何況他並不是孤身一人。
陳又廷,阿難,周奇都默契跟了上來。
大家無須言語,共赴戰場。
有的戰爭無論輸贏,是必須去打的。
阿難制定計劃:“周奇和我做後援,我擅長佈陣,可以去幫助其他練氣士,周奇走的是治療的路子,所以我們做後援最好。正面戰場得靠你們兩個。擒賊先擒王,你們最好將那個冒牌貨幹掉。”
陳又廷挽起袖子,笑容燦爛:“這次總算可以百分百使用了。”
樑左:“我先去了。”
借象“火燒”,他身體彷彿被火焰追逐,雙腳在房頂上一點,朝着重災區如離弦之箭而去。
迎面一名練氣士揮拳過來,樑左借象“堅壁”硬擋,翻山錘一擊將對方打飛。練氣士在地上一彈就起來,再次欺上,被樑左又一腳踢開,接着這股力量樑左再次往前。他這一點迅速吸引了被控制的練氣士們集火,樑左也陷入了以一對多的僵局。
他雖然數據上依舊沒有抵達LV10,不過光從即戰力而言已經是這一撥人中頂尖水準,不斷經歷生死戰讓他技巧和經驗都無比純熟。
樑左又是格擋開一把刀,微微側身躲開對方的膝蓋,借象之法“斷鐵”,單手全力出手折斷了對方胳膊。可由於是被控制狀態,練氣士根本不爲所動反而另一隻胳膊惡狠狠給樑左胸口砸了一擊,讓他後退了好幾步,有些緩不過起來。不過樑左也發現了其中的一個破綻,被控制的練氣士雖然身體力量保持,氣的保護猶在,可是他們對於身體的控制和技巧運用完全不如正常狀態。
樑左看到身後人影,深吸一口氣,藉助一名練氣士的拳頭往前趕去。
“交給你了。”
他頭也不回。
“看我的。”
陳又廷單手虛引,手臂如同水波一樣柔和擺動,氣在他身體周圍環繞,他的手臂不斷或纏或卸將周圍練氣士都聚攏過來。練氣士也不挑食,對準他就是狠揍圍攻。陳又廷最不怕的就是這樣的持久戰,陰極勁讓他身體變成了一個放大器,不斷吸納外界攻擊力量,通過轉化加上自己的力量反彈,以一敵多將他們拖得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將對方拖入自己的節奏,再用自己的經驗和優勢擊敗他們。
陳又廷一笑,左手平伸,馬步:“我這次,打十個。”
他動作突然加快,原本柔和的拳腳變成了尖銳的刀劍。
樑左來到冒牌巡天者這裡時已經有人和他交手。
季梵真不斷跳躍,一拳又一拳砸向他,卻被他面前的那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彈開,樑左都能夠聽到撞擊之下的裂風聲。
“怎麼說?”
他看向擦了擦嘴角血跡的季梵真。
“密度太高,以我目前的爆發打不開。”
“我來,你配合我。”
樑左低頭,借象“火燒”,在季梵真的一擲之下兇猛地撲向空中的金甲人。
他一瞬間爆發出自己目前最強招數,五圈翻山錘。
一聲巨響讓他有些耳鳴。
他一瞬間擊破了那道氣障,卻發現下面還有一道,整個人力竭後落在地上,心情沉重。
空中金甲人依舊保持站立姿態,彷彿眼前倆人對他毫無威脅,甚至他的頭部都是平視前方。
樑左低聲:“不行,我的力量最多能夠擊破一道,他有兩道牆。不過他的氣是有限的,外放的氣消耗是很大的。”
季梵真沉默着再次跳起,一腳踹去。
樑左跟上。
金甲人總算注意到眼前的倆人。
他輕聲道:“不自量力。”
那根長槍突然飛向樑左,樑左一瞬間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能夠用雙臂擋隔。
千鈞一髮之際,季梵真欺上。
“哦?”
金甲人終於聲調有了些許變化。
季梵真肩胛被長槍洞穿,她死死抓住金色長槍,狠狠盯着前面的金甲人。那根長槍正在不斷抖動,發出嗡嗡聲,卻無法從季梵真身體裡掙脫出來。
樑左一瞬間看明白了。
封穴結脈。
那是一種能夠切斷氣的傳遞的神奇技巧。
飛舞長槍看似奇幻,其實本質上是用氣操控,也就是一隻看不見的手。將這隻手控制住,就能夠阻斷對方的兵器。
“你能撐多久呢?”
金甲人嘲笑道。
季梵真死死抓住長槍,臉色有些發白,卻在笑:“比,比比看,我們誰撐得更久。”
樑左心裡沒底。
力量層次上的差異太大。自己的力量結合了目前最好技巧也只能夠破開對方1/2的防護,對方還有那身看起來就不俗的金甲,僅靠自己能夠打敗他嗎?
突然,他耳朵聽到了鼓聲。
不是什麼擂鼓,是架子鼓……
是幻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