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喬婕妤,儀常在。”姜珞胭福身,原本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被她打斷了,目光齊齊向她看去。
喬婕妤長得有幾分豔麗,年紀不大,容顏有些稚嫩,但眉間不掩風情,一顰一笑,都十分嫵媚,見到姜珞胭,那雙畫着狹長眼線的美眸微微一黯,怪氣一笑。
“喲,這不是宸美人嘛,這是打算去嘉宸宮呢。”
儀常在是在姜珞胭和趙玉笙她們後頭被冊封的,所以那日的事她也清楚,帝君給了趙玉笙容華的位置,卻給姜珞胭賜了一個封號,可見他對她們兩個是不同的,宮的女人,只怕都在防着她們,不過有人會出手教訓,她只要看着好戲行。
“喬婕妤若是沒什麼事,嬪妾先行一步了。”姜珞胭不願意與墨修的女人多作糾纏,想脫身離開,她們卻不想這麼簡單放過她。
“宸美人這麼着急做什麼?”喬婕妤向旁邊的侍女使了個顏色,侍女會意,前攔住姜珞胭的去路,“你我也是同在儲秀宮呆過一段日子,能有幸共同伺候帝君,也是緣分不是?”
“喬婕妤說的是。”姜珞胭微低着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喬婕妤心冷笑一聲,面卻是掛着熟絡的笑:“我方纔還與儀常在說,涼風宮的木槿花都開了,正是觀賞的最佳時候,宸美人若是有空,不妨一起?”
“喬婕妤盛意,嬪妾本不好推遲,只是今日酷暑難耐,身子有些不適,只怕會給婕妤過了病氣,那是嬪妾的不是了。”姜珞胭溫聲推脫,若是平常人,只怕聽着她的聲音都會沉醉,更不會因爲她的拒絕而感到不悅,但喬婕妤今日明顯是來找茬的,哪會輕易放過她?
“宸美人這是不給我面子了?”喬婕妤冷眼看着她。
“嬪妾不敢。”姜珞胭心也是有些焦急,她擔心再拖延下去,都會錯過了請安的時間,雖然她只是末等的美人,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守禮些總是好的。
“喬婕妤何必生氣?”一直默不作聲的儀常在突然開口,她的容顏並不出色,但勝在會打扮,身材極好,“宸美人與趙容華同是姐妹,想必宸美人是想去猗蘭宮看梔子花,這纔沒時間去涼風宮。”
姜珞胭暗暗打量了儀常在一眼,她不笑還好,一笑,眼底的深意卻令人背脊發涼。嘴說的話似乎是在爲她解圍,實則不過是把她推向另一個坑罷了。
果然,喬婕妤聽見儀常在這話,臉色有些不好了,人最怕較,尤其是女人,不止在容貌還是家世,喬婕妤不認爲自己輸給了趙玉笙,但偏偏她卻是高她一等的容華,她心裡怎麼會平衡?
喬婕妤冷哼一聲,“看來在宸美人心,木槿花是不梔子花高貴啊。”
“嬪妾絕無此意。”
“你是不是看我不趙容華,所以看不起我?還是你以爲,你攀了趙容華,也能凌駕在我之?”喬婕妤的臉已經有了裂痕,這已經不是在針對姜珞胭了,而是趙容華,姜珞胭雖然勝在美貌,但卻是不得帝君寵愛,不然不會只封一個美人,而趙容華,纔是她真正的對手,聽說昨夜,帝君還是留在猗蘭宮的。
“喬婕妤誤會了。”不管她說什麼,姜珞胭都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平靜的語氣爲自己辯解,沒有的事,她不需要去解釋。
“喬姐姐可別生氣,不過是個美人,她以下犯,你處置了便處置了,卻得罪了趙容華,到頭來也不好收場。”儀常在又在一旁煽風點火,連雲姑姑也忍不住看她幾眼,看模樣也不過十七八歲,還未被這後宮的水染黑呢,學會耍心機了。
“我還會怕她?”這算是讓喬婕妤失去了理智了,今天無論是說什麼都要處置宸美人。
“冬雪,去教教宸美人,何爲禮儀尊卑?省得日後在貴人面前失了禮?”
冬雪福身,走前,說道:“宸美人,奴婢得罪了。”高高地揚起手要打下去,卻被一聲嬌喝制止了。
“慢着。”趙玉笙快步走過來,挽香急急跟在她身後。
喬婕妤與儀常在看到她,臉色皆是一變,冬雪訕訕地收回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趙玉笙冷眼看着她們,一向溫和的神色也沒了。
“見過趙容華。”喬婕妤與儀常在齊齊跪下,不管心再怎麼憤懣,位分在那裡,她們也不敢造次。
趙玉笙沒管她們,任由她們跪着,轉身關切地看向姜珞胭,問道:“她們沒欺負你吧?”
姜珞胭搖搖頭,對她微微一笑,“我沒事。”
“你還笑得出來?都被人欺負了。”趙玉笙佯裝怒斥她一句,姜珞胭幾次救了她,在心裡她把她當親人當姐妹一樣,自然不能容許別人欺負。
“喬婕妤,宸美人是怎麼得罪你了,你還想讓一個宮女對美人動手?”趙玉僧冷眼看着她,語氣十分不好,要是她遲來一步,那姜珞胭豈不是要被她們打了?
喬婕妤心對趙容華十分嫉恨,不過是個縣令的女人,憑什麼位分她高?
“是嬪妾的不是,原本是玩笑幾句,都怪嬪妾當真了。”趙容華護着姜珞胭,她自然不會正面去找她的麻煩,來日方長,她不信,趙容華能一輩子得帝君的寵愛,姜珞胭還能一輩子依靠趙容華。
“是誤會纔好,大家都曾同在一個屋檐下住過,我也不想爲難你們,只希望你們還能念點舊情,別離開了儲秀宮,開始仗勢欺人。”
位者訓着,下位者聽着,喬婕妤與儀常在心十分不甘,但面還是一派恭敬,天聖最重禮法,她們犯不着去觸犯規矩,只能低眉順眼地應着。
“我們走吧。”不願意再與她們糾纏,趙玉笙拉着姜珞胭的手離開了。
雲姑姑跟着離開,而後轉身看了一眼喬婕妤與儀常在,她們收不住臉的怨恨,被雲姑姑納入視線,不由得勾脣一笑,這天聖後宮,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太后也應該回來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