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命門是個什麼地方??
那是一個連十四樓要去招惹之前,都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手上籌碼有多重的地方。
而薄命門的主人。
更是傳奇中的傳奇。
薄命門是盤踞一座城的門派,那裡面聽說如同人間仙境,和明空城是一個傳奇等級上的。
不過薄命門可不是什麼好貨色,聽名字就知道,這薄命門是一個承載着許多人命債的地方了。
歷代薄命門的主人就不細細回憶了,這上一任的主人就是個嗜血成性的傢伙,或則說薄命門的主人,嗜血的秉性,都是一樣。
他每個月十五要殺三個人,沒人知道是爲什麼,但是薄命門的人卻非常恪守本分的做着。
那三個人必須會武功,不論男女大小,每月十五夜色剛起送進去,天明就成了屍體。
這還是輕的,重的,就是薄命門裡據說有着很多上等的救命治傷的丹藥,而那些丹藥,都是用人,製成的。
所以,這薄命門就成了一個修羅場,陸陸續續死在那裡的人,五湖四海遍佈天下,不管性別年齡,不問身份容貌。
那座城,是一個帶着鮮血色彩的地方。
而且薄命門是一個功夫非常詭異的門派,他們手上一條繩子如同長了眼一般靈活可怕。
可當繩子攀巖,可當鞭子抽人,可當長棍橫劈,可當利劍刺殺。
水火不侵,刀槍不入。
不過,聽說去年,這薄命門的上一任門主非常離奇的死了,雖然天下人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但是他們知道,這個新上任的門主,是個奇怪的人,他一上任,這薄命門就有了些改動。
它們忽然收斂鋒芒閉門不出,沒有了早些年的囂張跋扈,雖然死在裡面的人還是源源不斷,但是已經少很多了。
沒人知道這是爲何,也沒人願意去一窺究竟去探探爲何,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
薄命門就這樣帶着一層血霧,遺世獨立於蒼茫之間。
這期間,當然不乏那些江湖之中顯得發慌或則想要一戰成名的正義之士去找薄命門的麻煩,但是基本上他們去了薄命門,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對於這薄命門,阿蠻多多少少聽過傳說,這陳二爺就喜歡和阿蠻說江湖上的事,比方這薄命門,陳二爺告訴阿蠻,這種越是囂張的門派,那就是有他囂張的資本,不然他也只能囂張一次就掛了,那些個毛還沒長起的傢伙和一腔熱血的傢伙,那就是來給我們找樂子的,這種門派,基本上沒個百十來年是不會倒的,像蜀中的唐門,像苗疆的南召。
那天是個晴天,陳
二爺搖着他的據說是已經有三百年曆史的湘骨折扇,手邊是他自己釀的陳酒,話語之間全部都是一副嫌棄的姿態,好像是在覺得那些傻了吧唧去闖薄命門的人都是九級腦殘。
“我們跑吧”阿蠻想了想陳二爺的話,然後立馬和星惹認真的說道。
“嗯??”星惹對於阿蠻的這個反應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不明白爲什麼阿蠻看到薄命門的主人就要跑,她難不成曾經旅遊到薄命門和和那個人打過一架??那她是怎麼活着回來的??
