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寒道:“長風國不是歸順了天聖嗎?秦暮羽又是何態度?”
殷荀冷笑,“別看秦暮羽老實得很,實則最狡詐的是他了,當初兩國聯攻天聖,長風的兵一直在關外駐紮,卻都沒有出手的意思,這次天聖內亂,他吭都不吭一聲。 ”
“長風兵弱,靠不住,只能找古蒼,不過眼下我更擔心的是,珞胭與墨凌在墨長息手,是否能完好。”
“我沒想到的是,百里清幽竟然會投靠墨長息。”殷荀咬牙切齒。
姜亦寒微微皺眉,“也許只是假意投誠,百里清幽與墨修算是師兄弟,照理說應該不會如此纔是。”
“這纔是更讓人起疑的不是嗎?”姜英道,“旁人都道百里清幽與容澈猶如墨修的左膀右臂,算是想要站到墨長息那邊,也會讓人懷疑,可是真真假假,又有誰知道?”
姜亦寒想了想,“皇,不如先讓宿燁他們前去探查一番,不管最後大禹與古蒼有沒有聯手對抗墨長息,至少也讓宿燁保護珞胭他們母子平安。”
殷荀點點頭,“還是你考慮得周全,事不宜遲,讓宿燁進宮一趟。”
可是等姜英他們回到府,卻被告知宿燁已經離開了大禹前往天聖了,先前宿梵拍宿燁前來相助,宿燁玩瘋了不想回去,這會又被指派了別的任務,興沖沖地又跑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天聖。
天聖的事還未平息,又有各處涌來的不同勢力,朝着京城而來,這全是宿梵的手筆。
墨長息以爲他能隻手遮天,能擋得住宿家,卻擋不住整個江湖,宿梵一開口,各方勢力出動,前往京城打探消息,有的更是潛入了帝宮,護在姜珞胭身邊。
帝宮之內,寧妃正對鏡描妝,卻有侍女來報,趙妃來了。
看着相較之前消瘦不少的趙玉笙,寧妃有些幸災樂禍。
“趙妃這是怎麼了?這才兩日未見,臉色怎麼這麼差?”
與光鮮亮麗的寧妃相,趙玉笙的臉色卻是十分蒼白,憂思在她的眉頭縈繞不去,雙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後悔、愧疚、悲痛充斥在她心裡,折磨得她夜夜不能安眠。
“墨凌在你這裡?”
她沒有與她多說廢話,那些她做過的錯事,她也不會逃避,在被原諒之前,她只能盡力做一些來彌補。
聞言寧妃挑了挑眉,“怎麼?這會又來我這裡演姐妹情深?”
趙玉笙的身子微微顫抖,仍然強裝着鎮定,說道:“不管大人之間的恩怨,與小孩子無關,我希望寧妃娘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放了墨凌。”
寧妃勾脣一笑,“趙玉笙,你還當這是墨修的天下呢?沒有了墨修,姜珞胭與墨凌跟沒有依靠的浮萍一樣,你又何必趕着去巴結她?還不如投入新皇的陣營,或許還能保住你的妃位也不一定。”
趙玉笙死死地瞪着寧妃,雙拳緊握,“你早與墨長息勾結,寧妃,你可是帝君的妃子啊。”
寧妃扯了扯嘴角,“妃子?這些年墨修給我的,除了永無止境的黑暗與爭鬥,還有什麼?我倒覺得,這幾日逍遙得很,沒有莊貴妃那個賤人,也沒有了你與姜珞胭在眼前礙眼。”
“墨凌到底在哪裡?”
“新皇把小皇子寄養在我這裡,你覺得我有可能交給你?”
趙玉笙急了,“墨凌還小,他認生,不如由我帶着他,反正都在帝宮內,總不會丟了是。”
“那可不行,交給你,你轉頭再還給姜珞胭?”
寧妃還想說什麼,侍女走進來,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寧妃眉頭皺起,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行了,我也沒空跟你廢話,小皇子在明福宮養得好好的,我也沒那麼小心眼虧待他,畢竟他也是新皇的侄兒呢,至於你,好好在你的宮裡待着,不該管的事,少管。”
“你……”
“來人啊,送趙妃娘娘回去。”
侍女走前,弓腰道:“趙妃娘娘請……”
趙玉笙看着寧妃那油鹽不進的模樣,咬了咬下脣,轉身離開。
在寧妃這裡下不了手,只能另尋他法了。
趙玉笙走後,寧妃臉色也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侍女道:“奴婢也不清楚,來人說是國公府的,說是昨夜發現二小姐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國公夫人已經急暈過去了,國公大人特地來請示娘娘該怎麼辦。”
“月兒不是那麼不知分寸的。”
寧妃心裡也有些憂心,眼下正是特殊關頭,尤其還是國公府這樣尷尬的地位,往日沒少受墨修的殊榮,這會卻投入了墨長息的陣營,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國公府,她原本以爲把藍月送回府是安全的,哪曾想人竟然不見了。
“府到處都找了嗎?城呢?二小姐最喜歡去那些的地方找了嗎?”
“都找遍了,到處都找不到,國公大人才敢來叨擾娘娘……娘娘,現在該怎麼辦?國公大人擔心二小姐是被有心人給抓了,以此相要挾。”
寧妃冷笑一聲,“現在國公府居下不,有什麼可要挾的?”
若說國公府得墨長息器重纔好,只可惜墨長息到現在也沒有表態,她也不好直接去爲國公府討功。
“你先去回話,說此事我知道了,會派人去找找的,讓父親母親不必太過擔心。”
侍女應是,便退下了。
寧妃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起身便朝着宣政殿去了。
近日墨長息都在這宣政殿內,時隔十年,再次拿起奏摺,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手生,不過一日之後,便也手了,現在他儼然以新皇自居,手段不可謂不狠,那些死忠的老臣,該告老的告老,該下獄的下獄,那些懂得見風使舵的,他也只晾在一邊,任由他們蹦躂,還有一些是對他一向忠心的,很多他安插在朝堂的眼線都被百里清幽給處理了,只剩下那麼幾人,想要收服整個朝堂,還需要時間,不過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百里清幽這顆重要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