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是左右爲難,看着姜珞胭的目光也是十分抱歉,“月兒她是這個性子,你……”
“舅母沒事的,我不會放在心。 ”
“來,你這麼瘦,該多吃點。”姜亦寒幫姜珞胭夾了菜,絲毫不去管姜初月。
姜夫人爲難地看着姜英一眼,“老爺,我去看看月兒。”
姜英沉着臉,不應。
待姜夫人也走了,飯桌只剩姜英、姜亦寒與姜珞胭。
“初月自小被她母親寵壞了,但也沒什麼壞心思,以後你不必理她。”只有對姜珞胭說話時,這位不苟言笑的姜家家主語氣纔會緩和幾分。
“我與初月妹妹第一次見,難免會有些生疏,日後好了,舅舅不必擔心。”
“珞胭,姜家是你的家,以前你在九央皇宮怎麼樣,現在依舊可以怎麼樣,算把天捅破了,也有我們護着。”姜亦寒鄭重說道。
姜珞胭撲哧一聲笑了,“亦寒哥哥,我還沒有那麼調皮吧。”
這一笑,廳內的氣氛也算是緩和一些,姜英對姜珞胭的懂事很是欣慰,但也十分心疼,她本是天之驕女,元容帝與姜素素的掌明珠,卻無奈只能在流亡生存,要有多少苦難,才能讓她平淡面對這些冷言冷語。
翌日一早,姜珞胭剛用完早膳,有下人來報,說三皇子來了。
殷荀毫不客氣地大步走進來,在軟榻坐下,打量着這間房間,咂咂嘴,“看來世叔對你還真是心啊,亦寒的房間都沒有這麼好。”
“你來找我做什麼?”給他倒了杯茶,重重地放下。
殷荀似乎沒看到她對他的不滿一樣,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夫人這是打算過河拆橋咯?”
“誰是你夫人?”姜珞胭瞪着他。
“反正這是遲早的事,夫人要習慣。”
姜珞胭皺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殷荀饒有深意地看着她的小腹一眼,“日後你便明白了。”
姜珞胭還想說什麼,外面卻響起了姜初月的聲音。
“你們這羣賤婢,荀哥哥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身衣服還可以吧,頭飾有沒有亂啊……”
殷荀臉色微微一僵,轉頭又朝姜珞胭笑眯眯道:“想不想去騎馬?”
姜珞胭剛想說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騎馬,殷荀直接把她拉走了,姜初月撲了個空,頓時又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誒,你放開我……”殷荀把人帶到了姜府門外,他的馬車正等着。
“孕婦該多出來走走,你一定會喜歡的。”殷荀朝她眨眨眼,把人塞進了馬車,朝車伕喊道:“去馬場。”
馬車駛過了三條長街,停在了皇家馬場,外面的守衛一見是殷荀,直接放行了。
馬車內的姜珞胭,隱隱能聽見外面傳來的口哨聲與高呼聲,還有馬嘶蹄揚的聲音。
一下車,姜珞胭被眼前的遼闊震驚到了,這哪裡是馬場,分明跟大草原一樣,一望無際的碧綠,幾匹馬在草場馳騁,高高揚起的蹄子,嘶鳴一聲,讓人熱血沸騰。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草原?”姜珞胭眼裡也浮現幾分欣喜,似乎看到了如此壯闊的草原,心情也好了幾分一樣。
看着她的側臉,幾縷青絲被風吹得有些亂,殷荀微微勾起嘴角,“好看吧。”
姜珞胭連連點頭,殷荀拉着她到馬棚裡挑選馬兒。
姜珞胭爲難地看着他,“我現在這樣不能騎馬。”
選了一匹較溫順的棗紅馬,殷荀道:“沒讓你騎馬,你要是有什麼閃失,亦寒可不會放過我。”
“那你是……”
“去,我帶你轉兩圈。”
坐在馬背,由殷荀在下面牽着,馬兒慢慢地走,一點都不會覺得顛簸,連風景都有些不一樣了,今日的天十分藍,陽光暖暖,偶有微風,一眼望去,是一片無邊的碧綠,看着那些馬兒疾馳,似乎她的心也飛揚起來一樣。
姜珞胭忽然想起去年,在那片林蔭道路,她與墨修一同賽馬,她笑得很開心,墨修卻一直擔心着她出事,總是落後在她後面一點,生怕她掉下來,那樣小心翼翼的擔憂,如今回憶起來,只有濃濃的苦澀,她也差點忘了,原來他們還有那般明媚飛揚的時光。
“你在想什麼呢?”看着她往着遠方出神,殷荀問道。
姜珞胭有些遲疑道:“你知不知道……墨修他……”
殷荀眸光微黯,語氣也顯得有幾分冷淡,“他沒什麼事,百里清幽送他離開了,應該是回帝宮了,容澈還在邊關找你,哦對了,還有那個封黎,似乎往大禹來了。”
後面的他說什麼姜珞胭沒注意聽,只有那一句沒事,心彷彿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
“你要是那麼擔心他,不如回去看看?”殷荀斜睨着她,目光有幾分不善。
姜珞胭眼神有些閃躲,“我都到大禹來了,還怎麼回去……”
殷荀停下,把她扶下來,定定地看着她:“若是我能送你回去呢?你回去嗎?”
姜珞胭垂眸,若是能回去,她要回去嗎?
袖的手指微曲,殷荀眸一閃而過的幽暗,她還是放不下他嗎?
忽然他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力道不大,卻紅了一塊。
只聽殷荀笑道:“想什麼呢?算你想回去,你這樣子還能趕路嗎?”
姜珞胭一手捂着額頭,瞪着他:“以後不許碰我。”
她的樣子如同炸毛的兔子一樣,根本沒有殺傷力,殷荀淺淺一笑,似乎是盛開的桃花一樣,讓人沉醉。
三日過去,墨修又睡了三日,玉璣毫無進展,生死夢並不是他所煉成的,而是他的師傅傳給他的,因爲生死夢有太多未知的東西,所以他們都不敢輕易嘗試,如今機緣巧合用在了墨修身,人是救了回來,卻跟活死人一樣,況且,他也不確定,生死夢還會有什麼後遺症。
“道長,帝君的身體……”孟諸急切地看着玉璣。
“他現在沉睡不醒,其他跟常人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