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相信,可是我還是難過。”月兒的臉色並不好看,大晚上的躍牆跑出來,自從上次,月兒晚上就沒睡好過。
“這麼晚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孝瑜便未說什麼,畢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我不想回去。”月兒知道回去也沒什麼作用。
“月兒,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怎樣做吧。”
兩人的談話也並不多,大部分時間是月兒一個人低着頭,心裡煩躁的很,孝瑜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送我回去吧。”月兒終於開口了。
等月兒躍牆回去後,孝瑜才離開。深秋接近冬天的夜,寒冷徹骨,月兒依舊是那單薄的衣裳,雙手抱臂向前走着,徹骨此時應該還在書房吧。她就這樣坐在門外,整個後半夜都保持着蜷縮的姿勢等着他,即使知道長恭是不會出來的。
第二天早上,下人送早飯時,才發現王妃已經凍的發紫,月兒吩咐她退下後,輕輕敲了門,沒有任何反應。月兒使勁渾身力氣才把門撞開,刺鼻的酒味讓月兒感到噁心,整個房間都瀰漫着腐敗的味道。
長恭的臉色並不好看,只是靜靜看着破門而入的月兒。月兒沒有說話,抓着長恭就往外走,長恭也由着她,初晨的陽光顯得格外美麗,泛着微光,不溫暖卻也迷人。
知道拉到池塘邊上,月兒便把他踢到水裡,刺骨的寒冷,讓他有點清醒。微微的笑着,更像自嘲。
“人都死了,你再傷心也不該糟蹋自己啊。有本事就去報仇啊,窩在房間當烏龜算什麼?”月兒大罵道。
“你什麼也不瞭解。”長恭淡淡地說道,“是我害死她的,現在我卻活的好好的。”
“是!我什麼也不瞭解。可是你這樣,她就開心了,她就不難過了。你要覺得對不起她,就應該好好活下去啊。”月兒是真的不瞭解,她一直以爲長恭喜歡着那個人。
長恭輕笑了一聲,看着月兒,因爲冷水的緣故,雙腿竟有些發麻,長時間的呆在房間,這樣冷冷的天,竟一點也不知道。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月兒一着急連忙跳下去,因爲在水中的緣故,托起一個人並要比平時難上幾倍,加上昨晚的疲憊,竟有些吃力,終於把長恭擡上來,送到他的房間。
因爲長恭體質好的緣故,所有一天就好了。一天裡月兒時刻也沒有離開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長恭嘴裡一直念着她時,她覺得格外溫馨。
長恭醒來時,月兒還躺在他的身旁,看着月兒憔悴的面容和眼圈上的烏黑,便覺得不忍,因爲自己,她一定也沒好受吧。
“你醒了?”可能是覺得有異動,月兒連忙起來。
“辛苦你了。”長恭撫摸着她無精打采的面龐,心裡很是心疼。
“你醒了就好了。”聽到她這樣說,月兒甚是高興。
關於那個女子月兒沒有再問,長恭也未提起,本來就愧疚於她,但是她即做出了選擇,也便是她的心意。剛開始卻是恨自己的衝動,可是他不能對不起月兒,因爲還有關心他的人等着他去關心。
皇宮裡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可以預測的,除了月兒,孝盈也經常被高儼傳召入宮,有時候碰一起了,月兒帶着孝盈也覺得愉快,可是她分明感覺到孝盈的眼裡一直含着憂傷,雖然一直樂呵呵地看着一切都是新奇,可是她總覺得不對勁。
這次長恭陪着月兒一起進宮,便看見孝盈正在跟高儼、高緯兩個人玩,這到讓月兒感到吃驚,只是很簡單的遊戲,高緯和高儼搖着繩子,孝盈在裡面笑着,蹦着。
“35、36……”丫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才應該是他們的童年,月兒想着,孝盈真的是很有辦法,竟讓兩兄弟心甘情願地聽她的。
看着他們歡樂的樣子,月兒也玩心四起,跳了進去,跟着孝盈一起跳了起來。
“王爺,你去幫他們搖繩。兩位小王爺你們也來玩。”月兒叫着。
長恭一臉不願地跟着一個丫鬟搖繩,高緯和高儼倒也歡樂地跳着,幾個人跳,便會出現狀況,四個人很難一起跳了起來,於是聲音更加嘈雜起來。
