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在腦海裡,便一發不收拾,原來不去想念不代表不想念,一旦思念的琴絃打開,便如涓涓溪流,溢滿整個心裡。
她想再努力一次,去見她的武都哥哥,去告訴他,她依舊在想他,依舊喜歡她。即使再次失敗,可是隻要努力比失敗多一次,就會有成功的機會,不是嗎?
這樣想着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小桃便早早地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帶着自己平時省吃儉用的銀兩,如果現在離開,是不是還來得及趕回鄴城,與武都,王爺、王妃他們一起過新年呢!
天色尚早,小桃悄悄地牽着馬,飛快地離去,風早就聽了下來,偶爾也會遇到一兩個牧民,只是看了看,並未在意,字道這裡的丫鬟都野,喜歡在這裡騎馬馳騁。
等邪靈和邪雲發現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
“她還是去找他了?”邪靈似乎沒有想象中的悲傷,笑着看着北齊的方向。
“她一個人,路途遙遠,會不會?”邪雲有些擔憂地說道。
“她是個狡猾的人呢!”邪靈笑得更加似然,走了也好,對於自己沒有任何損失,不過失去個丫鬟而已。
“靈兒,姐姐問你,你喜歡小桃嗎?”
邪靈搖搖頭,不是不喜歡,是真的不知道了。
“你心理一直有着那個人的影子是嗎?所以對於小桃,你只是把小桃當成她了嗎?”邪雲看着邪靈繼續問道。
“只是長的像而已,小桃跟她,沒法比的!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的!”邪靈淡淡地笑着,語氣那樣的堅決。
邪雲也不在說話,感情這種東西。恐怕只有自己的心最明白,就連他自己也未必清楚呢。
“吩咐下去,找人在後面看着她,必要時幫她一下,只要不出邊境太遠就行。還有不要聲張就是了,剩下的路就靠她自己的造化了。”邪雲也淡淡地說道。摸着邪靈的頭,心裡竟是無限感慨,這個丫頭竟是一句話也沒留下呢!
不過邪雲很佩服,要是她,她未必做的到,當初一氣之下離開,還留了封什麼不要找我之類的氣話。就是現在,她一而未必有膽量去找她的夢中人,哪怕看一眼也好呢,因爲她害怕失敗,她邪雲也是個膽小鬼呢,竟不如這個初出茅廬的姑娘。
只是邪靈,做事從來不會後悔的邪靈,心裡卻帶着異樣的滋味,自己從來不是慷慨仗義的人,如今竟也捨得放一個人離開,他邪靈倒真佩服自己的善舉了。不覺間,手握成全,骨節泛白,咯咯作響。
小桃也感到意外,自己竟這樣順利地出了突厥境內,雖遇到一些想要爲難她的人,可是都會被路過的陌生人相救,而且更巧的是,他們也的方向竟跟自己一樣,小桃與他們,時而小桃在前,時而他們在前,竟也算認識了。
“幾位大哥再見,我們後會有期!”小桃與他們揮手告別。
“小妹妹,路上當心啊!我們可到了。”幾個人笑呵呵的衝她作別。
小桃也未在意,只道這些人在邊界地做些生意。
到了齊國,小桃立刻換成男裝,還故意把自己整的很醜的樣子,即使這樣去鄴城也有一個月的時間,那時候武都哥哥一定早就離開鄴城了吧,不知道會不會錯過。
想了想,小桃只能快馬加鞭,這樣還可以趕得及呢!
這樣想着,她也沒有了那麼多顧慮,白天就是馬不停蹄地趕路,晚上隨便找個地方睡着,或者扮成乞丐跟着那些乞丐混在一起,但也不敢走的太近。還好,邪靈平時除了教她馬術,還教了一些防身術。至少她心裡可以安慰一些。
與那些做生意的大哥回來後,那些人便回來覆命,邪靈也不說話,將他們支出去。
只是最近心情越來越暴躁起來,他邪靈從來就是壞人,幹嘛做好事讓自己不痛快呢!
只是他從來不承認他現在後悔而已。
鄴城,同樣是皚皚白雪,並沒有停下來,已經連續兩個星期了。
除了早朝,似乎每個人都懶得動,呆在自己的家裡取暖。
因爲季靈有了孩子,月兒也便經常央求長恭陪她同去,月兒喜歡這季靈的孩子,眼睛大大的像季靈,一副伶俐勁,卻全然不是鍾都的那副呆樣。
月兒總會想着法的逗孩子咯咯地笑。
“乾孃好。”小孩子奶聲奶氣的叫道,雖然不很標準。
“真乖呢!,月兒姐,聽到沒,他會叫你了!”季靈開心地說道。“真聰明,我昨天教了一次就會了。”
“他是在叫我嗎?”月兒欣喜地問道,有點不相信。“他叫我乾孃?”
