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鍾都的父親斛律光自幼跟隨高歡(高長恭之祖父)南征北戰,高歡死後,又追隨高澄(高長恭之父)成爲其親信,所以斛律家族與高家算是世家,故晚輩們一起玩是不足爲奇的。
高孝琬天生愛鬧,斛律光叔叔有四個兒子,都長得一表人才,偏偏斛律鍾都小時候是個胖子,每次孝琬看見他都要小胖、小鐘都的叫着。別看斛律鍾都比他小三歲,可脾氣不小。每次聽到這話都要跟孝琬爭執一番,兩人常常爭的面紅耳赤,到後來就成手了。
可每次都是孝琬贏,長恭、孝瑜、武都他們剛開始還勸架,可到後來也就習慣了,說也奇怪了,兩人合不來,都是急脾氣,卻又老愛在一起玩,要麼偷偷溜出去跟別的孩子打架,要麼就在廚房偷個雞啊之類的。爲此,斛律將軍對鍾都傷透了腦袋。
男兒志在四方,斛律將軍又常年在外,索性乾脆把四個孩子一起帶到軍營了,從那以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了。
可來到軍營,鍾都這匹野馬也耐得住管束,武功日漸高強,相貌也越來越像他的三個哥哥了,深的父親的寵愛。
至武都回來後,他也開始思念自己的母親,便回到鄴城,在鄴城一切都整理妥當後,剛準備出門看看高孝琬他們,迎面就看到他橫衝直撞的大聲嚷嚷,普天之下,也就他有這個膽子和能耐。
誰料高孝琬竟認不出他來,氣就不打一處來。還不如回家習武的好。
不過剛纔那一劍和茶也算消了他氣,也不跟他計較。
鍾都一直在想,他倆就屬於八字不合的那種。
庭院內,兩人坐在石桌上聊了起來。
“你回來也不說一聲,這是玩的哪出啊?”孝琬問道。
鍾都支支吾吾的也沒說出個啥來,但臉已紅通通的。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孝琬擔心的問道。
“也沒啥大事,就是……”鍾都頓了頓了,半晌才說了句“家父要逼婚!”
孝琬聽到這,臉上露出了壞笑:“我說嘛!感情是偷偷跑回來的?!”
鍾都點了點頭。
“其實姑娘也不錯,再說鍾都也16了,在古代這個年齡可不小了,是大漠那邊的姑娘,就是性格彪悍了一點,鍾都不是很喜歡。所以才以思母爲由,寫了一封信回來了。”鍾都說的挺像回事的。
此時孝琬的臉笑道一半就抽搐起來;“私自離開軍營可是要受刑罰的!”
“恩!”鍾都頗爲爲難的點了點頭,“我回來後也就後悔了!”
“這個惹事精。”孝琬暗罵道,碰上他準沒好事。
“孝琬哥,你可得幫幫我啊!”鍾都乞求的眼神看得孝琬只覺這孩子真可憐。
“待我回去想想辦法!你先不要着急!”孝琬此時哪還聊的下去。便告別了鍾都回去了。
還聽得背後鍾都那一聲:“孝琬哥,你要幫我啊!”
回到高府,高孝瑜正在涼亭內練書法,從遠處看,亭臺兩側綠柳依依,前面是一處不大不小的池塘,碧波漣漣,微風輕拂盪起幾縷漣漪,綠柳掩映,亭中一男子玉樹臨風,黑色長髮飄揚,低眉伏案,墨筆揮毫,瀟灑自如。與周圍的景那麼和諧,不忍心去打擾。
孝琬沿着一處小巧的橋廊走過去。
“大哥,你現在還有心情練這些玩意。”孝琬一臉的擔憂。
“發生什麼事了?”孝瑜永遠是這樣,不慌不忙。
“斛律將軍的四子斛律鍾都今天回來了,我在斛律府看見他了!”
