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靜。淺冥墨帶軍出征,並沒有影響翼王府的運轉。王府外,是一條寬闊的青石大路。
若說淺冥墨離開後,翼王府有什麼變化,那自然是有的。近半個月來,這條路上的攤販忽然多了起來,來往的行人更是流連忘返。幾乎所有的行人經過此處,都要向那緊閉的朱漆色大門瞥上一兩眼,眼中隱藏着探究和思索。
路上的行人尚且如此,那攤販就更加囂張了,有些根本就是明目張膽的監視。不過,不論如何監視,翼王府的大門一直緊閉着,不曾打開過。這讓府外徘徊的探子毫無所獲,平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
“莊主,昨夜潛入府中的探子共十六人,擊斃十三人,剩下三人現關在黑牢,等候莊主發落。”冥五躬身而立,看着那堅毅的背影恭敬的開口稟報着。
“陽天怎麼樣了?”魅傾城開口問道。
“回莊主,陽公子的傷已經處理好了,沒有大礙。”冥五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昨夜敵人來襲,來人對翼王府的地形瞭如指掌。他們雖然層層佈防,卻還是被他們潛了進來。
陽天雖然有些功夫,但是他主要的本事在於那顆腦袋,至於功夫,和那些有備而來來的黑衣人相比,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好在只是皮肉之傷,否則,這麼多人竟然會讓敵人潛入王府,他們可真得已死謝罪了。
“帶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魅傾城驀然轉身,眼中是嗜血的殺意。
“是。”在魅傾城的注視下,冥五下意識的挺了挺筆直的腰桿,看向魅傾城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敬仰與信服。
冥五是黑雲騎中的一員,淺冥墨出征帶走了一百名黑雲騎,剩下的兩百人被魅傾城分成兩組,五十名黑雲騎隱於翼王府,觀察守護。另外一百五十名黑雲騎則原地待命,隨時準備應付突發狀況。
若說之前的訓練讓所有黑雲騎接納了魅傾城,那麼,淺冥墨出征的這段時間,黑雲騎對於魅傾城的敬仰已經到了和淺冥墨同樣的高度。
無論是哪個世界,強者爲尊,是鐵一般的規律。沒有人能夠改變,沒有人能夠抗拒。魅傾城的強勢與能力,讓黑雲騎接受了她的存在,認可了她的地位。但心中卻始終有一根刺,淺冥墨身邊親近的人,都是跟隨他多年,忠心不二的人。而魅傾城,無論她有多強,終究是後來者,而且對她並不熟悉,更不知道,她的忠心度。這,纔是他們最介意的東西。
當初也是因爲對淺冥墨的絕對信任和服從,纔沒有爲難魅傾城。當然,如果他們能夠爲難得到的話。
可是,這段時間,她所做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她,是真的在幫王爺。她和他們是一路的。這,就夠了。他們的思想很簡單,守護他們需要守護的,支持他們需要支持的,擁護他們想要擁護的。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
義。
陰暗的地牢,散發着刺鼻的血腥味和黴臭味,令人屏息。
黑牢,是翼王府的地下牢房,通常是用來關押一些犯人和敵人的,當然,若是有手下犯了錯,懲罰也是在黑牢進行的。
在外人眼中,黑牢代表着生不如死。只要進了黑牢,不吐出點兒東西,是不可能的。想死?抱歉,這絕對是一種奢望。
翼王府的黑牢自然不是裝飾用的,牢房之中自然是有人的。不過不多,這些,恐怕就是還沒有開口的,至於已經開口了的,下場如何,用腳趾頭想都知道。
一聲聲呻吟傳入耳中,細微的、痛苦的,所有人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破布,殘敗而蕭條的掛在身上,黑色都掩飾不了那傷口中滲出的鮮血。
“把人帶過來。”黑牢之中難免有重要人物到來,所以爲了方便審訊,黑牢之中幾處寬敞、乾淨的刑房。
此刻,魅傾城正坐於那唯一的一張椅上,看着牆上、地上擺放着的刑具。微微挑了挑眉,很多東西都是她沒有見過的,不過,這些東西既然能夠被放在這裡,自然有其用處。見此也不多言,雙眸微閉,手指輕輕敲打着身前的桌子。
“砰。”的一聲,幾個侍衛拉着那三名傷痕累累的黑衣人扔在地上。
“呼……”“呼……”“呼……”那三名男子半跪在地上,虛弱的喘息着。
這倒不是用了邢,這些人昨晚半夜才被送進來,還沒審過,自然沒有人敢擅自做主,對他們動邢。這身上的傷,都是昨夜廝殺造成的。雖然留了一條命,但是,很不幸的,這些人對上的是魅傾城。
