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長息欲走下去,太后與禮官的臉皆是變了變,只不過意義不同。
太后純粹是擔心宿燁被墨長息發現,而那禮官,最是看重的禮數,尤其是在如此大的場合之,哪裡容許出一點差錯?
這會,他忙道:“皇且慢,歷代封后都是如此,臣知曉皇疼惜皇后,但若是壞了禮數,儀式不周全,對皇后來說,也是一大憾事。”
他這麼一說,果然墨長息頓住了腳步,他想給姜珞胭一場盛大的封后大典,不管是儀式還是場面,他都要求精益求精。
“也好,那朕便在這裡等她。”
如此,太后也算是鬆了口氣,冷不防對墨長息那探究的目光,讓太后心警鈴大作,面更是一派沉着,不敢表露半分。
宿燁腿都要麻了,卻聽面的禮官大聲道:“奉天意,祭祖先,請皇后娘娘祭臺!”
碧禾前扶起宿燁,宿燁心裡低罵一聲,狗屁的祭臺,他怎麼感覺自己要去獻祭一樣,還有墨長息,關了他那麼久,還讓他跪了那麼久,等事情結束了,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頓。
百里清幽見宿燁這邊暫時是拖住了,心裡也沒有放鬆,墨修那邊消息不明,容澈那裡也沒有動靜,難不成今日所有的安排,都要成泡沫了?
他看向對面的姜亦寒,恰好姜亦寒也在看他,兩人對視,百里清幽的目光添了幾分詢問,姜亦寒卻是知曉他的意思,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沒事。
百里清幽也能鬆了口氣,至少,這是一個好消息。
如墨長息所想,容澈確實受到了襲擊。
今日是新皇登基、封后之日,舉國歡慶,京城內更是熱鬧,到處都是一片喜氣,可是從城南到京城心這一段路,卻是充斥着血腥與殺戮。
沒有人知道,爲何在今日會有如此突然的禍事,一些百姓早在容澈帶着兵衝進城的時候,便嚇得都躲了起來,整條街一掃而空,城門口搖搖欲墜,地躺着一大片的屍體,顯然也是經歷了一場屠殺。
容澈爲首,一身銀色的盔甲,如同當初的戰神將軍一樣,那般冷酷的面容,手的長劍之,一滴鮮血悄然滑落,在陽光下,閃着森冷的光芒。
身後是整齊有序的步兵,粗粗算來,也有一千。
這一場較量,從他踏入這城門之後,開始了。
毫不意外的,墨長息的人出現了。
容澈早知道,墨長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的,從瀾關攻到了京城,他遲遲不出手,不過是爲了在這裡等他,甕捉鱉確實不錯,但是也有可能是引狼入室,因爲容澈不會給他一個反殺的機會。
對面的人清一色的都是穿着黑色勁衣,身軀都有些粗獷,孔武有力,手皆是拿着彎刀,不難看出,這些都是墨長息自己的人,或者說,是金樓的殺手。
也許這京城內還有很多這樣的人,也許在在其他三個城門同樣有人等着埋伏他,也只有解決了他們,容澈纔有可能帶着軍隊前去與墨修他們會合。
容澈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手的長劍揚起,猛地一揮,身後的士兵瞬間衝了去。
他也加入了戰鬥之,那身銀色的盔甲甚是顯眼。
這裡是天子腳下,不是沙場,卻也是戰場。
他們用他們的鮮血,乃至性命,捍衛帝王的江山。
國公府內,藍海早去了帝宮,藍月說什麼也不肯去,藍海命人看着她,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可是在他前腳剛走,後腳,藍月趁着侍女去給她準備早膳之時,跑了出去,直奔藍海的房。
她隱約記得,當初墨長息帶着士兵攻入帝宮之時,是藍海派人在裡面接應,當時帝宮北門的禁衛軍統領,是藍海的人,而藍海手有一塊能號令他們的令牌,不管能不能成,藍月總要一試。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容澈正在城南與墨長息的人廝殺,也不知道在今日,墨修他們已經動手了,她只能儘快,找到令牌,交給容澈,帝宮的禁軍,向來是只認令牌不認人的。
這幾日藍海把她關在家,她想去他的房找到令牌,卻始終沒有機會,好不容易今日他出去了,這個時機她必須好好把握住,她清楚墨長息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容澈,誰當皇帝她不管,但是容澈,一定不能出事!
外面已經響起了一陣嘈雜,藍月知道,那些人發現自己不見了,是以藍月更是加快了腳步,果真在藍海牀邊的匣子之,找到了那塊黑金色的令牌。
藍月不敢耽擱,立馬朝着後院跑去,前門把守嚴密,她只能往後門跑。
國公府內因爲藍月的失蹤而亂了起來,不得已他們只得派人去宮告知藍海,只是他們卻不知道,到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藍月剛衝出國公府,走出了官街,卻見一羣百姓驚慌失措地跑了過去,身後隱隱有兵刃相接的廝殺聲。
藍月臉色一變,難不成容澈已經動手了。
她急忙拉住了一名男子,問道:“城門發生什麼事了?”
那名男子臉色倉皇道:“姑娘還是快跑吧,容將軍帶兵殺回來了,已經死了好多人了……”
急速說完,那名男子直接推開了藍月,又隨着人羣倉皇逃離。
藍月臉色一白,萬萬沒想到竟然如此突然。
沒有絲毫耽擱,她腳步一轉,朝着與人羣相反的方向跑去。
但願還來得及,但願容澈,平安無事。
如那名男子所說,真的死了很多人,也連累了一些無辜的百姓,地橫七豎八地躺着屍體,血還在流淌着,空氣那濃重的血腥味讓她作嘔,天空有些陰沉,低壓壓的,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殺戮之。
街角隱隱有幾道身影快速閃過,藍月一驚,迅速朝着那邊過去。
那廝殺聲越來越近,藍月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跑在滿街的血色之,她腳步發軟,臉色蒼白,卻讓倔強得不肯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