“你確定他真是的薄命門的主人??”阿蠻湊過頭和星惹再一次的確認道。
“上次去薄命門,匆忙之間見過一面”星惹當日孤身一人硬闖薄命門,好不容易逃出來,曾在那些紗幔屏風後面見過他一面,他當時就是坐在那裡喝酒,聽着星惹和他的人打鬥,一個人泰然自若的斟酒。
“那就是了”阿蠻一個拳頭砸在手掌心,然後看了看已經把頭轉過來怒容滿面的蘇久時,蘇久時這個時候忽然和阿蠻有了一次空前絕後的默契,蘇久時擡起了手晃了晃然後一副“我已會意”的模樣,轉頭和星惹小聲且認真的說道“這個穿紅衣服的小子啊,要是真如你所說,是薄命門的主人,那他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來找你麻煩的”蘇久時簡短的說罷就閉嘴了,因爲他又想起了當日白碧落一事。
“你不是說,婆羅果的種子你偷了過來,但是又被搶了回去,所以你就硬闖了薄命門,去把婆羅果換成假的了麼??這樣一來理由就充分多了啊,你看看,他一定是發現那個婆羅果種子有問題了,也一定猜到是你動的手腳了,所以他這次來這裡,一定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啊,而不小心和蘇久時打一架以爲蘇久時是那個雪一般的神秘少年,完全只是一個順手”阿蠻將這個事情解析完畢後又看了一眼蘇久時,他的模樣更鬱悶了。
而星惹卻沒有做聲,只是淡淡的拿起筷子吃起了桌子上面的食物。
本來想再說兩句的阿蠻還沒來得及說,就被一陣掌聲吸引過去了,原來是顧盼的舞跳完了。
“那個姐姐跳的可真漂亮啊……”安生和阿蠻由衷的感嘆道。
而阿蠻只是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嘴上含糊其辭的說着“嗯”,心裡腹誹着,你是沒見過你外婆的舞,那可是一曲名垂青史的舞,天下之間所有舞蹈的精魂,重點是那支舞還毀了一個國家毀了一個山莊毀了一代人,現在又來毀阿蠻這一代了。
酒席吃的阿蠻那叫一個如坐鍼氈如芒在背,一想到薄命門的那個小主兒就離自己十幾米開外,雖然她沒招惹過薄命門,她也由衷的害怕啊,畢竟星惹這個罪魁禍首上次從薄命門出來,差點就沒命了。
也不知道換了幾波舞女,阿蠻都已吃撐着了,這些人才開始散場。
首先離開的是皇帝和皇后,他們兩個離開後不久,他們所有人才離開,剛剛出了御花園,又是轎輦的接送,直到坐上了馬車,阿蠻才趁着沒有外人和星惹說道“那個薄命門的主人不見了”。
“你當我們瞎??”硬擠上來的蘇久時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
而因爲蘇久時的到來,被迫坐在馬車裡的小矮桌上面的安生嘟囔着嘴手裡翻絞着腰間玉佩的穗兒,疑惑的說道“什麼薄命門的主人不見了,我們纔出正午門”。
看着遊離在整個話題之外的安生,阿蠻摸了摸安生的頭,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昨天和你蘇久時哥哥打了一架的,不是普通人,是一個非常利害的人,而且這個非常利害的人,這次是來找星惹報仇的”。
“星惹哥哥,你是偷了他爹的遺書麼??”安生的表情非常認真。
“不是”星惹根本不想解釋什麼了,他要怎麼說??他當初是爲了他娘去搶人家東西而且和還和人家結下樑子的麼??
“他來到帝都,一定沒安好心,我們千萬要小心,必須抄近路回家,大道不能走了”阿蠻說風就是雨的準備去和車伕交代,沒想到星惹竟然拉了她一把,然後淡淡的說道“我們這一路是直接去高臺祈天的,不祈完天不能回去”。
“那他會去麼??”阿蠻皺着兩條眉毛一副“怎麼辦”的表情。
“你就那麼不相信我??”星惹忽然主動看着阿蠻和阿蠻說道。
這個時候的阿蠻忽然一下怔住了,她實在沒有想到星惹竟然會主動看她而不是雲淡風輕的一瞥,要知道星惹和阿蠻說話很少用正眼瞧她。
突然之間星惹主動看着她而且還和自己說這樣的話,阿蠻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
不對,這眼神,她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不是好像,是一定。
這種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讓阿蠻似乎是想起了一點事情,好像這眼神,並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
她立馬就想起了小時候。
姬殺說過,小時候星惹是常常來小懾山莊玩的,雖然阿蠻不知道那個時候星惹是何等模樣,但是這抹眼神,一定是星惹準沒錯。
當年是發生了什麼??讓小小的星惹要這麼看自己??
當年的一切,或則說,十年前的一切,都被一場大火劃了一條分水嶺,阿蠻已經記不得在小懾山莊發生的很多事了,就連那場燒死燒沒一切的大火,和那場成爲隱晦傳說的屠殺,她也一併記不得了。
晚妝婆婆說,她不是不記得,只是忘了而已,忘了的東西,是會慢慢想起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