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和蘭花都以絕對優勢,順利通過了海選。然而,虎子在第二場的入圍賽中,卻遇到了小小的麻煩。
對手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維吾爾族青年,名叫巴哈爾。圈臉胡鷹鉤鼻,一雙深邃黑亮的眼睛,透着與生俱來的兇狠與毒辣。生滿汗毛的雙臂,青筋暴露肌肉成堆。一看就是個力大威猛的主兒。
鑼聲才起,巴哈爾面顯傲慢的樣子,草草衝虎子抱拳一揖,便掄起拳頭狂風暴雨般的朝虎子滾來。事先徐彪給虎子提醒過,像這種對手,千萬不能與他硬拼,要以巧制勝四兩撥千斤。
於是,虎子便拿出靈巧的身法,小心的遊走在拳影掌風之間,偶爾還擊但不刻意取勝。
從對手幾個來回的瘋狂猛攻看,此人並未受過傳統套路的訓練,而是單靠打沙袋踢木樁,練就的一身硬功夫。
雖然看起來拳風凌冽有力,腿腳能斷木碎石。但行家一眼就能看得出,此人拳路單調,步法僵硬全靠威猛唬人。
幾個回合下來,虎子見對手的攻勢漸弱,氣息不穩,便打算趁勢反攻。可就在他提神之際,突然感到眼前銀光一閃,直逼面門。
情急之下,虎子拿出輕功險險躲過。定眼仔細一看,原來,對手的指縫竟然多了一件暗刺。同時,對方的攻勢也像是迴光返照般的凌冽了起來。
虎子心裡明白,一般這種暗刺都塗有劇毒,只要見血不死也傷。雖然賽場明確規定,參賽人員不準使用任何暗器,和傷人硬物,可虎子還是在賽場上遇到了。
本來,按照比賽規則,只要虎子舉手叫停,然後當場揭露對手作弊。組委會便將立即取消巴哈爾的比賽資格,而宣佈虎子得勝。
然而,虎子沒有這麼做。倔強自信的虎子,要讓對手輸在自己的拳腳之下,而且,要讓他輸的很慘。
拿定了主意,虎子一邊仔細的躲避格擋着寒氣逼人的暗刺,一邊有意朝擂臺的邊緣移動。
對手的暗刺,是一種能夠鑲嵌在指縫裡的金屬利針。不用時藏匿在指縫,關鍵時刻雙指一曲,利刺便直入對方體內。
當然,這種把戲,久經沙場的評委們心裡都清楚。但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臺上的拳手正有持無恐的使用着,而評委們卻渾然不知。
虎子見對手雖然漸漸將自己逼到了擂臺的邊緣,但粗壯的喘息聲說明,對手已是強弩之末。
於是,虎子利用靈巧莫測的步法,閃電般的與對手換位,一擊雙峰貫耳的虛招呼嘯而出,趁對方慌忙閃身躲避之際,一個漂亮的轉身側踹。只聽唉吆一聲,對方的身子便像斷線的風箏般,飄下擂臺。
看場上略微凝固了片刻,便即刻發出一片雷鳴般的掌聲。
按照比賽規則,只要一方被對手擊倒,失去繼續比賽能力,或將對手逼下擂臺都可判定優勢獲勝。若雙方打滿三局而未能分出勝負,評委就要依據雙方有效擊打對方的點數來判定勝負。
虎子見一羣蜂擁而來的維族人,將摔倒在臺下艱難掙扎的巴哈爾,攙扶着悻悻離去。嘴角抿出一絲輕蔑鄙視的微笑,神情輕鬆的走下了擂臺。
徐彪略顯興奮的遞塊毛巾過來,咧嘴笑道:“打的乾脆利落,贏得漂亮。”
淑珍和娟子則邊心疼的瞅着虎子,邊給虎子擦去滿身滿臉的汗水。還不停的揉捏着虎子的胳膊大腿,給他放鬆肌肉。
由於虎子這組是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祥子交接完手續,便面含微笑的朝虎子走來。聽了大家對虎子的一番讚歎,祥子面色微沉的說:“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在臺上優勢取勝,何必非要把人家踢下臺哩?萬一傷着了人家,雖說按規定你可以不負責任,但心裡總是不舒服的。”
未等虎子開口,淑珍一副不屑的樣子嘟囔道:“擂臺之上,各不相讓。放手相搏,生死由命。”
祥子呵呵一笑說:“那要是虎子被人家踢下擂臺呢?你也是這麼想麼?”
未等淑珍開口,娟子面顯急躁的衝地上“呸呸”啐了兩口,怨怨的白了祥子一眼說:“就不能說些吉利的話?誰敢把咱虎子踢下擂臺?”
