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於陣反應極快,才一落地,感覺到冷兵器的殺氣,立即將月蘭護在身後。
“各位兄弟怎麼不在裡面守着?這陣勢,不是爲我準備的吧?”於陣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月蘭逃走之前怎麼也不先打探打探,一出來讓人逮個正着,再想走估計就難了。
其中一名中年守衛低聲道:“你們是做什麼的?皇宮禁地也敢隨便出入?”
柳於陣冷笑,這些人在這裡守了這麼久,居然也沒有人認出柳丞相的樣貌。
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幕狗血畫面,不管了,試一試,他伸手往衆人背後一指,大叫道——“咦,你們快看,是燕王!”
這些訓練有素的守備軍瞬間齊刷刷地轉身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擡,好似那兒真的有人一般:“吾王萬歲。”
柳於陣當即拉着月蘭就跑,心裡止不住地偷笑。
轉過幾個路口,後面追了一羣守衛,大喊着“站住”,可月蘭選的這條路卻守衛越來越多。
“你確定你沒有選錯路?”
月蘭躲在於陣身後,見前面圍堵了不少守備實在跑步過去了,就扯開開嗓子大叫道:“太子殿下!丞相在此!”
於陣吃驚地看着她,忙捂住她的小嘴,臉色陰霾:“你帶我來就是爲了見太子嗎?你真的太不聽話了。”
“不聽話的人是你!”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們去保護柳國太子,就說有刺客!”那人命令道。
於陣轉身一看,來的人正是表情凝重的燕王,他不是跟太子在一起嗎?怎麼他們會到冷宮附近來。“這傢伙真陰魂不散……我呆不住,出來散步的而已,散步。”
燕王高傲的臉已經貼到了他的面前,大手一把捏住於陣的嘴,力道之大,簡直能將他就此捏碎:“給本王噤聲。”
於陣感覺到口中一陣腥澀,劇烈的痛感在嘴裡蔓延開來。不過隔着一個轉角,他一扭頭就能看見太子的模樣,但於陣只是用非常仇視的眼神看着燕王,並沒有反抗。
他不想月蘭呼喚太子,是因爲他隱約記得,柳國是燕國的附屬國,就算叫了太子,太子難道能從燕王的手中把他帶走嗎?就不怕兩國因此決裂,殃及臣民?
“有刺客!快帶柳太子離開!有刺客!”守備軍大呼的聲音在過道響徹,馬車立即轉頭。
一道清亮而急促的男子聲音在馬背上響起:“丞相?讓我去看看……”
守備將他攔住:“太子,再進一步便是後宮重地,還請柳太子莫要踏入。”
燕王黑色的眼眸眯成細線,捏着於陣的手越加用力:“太子不必驚慌,刺客已被抓獲。恕本王且先安撫受驚的愛妃不能遠陪,還請柳太子先回浮雲殿。”
“哦?後宮竟會有刺客。”看樣子太子也是極爲小心的人,口氣十分質疑。
燕王朝月蘭狠狠使了個眼色,那幾欲殺人的眼眸,即使月蘭這樣不聽話的女孩,也被嚇得站立不穩。“太、太子有禮了。”
柳太子的腳步聲慢慢朝他們的方向靠來,轉過這個巷口便是後宮禁地,失蹤多時的柳丞相,又怎會出現在後宮呢?
“嘖。”燕王用極輕的聲音說道:“柳於陣,就憑你也想從本王手上逃走,做夢!”
於陣吃痛,他用力想要扳開燕王的手,那手卻紋絲不動,燕王的臉色晦暗得像要吃人一般。現在逃跑被抓個正着,難說那人會不會真的把他捏死,還是反抗吧?
撇開這兇殘的王,又不讓柳陵看見,辦法肯定有。
“你……夠……放開……”他掄起拳頭,用力朝燕王的臉上揮去。
只覺受傷的手腕被用力握住,整個人被拉向一邊,使出的力道瞬間化去了,身子直往前撲,卻跌進一個結實的懷抱裡。
於陣還沒來得及反應,跟前健壯的男子已經泰山壓頂一般將他抵在牆上,小小的撞擊就讓這柔弱的身子頭暈目眩,於陣正要抱怨,抱怨的話卻突然被燕王襲來的親吻給卡了回去。
臉頰被捏得不自覺張開嘴,溫熱的舌頭攪進嘴裡一陣猛烈席捲,用力的吸吮,瘋狂的啃噬,頓時讓於陣羞得滿臉通紅神經緊張,卻怎麼也推不開燕王。
血腥的味道傳入燕王的嘴裡,他深深蹙起眉頭,卻不減力道。
這是懲罰,要怪,就怪你妄想從本王身邊逃走!
燕王的吻越吻越深,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讓人感到窒息。
這個王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他?!
燕王的身影恰好擋住了跨過雷池的柳太子的視線,兩道纏綿的身影如此銷魂,柳陵又哪裡還會細看,轉身便回到了馬上。
“王上,柳陵且去浮雲殿等候,還請您儘快過來。”
於陣完全聽不見柳陵的聲音,他眼前的世界彷彿不斷在旋轉,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見柳陵離去,燕王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柳於陣,食指輕輕拭去於陣嘴角的血絲:“你給本王放乖點,就能少吃點苦頭,下次再敢逃,便不是被本王親這麼簡單的事了。”
柳於陣被吻個七暈八素的,連開罵都忘了,要不是想着兩國交戰必有死傷,他纔不想忍受跟一個男人舌吻,只不過,剛纔心中的騷動是怎麼回事……?
他呆呆地看着燕王,眼睛睜得貓眼一樣大,可面前的人心思卻不在他。
“子配!”燕王喚道。
那年輕的禁衛總長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過道中,聽見燕王召喚,立即前來下跪。“臣在。”
“放走此人是你失職,看在你以往的功績上,再給你一次機會。將他帶到本王的寢宮去,若有閃失唯你是問。”
“子配領命!”說罷,便有三四個人上來擒住於陣和月蘭。
“等等。”燕王揮手示意,他冰冷而憤恨的眸子裡,忽而閃出絲絲動搖,拉起於陣的雙手道:“你的手怎麼回事?”
好溫柔的質問,身爲俘虜,柳於陣有些受寵若驚,燕王是在關心他嗎?
直到確定柳陵真的走了,瞪着眼睛的於陣纔敢說話,而他的頭一句話卻是——“你竟然藉機佔我便宜?!”
看他一副委屈又較真的模樣,燕王的怒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這個柳於陣不過是被親了一口,居然擺出這麼有趣的神情,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就像是吃了大虧想要討債一般。
燕王不覺心情好了幾分,故作肅穆地道:“本王在問你手怎麼回事。”
於陣見他並沒有繼續展露殺氣,反而像在戲弄他似的,便十分生氣:“你看不出來嗎?你知道我受傷了還用那麼大力拽我?!喂,有沒有搞錯,要殺要快一點,我最討厭被人軟禁了,你要麼讓我死,要麼,就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