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君兒,你先聽爲兄和你好好說,行嗎?”杜成武溫和地說着,嗓音微厚而有磁性,好像連周圍的空氣都與他產生了共鳴。他說道:“你先想一想,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着急?”
“是啓月,她今天攔住我——”杜若君把事情詳實地和杜成武說了一遍,果然如杜成武所想的一樣。
只是啓月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突然出現的姜彩彤“請”走的。
這就和姜彩彤之前的說法有一點出入了。姜彩彤說的是接到下人的消息,說杜若君吵着要出去才趕過來的。而這裡,似乎是姜彩彤聽說有外人來找杜若君而趕來的。
難道說姜彩彤在害怕什麼嗎?
杜成武陷入了深思。
他突然想到被木板釘得死死的窗戶。就算是杜若君鬧脾氣好了,爲什麼要做得這麼大費周章的?雖說最近京城防備森嚴,可並不是不允許出入。杜若君只是說要出京城的話,他們沒必要這麼誇張啊。
杜成武心中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讓他感覺到壓抑。他看向杜若君,神情複雜。
看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們杜家可能要陷入麻煩了。
“哥哥?”杜若君睜大了眼睛看着杜成武,喚了一聲。
杜成武的臉色嚴肅起來。他收起一貫的溫柔笑容,說道:“君兒,這件事情爲兄沒有辦法順着你,你不能出城,也不能去找昭遲。”
“可是昭遲有危險啊!”
“月姑娘來報信不過是爲了幫助敦王爺,昭遲怎麼會有危險?她只不過是想通過你通知到皇后娘娘那裡去而已。”
“若是要救敦王爺,怎麼輪得到皇后娘娘?遠水救不了近火,過了這麼久,娘娘都已經到邊界了!”杜若君反駁道。
杜成武嘆了口氣,問道:“那你是覺得,敦王爺是爲了給他們通風報信,通知他們有危險,所以讓你去找昭遲給他們暗示?”
“對!”杜若君堅定地說道,“若是敦王爺想要自救,他手下有巡防軍和禁衛軍,有大量的府兵,哪個不能救他?皇后娘娘怎麼說?也是他的皇嫂,要皇后娘娘回來叫他,豈不是引人誤會,這種拖人下水的事情,敦王爺是萬萬不會做的!”
“那敦王爺對皇后娘娘有情有義,對我杜家呢?我杜家就應該淪爲替罪之羊嗎?!”杜成武一把握住杜若君的肩膀,皺着眉用着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跟她說,“你的白白纔剛剛飛出杜家就被人攔截下來,我們杜家現在已經被盯上了,連通信往來都要受人的監視,你還不明白嗎?”
杜若君看着杜成武,雙眼裡一片懵懂。
杜成武嘆了口氣,一方面爲杜若君的遲鈍而捉急,另一方面又爲她的危機意識萌芽而鬆了口氣。
“敦王爺早上去早朝都好好的,若是要出事,必然是早朝下了。啓月又如何拿到敦王的消息?我猜是啓月與敦王爺見過面。那啓月出宮,陛下多半會派人跟着她。她那麼早就來到杜府,肯定是一出宮就來了無疑。”杜成武慢慢地分析到,“那陛下現在肯定盯着我們杜家,所以啓月來了之後杜家飛出去的信鴿纔會被迅速捕捉。白白能飛回來,完全是幸運。若是你再出城,那陛下順藤摸瓜就會認爲我們杜家是和敦王爺統一戰線的,那不就是和陛下作對嗎?”
杜若君聽了這一番話,心中瞭然。她垂下眸子,有些不知所措,問道:“那我該怎麼辦?若我們兩個的分析都是對的,那——”突然間杜若君渾身一顫,露出驚恐的神情看向杜成武,小聲說道,“難道是陛下故意支開皇后娘娘,是想對皇后娘娘做……”
“噓!陛下若是想對娘娘做什麼,用得着這麼大費周章的還封鎖京城嗎?”杜成武掩住杜若君的嘴脣,低聲道,“裙子爲兄才和你說,此事稍安勿躁,一時間有把握的事情就是皇后娘娘不會有事,那麼昭遲更不會,他不過是一個神醫的身份。”
杜若君垂下眸子,眼神憂鬱而擔憂。她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杜成武無奈一笑,放下手去。
“哥哥,雖然你這麼說了,可是我還是好害怕。”杜若君低下頭,靠上杜成武的右肩,手抱着他的右邊胳膊。
杜成武摸了摸她的後腦勺,溫柔地說道:“傻丫頭,你怕什麼?”
“哥哥,有件事情讓我想起來就很不安。”杜若君抓緊了他,皺着眉,猶豫不決地說道,“之前——之前陛下讓我問爹爹,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