見淑珍也拿眼睛幫腔,祥子嘿嘿一笑,剛要說啥,只見虎子輕輕湊到耳朵低聲道:“那貨手裡有暗器。”
祥子微愣了一下,繼而會心一笑,愛憐的瞅了眼虎子,伸手疼愛的輕撫了下他的頭,便抿嘴暗笑着轉身而去。
精明的淑珍像是聽到了虎子的說話,微怨的白了虎子一眼,面顯兇相的嚷道:“那貨手裡有東西?”
見虎子笑而不語,娟子趕忙急切的嚷道:“你咋不舉手叫停哩?萬一被暗器傷着可咋辦哩?真是的,讓人操不盡的心。”
見虎子吃吃的笑,徐彪呵呵一笑說:“放心吧,我這個傻徒弟心裡可有數哩。他是想給對手點教訓,讓他明白日後咋做人。一旦把話挑明瞭,那人就失去了繼續參加比賽的資格。”
娟子鼻子冷哼一聲,弱弱的嘟囔道:“管他哩,砍掉一個少一個,誰讓他那麼缺德哩。”
吃過飯,見太陽還舉着老高,蘭花就嚷着要出去玩。淑珍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道:“纔打過比賽,不累啊?整天瘋瘋癲癲的,明兒下午還有比賽哩。”
蘭花嬌笑着扭扭身子,嗲聲嗲氣的說:“不麼,我不累。再說哩,您做那麼多好吃的,把人都給撐直哩,還不得溜達溜達。”說着,目光軟軟的瞅着娟子。
娟子放下手裡的活,抿嘴一笑說:“一起去吧,我今兒也吃多哩。”說着,衝正在抹桌子的秋紅道:“你照看着點娜塔莎,別讓她下地亂跑,我們一會就回來。”
說着,拽着淑珍就朝門外走。虎子正百無聊賴的在院子瞎轉悠,見三個女人要出門,便興致勃勃的也要去。
在幾個維族人擺的首飾攤子前,只看不買的轉悠了一會,剛繞到二道橋子,便見十幾個維族漢子擋住了去路。仔細一看,爲首的,正是被虎子踢下擂臺的巴哈爾。
只見巴哈爾臉色鐵青,一雙鷹般敏銳的眼睛,閃電般的掃視了虎子一眼,一邊慢慢朝前移近,一邊嘴裡惡狠狠的說:“你今天讓我丟大了人,我要讓你明天打不成比賽。”
說着,將手一揮,十幾個手下便躍躍欲試的圍了過來。在他們看來,三個女人是閒物,能打的只有虎子一人。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人多。只要他們一哄而上,放到了虎子,三個女人便只有哭求的份。
沒想到,虎子剛要朝前迎去,卻讓淑珍攔在了身後。同時衝娟子俏皮一笑說:“正好今天吃撐咧,咱姐妹倆兒就鬆鬆筋骨?”
娟子微微一笑,衝身後喊道:“你兩個只許看不許插手,這點小菜還不夠咱兩個吃哩。”
說着,與淑珍相視一笑,便如兩隻神鶴般的飄入了人羣。拳起腳落,噼噼啪啪幾個來回,地上便只有巴哈爾一人,懵愣而又惶恐的立在那裡。淑珍和娟子剛要對巴哈爾下手,只聽得遠處有人用略帶生硬的漢語喊道:“喂——請女俠高擡貴手。”
聲音才落,那人的身影已然飄落在了淑珍和巴哈爾之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是個練家子。淑珍和娟子不由得暗提內氣,擺好了應對的架勢。
不想那人,腳才落穩便衝二人躬身一揖說:“對不起,是我教徒無方。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淑珍狐疑的瞅了那人一眼,聲音不冷不熱的說:“請問您是......?”
那人立刻堆笑說:“我叫買買提,是巴哈爾的師父。”說着,又以維吾爾族的禮儀行了禮。
娟子沒好氣的說:“咋教的徒弟麼,下午已經給他留了面子,不然就取消了他的比賽資格。咋就恩將仇報哩?”說着,目光冷冷的白了巴哈爾一眼。
買買提趕忙陪笑說:“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在先,還請女俠放過小徒,日後定當厚報。”
虎子見沒了熱鬧看,悠悠上前一步,淺淺衝買買提行禮,倪眼瞅着巴哈爾說:“論拳腳你也是個不錯的拳手,咋就不走正道哩?”
見巴哈爾一副懨懨的樣子,買買提忙衝虎子拱手道:“哎呀,小英雄的拳腳功夫真是了得,在下佩服得很。希望能和您交個朋友。”說着,又衝虎子投以善意的微笑。
虎子爽朗一笑,拱手道:“王小虎見過前輩。”說着,面顯真誠的瞅着買買提。
買買提微愣了一下,即刻面顯喜悅的上前一步,扶住虎子的雙臂,神色略顯激動的說:“看樣子,我們已經成爲朋友了。”
想不到,今天的相遇相識,卻給虎子今後的工作埋下了善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