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臉色一黑,姜珞胭卻是輕笑出聲,只有兩個人的時候,他們之間像普通的夫妻一樣。
“臭小子……”墨修伸手彈了他的額頭一下,卻沒有使力,對這個孩子,他總是有無限的耐心與包容,因爲他是他與姜珞胭的第一個孩子,也因爲他對他多有虧欠。
墨修的那些妃子,幾乎全部都被送往皇廟,哪怕是墨修重新掌權,他也沒想過把她們接回來,墨長息倒是替他做了件好事,只是這樣一來,朝的大臣們又蠢蠢欲動,現在宮可只有姜珞胭一位貴妃,後宮空缺,正是他們把自家的女兒塞進去的大好時機,卻沒想到他們還未提起,墨修倒先扼殺了他們的想法。
雖然說之前因爲墨長息之事,天聖元氣大傷,但是到底都是墨氏之間的爭鬥,墨長息要對付的只是墨修,對這天聖江山倒也盡心盡力,墨修回來,只消把那些餘孽清理乾淨,早朝在第三日便恢復了,幾日下來,有百里清幽還有容澈他們輔助,京城也漸漸穩定下來。
而今天,墨修卻在早朝時頒佈一紙昭令,欲封宸貴妃爲帝后,墨凌爲太子,並且永不納妃。
衆臣一聽,那還得了,紛紛請奏,進諫墨修擴充後宮,好爲皇家開枝散葉,誰曾想墨修直接大手一揮,退朝不見。
墨修是鐵了心不納妃,這邊行不通,那些老臣們只得從太后那邊入手,哪裡知道太后竟稱病不見人,想必對這件事也是樂見其成。
可不管那些大臣們如何憂慮,帝后二人,卻成了民間流傳的一段佳話,有的說帝君深情不換,一生一世一雙人,有的說帝后忍辱負重,爲帝君守住天聖江山,保下太子,各種版本在坊間流傳,墨修知道了,卻只是一笑置之。
一來二去,便臨近了百里清幽與趙玉笙成親的日子。
趙玉笙既已是顏老王爺的義女,自然是要從顏王府出嫁,這幾日她都待在府待嫁,哪裡也不能去,索性便親手爲自己繡了嫁衣。
出嫁前一日,她才趕完嫁衣,架不過挽香催促,這才換了試試。
衣服的樣式很普通,但是穿在身卻十分別致,尤其面的繡樣,針腳細密,精緻明豔,穿在趙玉笙身,大紅的顏色更襯得她肌膚白皙,脣紅齒白,滿堂光華,讓剛走進來的人也不禁恍神。
“玉笙……”姜珞胭走進來,笑着喚了她一聲。
趙玉笙擡頭,驚喜地看着她,“你怎麼來了?”
“明日便是你大婚之日,我想今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姜珞胭打量着她這一身嫁衣,眸毫不掩飾的驚豔。
“挽香,快去倒茶來。”
趙玉笙換下嫁衣,拉着她在牀邊坐下,“凌兒怎麼樣了?太后身體還好嗎?”
姜珞胭笑着道:“他們都好,是太后這兩日忙了點,說得親自打點你們的婚禮。”
趙玉笙臉浮一抹紅霞,女兒嬌俏,如今的她,與當日深宮的趙玉笙判若兩人。
姜珞胭心裡有些感慨,當年進儲秀宮的一切似乎還歷歷在目,轉眼,她便已經脫離了趙妃的身份,嫁給了心儀的男子。
“珞胭,其實我還是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趙玉笙嘆道,眸毫不掩飾的憂色,“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我能嫁給丞相。”
姜珞胭握住她的手,道:“丞相會好好對你的。”
她相信百里清幽,他既然提起要娶趙玉笙,便是真心的。
趙玉笙看着她,忽然伸手抱住了她,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姜珞胭身子一僵,隨即一笑。
兩人都沒有多說,但是誰都明白。
今日的京城十分熱鬧,帝君身邊最得勢的丞相百里清幽大婚,新娘子還是顏王府的郡主,據說這門親事還是由帝君親自賜婚,太后親手操辦,是以十分隆重,從帝宮到丞相府,從顏王府到丞相府,十里紅妝,鑼鼓喧天,一路喜氣洋洋,好不熱鬧。
百里清幽騎着高頭大馬,穿着一身大紅的喜服,若不是左臉的傷疤,定是最爲俊美的新郎,只是那傷疤卻也爲他添了幾分凡塵氣息,在老百姓眼,百里丞相似乎也不是那麼高高在。
迎親的隊伍佔滿了整條長街,衆人又不禁感嘆皇家的豪氣,從丞相府到顏王府這一路,丞相府的下人們到處散發喜錢喜糖,意喻與民同歡。
外面的鑼鼓聲越來越大,喜娘扭着腰肢樂呵呵地走進來,高喊一聲“新郎來了”。
趙玉笙已經整理好了,端坐着,手卻是忍不住收緊。
她等了這麼多年,真的要嫁給百里清幽了嗎?這真的不是夢嗎?
挽香見自家主子還在發呆,偷笑一聲,前扶起她,道:“主子,丞相來了,奴婢扶您出去。”
顏老王爺家的世子已經在房門外等着了,由着他揹着這位義妹出府,百里清幽已經站在府門之前了。
顏老王爺鄭重地把趙玉笙交到百里清幽手,道:“雖然我與玉笙不過才做了一個月的父女,但是我是真心把她當作女兒看待,我希望以後你能好好對待她。”
百里清幽朝着這位岳父一輯禮,“清幽明白。”
在一聲聲吹鑼打鼓之,趙玉笙了花轎,往丞相府而去。
而丞相府更是熱鬧,墨修與姜珞胭他們早先便來了,太后與容老夫人兩人坐在首,樂呵呵的,這酒席還未開始,容澈跟那些賓客們打成一片,他跟百里清幽十幾年的兄弟,如今見他大婚,更是高興。
不多時,便有人在外面喊着,門口的喜鑼也敲響了,衆人紛紛擡頭看去,便見百里清幽扶着趙玉笙走進來了。
兩人同樣是一身的紅色,作爲今天的新人,甚是亮眼。
百里清幽是孤兒,自小便是由玉璣道長養大,這次大婚本來也是想請玉璣道長前來,只是他避世多年,不願外出,便請太后與容老夫人主持,百里清幽與墨修還有容澈親如兄弟,倒也合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