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審訊室,巴拉提全招了。原來,幾天前經朋友介紹了個有錢的賭客,本想趁機撈一把,不想,那人卻是個賭場高手。不到半晚時間,兜裡的錢輸光不說,還欠人家一萬多。沒法還錢,只好給他做事,那人自稱叫木合買提。
巴拉提本就是個整日遊晃在二道橋子的二流子(地痞),和一些遊手好閒的混混,幹些騙賭逼賭引良爲娼的勾當。自從得了木合買提的指示和票子,就開始連哄帶騙的鼓動忽悠地痞混混們,網絡人手準備傢伙,在比賽期間打架鬧事。
剛剛審過木合買提,大勇就風風火火的趕了回來。問明瞭情況,立刻兩眼逼視着巴拉提道:“給你介紹木合買提的那人叫啥名字?家在哪裡?”
巴拉提神情懨懨的說:“他叫買素提,家在哪裡我不清楚,他整天都在二道橋子大廈賭錢拉皮條(給人介紹娼妓)。
大勇聽了果斷的道:“走,現在就帶我們去二道橋子。”
二道橋子的繁華熱鬧,多少掩蓋了大廈裡的骯髒和灰暗。南來北往的國內外客商聚集在這裡,無聊之餘也有好賭爛嫖的。這就爲買素提之流,提供了謀生斂財的機會。
大勇暗暗押着巴拉提,來到了二道橋子大廈的306室門口。側耳聽了聽,裡面嘈雜哄嚷像是在賭博。於是,拿槍頂了頂巴拉提的腰部,低聲說:“敲門。”
當屋裡的人聽說是巴拉提,便輕鬆的打開了門。十幾個幹警蜂擁而入,即刻將六個眼圈發紅的賭徒圍在了中央。
見原本狂傲無形的賭徒,頓時變成石雕般的僵在了那裡。大勇上前一步,目光威嚴的掃視了六人一眼,聲音冰冷的說:“誰叫買素提?”
其中一個滿臉生着雜草般鬍鬚的矮胖子,神情怨憤的倪眼瞅了瞅巴拉提,肥厚的嘴脣疾速的顫抖了幾下,輕搖着頭嘆口氣,懨頭耷拉的說:“我叫買素提。我只賭博沒幹別的壞事情。”
大勇鼻子冷哼一聲道:“快說!木合買提在哪裡?”
買素提略微懵愣了一下,面色遲疑的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中午從這裡出去,就沒再回來。”
大勇緊追一句:“他在哪裡落腳?”
買素提驚楞了一下,目光閃爍的囁嚅到:“聽說...麻絲巷子有他的親戚...別的不知道。”說着,神情木納的瞅着大勇。
大勇立即接通了賽場專線,祥子聽了大勇的彙報,果斷髮出命令:“立即封鎖麻絲巷子各個出口,匪徒見事情敗露,肯定要倉惶逃離,我這就趕去現場。”
麻絲巷子,是距離二道橋子不遠的一處偏僻小巷,多住些南北疆來這裡做生意的買賣人。巷子中央有道岔路,便使不大的巷子有了三個進出口。
熱情了一天的太陽,終於被美麗多姿的姑娘們羞紅了臉。戀戀的扯過一縷五彩的薄紗,半掩着肥胖的面頰,緩緩的朝着西山峰頂漫去。
幾個小時的守候,並未見到木哈買提的影子。見蹲守的警員略微顯得焦急浮躁了起來,祥子便衝身邊的大勇低聲說:“趕太陽落盡不見人,就通知各隊,由巷口朝裡挨家挨戶的搜擦。我就不信,他會鑽到地縫裡。”
正說着,只見巷子的深處,一個高挑個頭戴頂淺沿禮帽的維族人,手提皮箱,神色略顯慌張的匆匆走來。祥子見買素提的目光像火苗般的跳動了一下,便低聲問道:“是他麼?”買素提神色興奮而又慌亂的點了點頭。
於是,給大勇微微的點了點頭。大勇立刻拔槍在手,低聲命令道:“準備戰鬥,要活的。”說着,便順着牆根朝前摸去。
狡猾警覺的木哈買提好像嗅到了什麼不對,腳步遲疑了一下,踮腳朝巷口瞅了瞅,又猶豫般的朝着巷子深處走去。大勇見狀,果斷命令追擊。
本來就有些驚慌失措的木哈買提,見後面有人追來,撒開兩腿,就像脫扣的兔子般朝着巷口飛奔而去。
臨近巷口,卻見兩個警察持槍而立。木哈買提驚楞了一下,便又扭頭朝回跑。正在此時,院門開出,一位衣着鮮豔講究的維吾爾妙齡少女,款款的走出院門。木哈買提像是見着了救命稻草似的,慌忙朝女子行禮道:“有壞人追我,到你家躲躲吧。”說着,便朝女子跟前靠。