“小王爺,你跳快點。”
“孝盈,這次是你真笨。”月兒一直笑罵着。
“月兒姐,你纔是最笨的!”三個人竟齊刷刷地衝着月兒叫。
惹得長恭一直偷笑。歡聲笑語充斥着這歡樂園子,高湛、和士開恰好路過,竟也看到這和諧的一幕。眼裡泛着說不出的異樣感。
“四弟的王妃很是厲害呢!”高湛說道。
“是呢,奴才教她琴時就發現了。”和士開恭順地答道,即使答案不是高湛想要的那一層意思。
“走吧。”高湛輕輕地說道,他身爲帝胄,能夠孩子們,卻遠遠不如她。
皇帝初即位時,一切並不會想的那樣容易,看似一切平和的背後,往往隱藏着巨大的危險。不過兩年,北齊便三次易主,而對於周邊的北周和突厥兩個大國來說,卻是再好不過。即使北齊的軍事一直讓人忌憚,可是這樣一來,也大大折損了他們的實力,在他們的眼裡,高湛不過是個陰柔掛斷,兒女情長大於一切的人。
北周新的皇帝雖然登基沒有多長時間,年齡還小,可是未必見得不懂朝廷之事,而且宇文護執掌實權,心狠手辣,手段多段。朝中也多能臣,中心耿耿之輩不在話下。
西北突厥,經過阿史那士門,經過多次戰爭一躍成爲強國。現在的木杆可汗也非等閒之輩,知道現在北周、北齊實力相當。於是突厥變成了香餑餑,一旦與一國聯盟友好,其他一方必敗。但是倘若這樣,聯合一方也勢必會消除日益壯大的突厥,所以木杆可汗也不是那麼傻的人,只等着兩方俱傷的情景。
而對於北齊,大家所忌憚也無非是斛律光和段韶兩位大將,如果損失掉他們,便如鯤鵬失去兩翼,即使在強大也無法撼動整個局面。
高湛也非等閒之輩,所有的東西都看的很清楚,可是深處皇宮,除了朝政之事,他也是個人,而對於高湛,有些事卻是無法控制的。
比如感情,那天也許是心情高興,他竟喝的酩酊大醉,沒有外人的陪伴,所有喝酒便也沒有了分寸,帶着微醉慢慢挪動着步子。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文宣帝高洋的的妻子李祖娥,也許是無意。李祖娥本是高洋的妻子,容貌堪稱聲當時的第一美人,姿容秀麗,爲人和善,高洋在位時,就極其地尊重她。高湛心裡很清楚,那是她嫂子的宮殿,卻不自覺地走了進去。再一次看見她時,竟是這般的狀態。李皇后看他這樣倒也自然地接待他,只是無意留了一下,那些年幼的時光便也重新被拾起。
他們見過的次數便不多,只記得小時候,每每看見他都是因爲孝瑜。兩人玩的很是開心,孝瑜一向善良,看見她一個小女孩,便也把她叫來,於是偶爾三個人也會在一起。這對於她,從小就沒有快樂童年的人,無意是最美好的回憶。至少那時候,她也可以真心地笑一下。
對於高湛卻是沒有極大的記憶的,只記得孝瑜會拉着一個看上去很笨很傻的女孩一起玩,當時雖然極不樂意,但看着他們那麼開心,便也覺得沒有什麼。
漸漸地長大,似乎才知道她叫李祖娥。有個姐姐,長的也是極其美麗。但是那個時候高洋便也會找他,知道後來被高洋立爲李皇后,因爲痛恨高洋,他所有的一切便也跟着痛恨,在皇宮偶爾也會看見,便也規矩地打個招呼,心裡卻總是想着,爲什麼總是一副清高的樣子,因爲這樣纔會得到高洋的自已寵愛嘛!
如今再見,卻也是要行個理的。這個已經是太皇太后的人卻是笑着接納,恍惚間卻覺得不真實,竟如兒時般那樣笑得美麗。
也許是意亂情迷,也許是看到那撩人的眼神,他竟突然的過去,將她壓在牀上,溫熱的氣息,帶着酒味打在李祖娥的身上,她本是要推開叫人的,脣間卻突然被一股暖流堵住,帶着不可拒絕,探尋者她的舌齒。
明明是叔嫂,可是她竟無法控制自己,任由他輕咬着自己的面龐、眼睛、鼻樑、耳垂。難道讓她現在自己逃出去,把這個皇帝的無恥高召天下,那她呢?豈能避免,本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發生這樣的事,豈不成爲全天下的笑柄。
這樣想着,也任由眼前的人褪去她的衣衫,在她的身上任意地留戀,只是眼淚也流了下來,她終究沒有膽量,沒有實力,去親手殺掉他。因爲那兒時唯一的溫暖,這個算是報恩嗎?!她自嘲地笑了笑。
身體的交纏,讓她感覺疼痛,發出的喃呢越發讓高湛不能自己,迷迷糊糊卻也享受着歡愛,竟忘了眼前人的身份。
有時候錯誤往往因爲醉酒而起,想要彌補也無法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