“噢!回來的可真及時啊!”孝瑜迷人的笑容一閃而過。
“可不是嘛!私逃軍營可是犯法的事!”孝琬接着他的話說到:“你說他怎麼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
“私逃?”孝瑜神秘的笑了笑。“鍾都給你說什麼了?”
“他說父親逼婚娶大漠女子,所以他就偷偷回來了?怎麼了?有問題?”孝琬懷疑的問道。
“呵呵,沒有啊!鍾都娶妻可是好事呢!我們應該高興纔是!”說完孝瑜笑了笑不在說話。
“大哥,你還笑得出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鍾都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孝瑜笑着離開了,臨走時說了一句。
“喂!大哥!”
第二天,河南王高孝瑜、河間王高孝琬便去早朝,路途正好碰上斛律兩家兄弟,孝琬見狀連忙把鍾都拉像偏僻處。
“你來幹什麼?”
“上朝啊!”
“你這會來,不死早死嗎?你放心,我會像皇帝給你說話的!”
“那多寫謝了,只是小弟覺得應該負荊請罪纔是!”一絲狡黠的目光閃過,而孝琬全未發覺。
“也好!”孝琬想了想。
這邊武都看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不覺驚訝:“他們在幹嘛?”
“待會有好戲看了!”孝瑜神秘的笑着,跟武都進了大殿。
朝堂之上,永遠都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氣氛,最高處,那九五之尊並沒有任何的威嚴氣勢,只是例行公事的聽着大臣的意見。
皇帝高殷環視了一下四周,那正殿之上,第四排的位子,鍾都還是那麼顯眼的!皇帝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中。
“皇上,微臣有話要說!”河間高孝琬見狀趕緊開口道。
“皇上,臣也有話說!”斛律鍾都向孝琬使了個眼色。
孝琬立即會意,便不再說話。
“臣斛律鍾都於昨日返回鄴城,近日當朝特謝皇帝賜婚!”說着便跪了下來。
“起來吧!待選定黃道吉日,行大婚之理吧!”皇帝的眼神並沒有任何起伏。
“河間王有何事?”皇帝淡淡的說道。
孝琬被這樣的對話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再看看鐘都,一抹邪笑從他嘴角浮起,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皇帝,想必河間王是祝賀臣子與新泰公主的!”斛律鍾都搶先答道。還不忘朝高孝琬瞥了一眼。
“是!”孝琬答道,孝琬知道自己被耍了,臉上的憤怒早已掩飾不住。
退朝後,孝琬氣不打一出來,拉着鍾都想要問個究竟。
“兔崽子,你說說究竟怎麼回事?”孝琬幾乎咆哮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啊!就是家父給指了一門婚事,皇帝賜婚而已。”鍾都說的輕巧。
“那就是皇帝允許你回來的!”孝琬接着追問。
“當然,我可不像某些人傻得要命。”
“你……”孝琬被氣得說不出來。
身在他們後面觀戰的高孝瑜一副笑容,淡淡的看着一切,只是武都還傻傻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大哥,你說說,我好心爲他,他竟耍我!”孝琬趕緊拉救兵。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武都插嘴道。
“前幾天,皇帝將新泰公主季靈許配給斛律鍾都,斛律將軍爲感激皇恩,
特回信讓鍾都先回來,他們隨後就到!”孝瑜笑眯眯的說道“不過那天,你還沒回來,孝琬正好生病!當然不知道此事了!”
“你……”孝琬聽到這,更加氣憤“你居然騙我是偷跑回來的!”
“我說你就信啊!”說着鍾都便哈哈大笑起來。
“看我不揍你!”說着孝琬就揮起拳頭,倆人就這樣打鬧着離開了。
武都聽到這,與孝瑜對視一眼,都笑了笑。
“孝瑜,等一下到我府上來!”說話者是一個與孝瑜年齡差不多的男子,當然也是美男子,濃密的眉,烏黑深邃的眼神,顧盼流轉,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高挺的鼻樑,俊美的臉形,頎長健美的身材,無不闡釋着他的高貴和出塵脫俗。
孝瑜停住了笑容,望向他點了點頭。兩人離開了人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