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這件事我來想辦法。 ”殷玄忍了好久,纔沒有動手掐死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京城裡那些草包小姐還不如。
櫻雪傷心失落地看着他,出了事,她也害怕,來王府找他,不僅受了臉色,他連一句安慰都沒有,只是櫻雪也明白,這件事還是自己做的不好,殷玄不衝她發火已經很好了。
“那……那櫻雪改日再來看王爺。”
櫻雪剛走出房外,後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桌子碎裂的聲音,櫻雪嚇得臉色一白,慌忙跑了出去。
姜府內,姜英看着跪在地的小襲,聽着那些宮女把事情說清楚,臉色十分陰沉。
“賤婢。”姜英一腳踹開她,看着小襲跌倒在地,恨不得一刀把她砍了,害得姜珞胭早產,還受了那麼多苦,差點一屍兩命。
小襲被踹翻在地,一口血吐了出來,十分狼狽,依舊是掙扎着起身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說,是誰指使你的?”
小襲顫抖着身子,“沒……沒人指使我……”
“你與珞胭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害她?”
“我……”小襲內心十分掙扎,她不想死,可是她也不想櫻雪傷害自己的家人,她現在是萬分後悔,當初怎麼爲了那個虛無的承諾而答應幫櫻雪害人。
殷荀微微眯起雙眸,“你是跟在櫻雪身邊的?”
姜英與姜亦寒等人皆是一怔。
聽到殷荀這樣說,小襲抖得更加厲害了。
“是她讓你害珞胭的?”他繼續問道。
“不……這跟櫻雪小姐沒有關係……”小襲連忙否認,只是那樣欲蓋彌彰,卻是讓人更加懷疑。
姜亦寒問:“櫻雪呢?”
管家皺皺眉,“今早門人說她回來過,不過後來又出去了。”
“先把這個賤婢關着,到底是未央宮的人,等皇后娘娘來定奪。”
小襲一咬牙,一把撲去,連連磕頭,“大人,這件事是奴婢一人做的,與其他人沒有關係,求大人給奴婢一個痛快吧。”要是被送進宮裡,那些嬤嬤的手段不知道有多麼殘忍,總歸一死,她不想死之前還要承受那些痛苦。
“想死?哪有那麼容易?”姜亦寒臉色冰冷,“來人,把她拉下去,仔細看着,不許她死了。”
前院的事傳到後院,姜珞胭聽了,也沒什麼情緒,那一刻的驚險讓她恐慌,她更害怕的是失去這個孩子,可是現在他們都好好的,她也沒心思去管別人。
奶孃把孩子交到她手,那軟軟的一團,讓姜珞胭整顆心都軟了,一直期待着他的到來,可是真實地抱在手裡,卻好像做夢一樣。
剛喝了奶,嬰兒這會十分精神,一雙如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頭頂沒幾根頭髮,模樣還未長開,卻是怎麼看怎麼討喜,他小小的手攥着,那樣小,那樣脆弱,姜珞胭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小娃娃,竟然在她肚子裡待了九個月。
姜夫人坐在她身旁,看着她柔和的眉眼,與對孩子的憐惜與疼愛,嘆了一聲,道:“珞胭,這件事我本想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說,可是……”
姜珞胭擡頭,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嗎?”
“是皇后娘娘。”姜夫人便把之前皇后與姜英他們所說的事與她說明,末了又嘆了口氣,“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目前看來,也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姜珞胭驚詫道:“怎麼可以?殷荀又不是……”
“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四皇子那邊逼得太緊,要想奪得皇位,只有這樣做。”
姜珞胭急了,“可是舅母你知道,這孩子……”
“我都知道,所以你舅舅他們也沒有應下,但是這樣一來,一旦殷玄的孩子出世,不管是不是男孩,他們說不定會李代桃僵,到時候殷玄繼位,別說三皇子了,是姜家也沒有好下場。”
姜夫人知道姜亦寒他們的顧慮,無非是怕姜珞胭捲入這場紛爭之,只是爲了姜家,姜夫人也有自己的私心,到時候殷荀繼位,想要掩人耳目讓姜珞胭他們母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若是能假戲真做,姜家與東宮的關係也能更牢固。
姜珞胭垂眸,看向懷的孩子,姜夫人所說的她都知道,之前殷荀曾隱晦地提起過,只不過姜亦寒也在,他當場否決了,她不確定,姜夫人所說的這些,是否也是他們的意思。
“舅母,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吧。”
姜家給了她一個避身之處,而且殷荀又多次救了她,她當然不希望他們落敗,可是要讓自己的孩子處於危險,她做不到,皇室奪嫡有多麼殘酷,當初她的父皇也是差點喪命。
姜夫人離開之後,姜珞胭遣散了屋的下人,半躺在牀,逗着孩子。
這張臉還看不出於墨修有何處相似,但是那雙眼睛,卻是像極了墨修,那樣幽深,像是能看透一切一樣,姜珞胭想,若是墨修知道了他的存在,會怎麼樣?爲什麼他遲遲不來找她?他身的傷還沒好嗎?
抱緊麟兒,她心裡想着的,卻是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人。
入夜之後,墨修獨自站在屋外,看着外面那輪清冷的月,這會已經是十月旬,雲層很厚,幾乎都要擋去了月光,大地都陷入了一片寧靜。
孟諸告訴他,他之前重傷,已經昏迷了幾個月,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爲百里清幽給他吃的那顆藥的緣故。忘不忘記對墨修來說無所謂,他記得自己,記得他是天聖的九五之尊,京城的繁華似乎歷歷在目,可是他卻無端地覺得心裡空了一處,他努力地在腦海尋找,卻是一片空白。
洛霜今天被墨修踹了那一腳,傷不可謂不重,可是她還是強撐着起來了,也是到今天她才知道,墨修竟然是天聖的帝君,那樣尊貴的身份,她怎麼可能不心動,不管他們怎麼對自己,洛霜都下定決心,一定要纏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