手腳筋盡數被挑斷,在他們想要咬碎牙槽中的毒藥時,便被魅傾城卸了下巴。身爲特工,她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來的。既然任務失敗,失手被擒。那麼,死,絕對是一種解脫。但是,遇到魅傾城,死,卻成了奢望。
沒有人開口,整個刑房只有魅傾城敲打桌面的聲音和那幾名黑衣人的喘息聲。冥五恭敬的站在魅傾城身側,氣氛卻是前所未有的壓抑與沉重。
良久,直到那幾名黑衣人額間的汗水滑落,強撐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魅傾城這才緩緩睜開雙眼,冷眼掃過下方的三名黑衣人。
“自己說,還是我幫你們吐出來。”清冷的話,帶着凜冽的寒意,在一片寂靜之中響起。
癱坐在地上的黑衣人沉默着,沒有一個人開口,只是微微顫抖的身體卻泄露了他們內心的恐懼。
最瞭解自己的永遠是敵人。黑牢的恐怖,他們非常清楚。方纔魅傾城之所以沒有開口,就是運用了他們這個心理。她越沉着,越冷靜,他們就越恐懼。只要讓他們感到恐懼,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冥五,這裡都有些什麼酷刑?”看着咬緊牙關不開口的三人
,魅傾城也不多糾纏,徑自問着站在身側的冥五。
“回莊主,屬下不知。”冥五開口道。他是黑雲騎,對這黑牢的刑罰自然不太清楚。
“那就去找個知道的過來。”身形往後一倒,魅傾城愜意的靠着椅背。
“是。”冥五領命走了出去,再回來時,身邊跟着一個瘦小的老頭。
“大人,這裡的酷刑很多,比如剝皮、凌遲、梳洗、宮刑……”那瘦老頭一開口便滔滔不絕,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不像是在說着令人頭皮發麻的酷刑,而是在說青樓妓院裡的姑娘,長得如何標緻。
“何謂剝皮?”揮了揮手,打斷那人滔滔不絕的介紹,魅傾城冷淡的問着。
“剝皮就是把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向裡面灌水銀下去。由於水銀比血很重,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又無法掙脫,最後身體會從那個缺口中光溜溜地跳出來,只剩下一張皮留在土裡。”那人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雙眼上下打量着癱軟在地上的三人。
“凌遲呢?”
“凌遲就是從腳開始割,一共要割一千刀,也就是要割下一千片肉片才準犯人斷氣。”這次倒是說的簡潔明瞭,只是,這話卻讓地上的三個黑衣人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一千刀?這個我倒是沒有瞧過。”魅傾城挑了挑眉,視線從那三名黑衣人身上掃過。
“大人,小老兒是老手了,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我保證,一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那老頭急切的模樣,更令那三人膽寒。
“這樣……”一陣遲疑,魅傾城擡頭打量着那三人。
那老頭見狀眼中興奮之色更濃,邁開腿便朝那三人走去,那急切的模樣,只要魅傾城開口,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執行凌遲。
“不,我說。我說。”終於有一個人堅持不住,看着那老頭越來越近的腳步,驚喘的慌亂揮舞着雙手。
“你。”中間那黑衣人怒目而視,他雖然同樣害怕,身體也在顫抖,但是,眼中的堅定之色卻從未改變。
“我,我也說,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另一人見此連忙開口乞求。這一刻,他想要的不是活命,更是因爲他知道,落在他們的手裡,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如今,他想要的,只是一死了之,免受千刀萬剮之苦。
那人說着,別過臉,不與中間那人對視。他知道,這樣的行爲,這樣的屈服有多麼恥辱,但是,那樣的酷刑,令他心驚,令他顫抖。既然求生不得,他絕不想連求死也不能啊。
“這個交給你,讓他們在一邊看着。行刑後將他們分開審問,若是有半句虛言,就讓他們嚐遍黑牢所有的酷刑。”魅傾城看都沒再看一眼,對一旁的冥五吩咐一聲後,便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