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妖皇心中一動。
擔心對方手上用力瞬間結果自己,那叫丹朱的白骨不敢再賣關子:“就是之前我提到的帝堯,不死藥只有歷代大帝才知道下落,我吃的這枚是當初不死藥上提前掉落的一顆青澀果子,因爲種種原因沒有成熟,所以才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妖皇眉頭一皺:“既然你爹是大帝,又怎會給你吃不成熟的不死藥?而且你也曾經登上了帝位,爲何會不知道下落?”
事關長生,他不得不謹慎,免得被耍。
“不是說了麼,我爹晚年時突然被害,根本來不及正常傳位給我,很多秘密也就失傳了,”丹朱解釋道,“至於我吃的這枚果子,是我爹早年偶然得到,本來只是當做收藏,並沒有實際作用,但後來我被篡位之時走投無路,便偷偷將這個藏品吃下,這才苟活到了現在。”
“所以要找你爹就只能按照你說的解除封印是吧?”妖皇冷笑道。
“真聰明,”見對方臉色不善,丹朱急忙解釋道,“並非我故意設計你,而是確實只有我爹知道,你如果能接觸封印助他脫困,那是再造之恩。”
“我被困在這裡這麼多年,都已經對舜恨之入骨,我爹當年什麼身份,真是縱橫天下的大帝,晚年卻被自己的心腹背叛算計,他的恨只會遠超於我,你幫他報了仇,他又怎會不感激你。”
“再加上你同樣是白帝一脈,算起來也是他的後人,將不死藥傳給你也是合情合理。”
丹朱連珠發炮說出了很多理由,然後一臉殷切地望着他。
妖皇沉聲道:“你說的那幾道封印在哪裡?”
見他答應,丹朱大喜:“封印是舜下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確定,只是這漫長的歲月我無數次覆盤當年種種,心中有些猜測,再加上之前你們解開了檮杌的封印,看來我的猜測多半是對的,可以針對混沌、窮奇、饕餮這些兇獸當年的習性推測,它們的封印多半和各自特性有關,比如混沌應該在……”
接着他將自己的推測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補充道:“你帶我一起去,有什麼不確定的到時候我再和你解釋。”
妖皇沉吟良久,忽然開口道:“沒必要這麼麻煩。”
話音剛落,只見他忽然擡手插進了那句骷髏的眉心正中位置,他的手彷彿是無形之物,堅硬的顱骨沒有受到任何物理層面的損傷,從頭到尾也沒有起到任何阻攔作用。
“你……”那具骷髏拼命地掙扎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很快妖皇的手抽了出來,手心中多了一團藍汪汪的光芒,猶如墳地裡經常見到的那種鬼火一般。
這時那藍色光團在他手心中拼命掙扎起來,可無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離開妖皇手心方寸之間。
妖皇冷笑道:“這樣不就好了,想問什麼隨時都能問。”
說話間手心一握,已經將那團藍色光團收了起來。
吳良看着這一切,不禁渾身抖如篩糠,這就是傳說中拘魂之術啊。
這種手段實在是太恐怖了,因爲死亡從來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因爲死亡某種程度上也算解脫了,可如果死亡後靈魂還被拘禁着一直折磨,那真是連生不如死都無法形容。
這時金烏太子也看得嚥了咽口水,不敢再說什麼,而是在周圍查探了一番。
過了一會兒失望地說道:“這傢伙的陪葬品未免太寒磣了,找了一圈都是些普通貨色,有幾個可能好的東西,似乎也因爲經過太多歲月,腐朽成塵埃了。”
吳良心想那也是你們看不上而已,這兩人一個是妖皇,一個是太子,平日裡用的都是神器級別的存在,皇宮之中更是異寶無數,自然看不上這些陪葬這些陪葬品。
不過這裡面很多拿到外面去,還是足以讓修士哄搶的存在。
“他一個被政--變篡位的傢伙,能有什麼好的陪葬品,”妖皇淡淡地說道,“你對剛剛他說的話怎麼看?”
見他語氣中頗有考較之意,金烏太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父皇還是要小心爲上,就算真的按照他所說,解開了那個帝堯的封印,對方也許會感激我們,但是可是涉及到不死藥這麼珍貴的存在,對方又怎麼可能交給我們?”
“至於他所謂的我們是同一血脈更是扯淡,莫說隔了幾萬年了,就是親兄弟,也可能爲了利益翻臉。”
說着他看了一旁的吳良一眼,這傢伙就是他的好二弟安排來刺殺自己的。
妖皇微微頷首:“不錯,不愧我這麼多年的栽培。”
聽到他的肯定之意,金烏太子心中大定,接着說道:“而且古之大帝修爲不知道多高,一旦脫困,我們未必製得住他。到時候萬一對方起了歹心,我們反而危險了。”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妖皇答道,“剛剛那個什麼丹朱明顯說得不盡不實,估計是居心叵測,我怎麼會由着他。”
“父皇英明!”金烏太子趕緊一通馬屁奉上。
妖皇沉聲道:“不過他要讓我上套,說的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所以我們就去他說的那幾個地方看看,不過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明知道里面可能有陷阱,但不死藥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再危險,他也要嘗試一下。
“是!”太子恭恭敬敬說道。
吳良欲哭無淚,心想你們神仙打架,我能不摻和麼?
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遇到危險肯定也是我先上,涉及到古之大帝和不死藥,自己哪怕是九命貓妖也經不住造啊。
妖皇往外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對金烏太子說到:“你的心思我清楚,到時候如果找到不死藥我也會分你一份,所以我們父子同心,不要搞出什麼骨肉反目的事情來。”
其實平時他是根本不會將話說得這麼直白的,只不過這次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古之大帝,按照丹朱的說法,他們這些當初可是能飛仙的,想來修爲不會比自己低。
如果到時候發生什麼大戰,勝負肯定是伯仲之間,如果關鍵時刻兒子反水就麻煩了。
而且他還有些後悔之前讓祖安那些人逃走了,平日裡這些人在他眼中只是螻蟻,可一旦真的和古之大帝對上了,這些人就成了變數,很可能需要兒子幫忙防着他們。
各種原因權衡下來,他才決定和兒子這般推心置腹。
金烏太子則是被嚇得面如土色:“父皇,兒臣萬萬不敢有什麼他念,必然始終效忠父皇。”
妖皇皺了皺眉頭:“這並非在試探你,你不要多想。而且我剛剛並非虛言,找到不死藥,會分你一份。”
聽到他語氣如此誠懇,金烏太子頓時感激涕零:“多謝父皇,兒臣一定盡力輔助父皇!”
他心中卻是冰冷一片,出身皇家,他又豈會輕信這些許諾。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父皇真的願意分,那肯定也是不死藥有多的前提,可萬一不死藥只有一顆呢?
當然這些疑問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臉上的表情也是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妖皇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先去丹朱剛剛提到的那個混沌的所在地吧。”
……
且說另一邊,幾聲嚶嚀響起,燕雪痕和雲間月不約而同睜開了眼睛。
祖安急忙跑過去,緊張地問道:“你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