女子狐疑的瞅了眼巷口,見確實有人朝這邊跑過來。便面顯猶豫的剛要轉身開門,卻不料木哈買提突然衝上一步,摟住女子的脖子,手槍就抵在了女子掛滿飾品的頭上。
女子驚楞了一下,顯出忿忿的樣子嚷道:“你是啥人?放開我!不然我對你不客氣。”看女子的樣子,憤怒中帶着嬌美,並沒顯出十分恐懼緊張的神態。
此時,院門響處,一位花白鬍須的長者,精神爍然的走了出來。見到眼前的情景,臉色微微緊了一下,繼而堆出笑臉說:“這位壯士,有話好說麼,這是幹啥?快請到屋裡喝口奶茶。”說着,便慢慢朝米哈買提靠來。
木合買提略顯驚恐的慌忙喊道:“不許過來!不然我一槍打死她。”說着,又目光兇狠的瞅了瞅女子。
老者微微一愣,繼而面顯微笑的說:“看在胡大的份上,你就放了她吧,有啥話跟我說。”
木哈買提目露兇相,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也不搭理他,目光驚恐的轉向了巷子的兩頭。此時,祥子和大勇已經氣喘吁吁的來到跟前。
喘息稍定,祥子面色淡定的說:“木哈買提,你罪不至死,放下武器我給你條活路。”
不料,木哈買提聽了此話,面顯猙獰的嘿嘿一聲冷笑說:“算了吧!我纔不信你的鬼話。來快給我弄輛車,我要出城。”說着,困獸般的摟住女子在原地轉了一圈。
祥子見那女子,非但沒有懼色,反而趁機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祥子略微沉吟了片刻,便面顯釋然的說:“我答應你,但你不能胡來,絕對不能傷害這位姑娘。”
木哈買提兇狠絕望的目光,火炭般閃爍了一下。信誓旦旦的說:“我木哈買提對安拉發誓,只要讓我安全的出了城,保證不少她的一根頭髮。”
祥子衝他淡淡一笑,轉頭衝大勇說:“給他弄輛車,讓小王開車送他出城。”大勇會意,立刻派人去安排。
祥子見木哈買提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便衝他微微一笑,斜視着地上的皮箱說:“箱子裡都是錢吧?哎呀,你的主子也真是夠嗆,拿點錢就讓你來送命,也沒說給你弄幾個幫手來。”見木哈買提目光幽幽的瞅着自己。祥子抿嘴一笑,轉而衝老者行禮道:“老哥請放心,姑娘不會有事的。”
老者微微欠身道:“一切都是胡大的安排,財狼終究躲不過獵槍,石榴花兒春天一定會開放。”說着,又衝祥子行禮道:“是拳賽場上的郭評委吧?”
見祥子略微懵愣了一下,老者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叫買買提,那是小女阿娜爾罕。虎子,蘭花。”說着,買買提滑稽的做出一副搏擊的神態。
祥子此時徹底明白了嬌小的阿娜爾罕,被匪徒摟在懷裡拿槍抵着頭,還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同時,對下一步的計劃更加充滿了信心。
說話間,小王開着吉普車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車才停穩祥子便對機警的小王說:“送他倆出城,然後安全的把姑娘帶回。”
木哈買提聽了,僵硬的臉上微微泛起喜色。他二話不說,匆匆夾着阿娜爾罕邊朝車走,邊嘴裡冷冷的說:“把箱子放到車上。”
見祥子使個眼色,大勇便不慌不忙的將皮箱放在了車後。
正當大家面顯憤恨無奈的瞅着木哈買提,押着阿娜爾罕上車時,阿娜爾罕踩上車的一隻腳突然一滑,身子便歪到了一邊。未等木哈買提明白過來,只見阿娜爾罕猛的矬身,一個掃堂腿便將木哈買提掀翻在地。
祥子好像事先知道這個結局似的,木哈買提的身子還未完全落地,手裡的槍已經神奇般的落到了祥子手裡。
買買提呵呵一笑,上前將阿娜爾罕疼愛的攬在了懷裡。剛纔還是颯爽英姿的阿娜爾罕,轉眼就變成了嬌柔溫弱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