“是呢,我跟父母和鍾都都商量了呢,大家都同意呢!”季靈笑着看着她。
“是嗎?那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呢!”月兒高興的轉了幾圈,忽又想到了什麼,忙說道:“你一點也不正式,我什麼也沒準備呢,對了,我要告訴長恭去,他一定也很開心吧!”說完竟跑了出去。然後又跑了回來,又衝着季靈揮揮手道:“再見,親愛的!”
季靈只道她是高興而發瘋,竟對着她說這些話,只能搖搖頭無核奈何。
“死丫頭,不懂規矩嗎?”看着一個人從季靈房間跑出來,兩人撞個滿懷,不禁罵道。
“你罵誰呢?”月兒整理了一下頭髮,突然冒出來自己沒找他算賬就算還好了,居然說自己不懂規矩。
“哎呦,我道是誰呢,我倒是哪個丫鬟不懂規矩呢,原來是月兒嫂子啊,這樣我也能理解了。”鍾都笑嘻嘻地說道。
“理解你妹啊,誰不懂規矩了!倒是你,靈兒怎麼就看上你這個魯蒙,沒素質的人呢。”月兒毫不退讓地說道。
“你……”鍾都氣得瞪着她,只奈兩人站在臺階上,月兒站上,偏偏就比鍾都高出一個頭來,月兒低着頭,笑着說道:“我怎樣?要不是看在靈兒的面子上,我一定不饒你!”
“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爲我妻子,我一定跟你好好較量一番。”
“鍾都,你們吵什麼呢?”季靈走了出來。
鍾都連忙忽略月兒,跑到季靈身邊說道:“天氣這麼冷,你怎不好好在屋子裡呆着?”然後將季靈扶回屋子,竟把月兒涼在那裡。
月兒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居然無視她,帶着悶氣離開。
只是走着,便看見武都一個人對着樹幹發呆,發上全都堆滿了雪,長恭呢?不是跟他在一起嗎?
月兒走了過去,乾咳一聲,站到旁邊。武都卻並未看她一眼,月兒當真以爲武都沒有看見她,心裡不覺有些鬱悶,有乾咳一聲。
“嗓子不舒服,回家喝藥去!”武都終於淡淡地說了一句。
月兒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個笑話好冷。
“你一個人嗎?”月兒問道。
“你不是人嗎?”
“額,這個,我意思是說,我沒來之前呢?我記得長恭不是也在這嗎?”月兒看着周圍,好像就只有武都一個人,當然除了他。
“不知道!”武都依舊低着樹幹發呆,月兒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那樹枝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多說一些話能死啊!”月兒低聲嘀咕了一句,“跟你說話和對牛彈琴一樣。”月兒又看了看周圍,沒有人,見武都不理她,自己也索然無味。
說好等她的,難不成自己回去了?月兒心裡想着,不由又邊走邊看。
“他應該還在府裡吧!你找找吧!”武都突然主動說了一句。
月兒回頭瞥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連個人都看不好,真不知道小桃喜歡你什麼。”說完月兒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嘴,看着武都的反應。
見他依舊沒有改變原有的表情,月兒怕氣氛尷尬,忙說道:“我去找他吧,告辭了!”
說完很快地逃開了。
也顧不得武都什麼反應。
“你剛去哪了,那姑娘一直找你呢?”武都對走過來的長恭說道。
“只是方便一下而已,見你發呆就未打擾。”
“你說小桃,她現在……”武都突然問道。
長恭也只是一笑,搖搖頭,說道:“希望她很好。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會照顧好自己的。”
“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有時候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武都感嘆道。
長恭沒有說話,武都又繼續說道:“月兒姑娘罵的一點沒錯,把小桃弄丟,是我罪有應得,我配不上小桃。”
“那你爲何不去尋她呢?”
“你何曾知道我沒有尋過……”武都突然激動起來,是啊,他有去尋過,不止一次,可是每次看到那個熟悉美麗的人影他就退縮了。
每次看見小桃,他都能看的見小桃跟那個王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從未有過的開心,從未有過的自由。那是他未曾見過的小桃,也只是遠遠地看着,他便失去了勇氣。突厥更適合小桃吧,不然她可以笑得那樣燦爛,明媚。不然爲何她騎馬的動作那樣不羈瀟灑,不然爲何那一身藍色突厥服裝那般地適合她,連跳舞時都是他未曾見過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