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宿舍。
路明非推門走進來。
他在門口站了幾分鐘調整心態才進來，畢竟他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被女生親，難免有點失態，要是不小心被芬格爾看出什麼來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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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讓路明非沒想到的是，在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正坐在筆記本電腦前不知道幹什麼的芬格爾居然第一時間把電腦退回到了桌面。
芬格爾的手速和反應都是一流的，屏幕的變化一閃即逝，連路明非也沒有看清退出到桌面前芬格爾在看什麼。
“啊哈哈……師弟你回來了啊。”芬格爾把退出到桌面的筆記本合上。
“師兄，你在幹嘛？”路明非一臉懷疑地湊過去。
“我？我剛剛在動漫啊。”芬格爾面不改色道。
“什麼動漫？爲什麼我一過來你就關了？”路明非臉上的懷疑之色愈濃，“師兄伱看的是正經動漫嗎？”
“師弟你這就有點侮辱人了，”芬格爾憤憤，“雖然師兄我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我看的動漫都是正經的！”
不等路明非說話，芬格爾突然面色一變：“師弟，你是不是偷偷去跟女孩子約會了！”
“靠，你怎麼知道？”路明非一愣。
他沒跟芬格爾說自己去跟零約會的事情啊。
“怎麼說呢，我能感覺到你渾身都洋溢着一種剛剛跟女孩子親密接觸過的狀態……”芬格爾道，“如果你不是去跟女孩子約會了，那我只能猜測你被非禮了。”
“這你是怎麼感覺出來的？”路明非整個人都驚了。
“師弟你沒聽說過嗎？男人單身久了就會擁有超能力，單身到三十歲的話就會成爲魔法師……”
“這隻網上的梗罷了，再說混血種哪個沒有言靈，照這麼說大家都是三十歲以上的單身魔法師了。”路明非吐槽道。
他只是吐槽兩句，卻沒想到芬格爾想了想，煞有介事道：“師弟你還真別說，其實也不是所有混血種都有言靈的。”
“嗯？”路明非一愣。
他知道血統特別低的混血種是覺醒不了言靈的，比如蘇曉檣的表哥圖裡奧，只要血統再稍微低一點他就覺醒不了言靈了，但血統這麼低的混血種學院是不可能收的。
“師弟你應該知道吧，混血種覺醒言靈這件事是比較隨機的，雖然‘低血統覺醒低序列言靈，高血統覺醒高序列言靈’是比較常見的情況，但並不是什麼鐵律，”芬格爾解釋道，“主流科學觀點認爲混血種覺醒言靈是取決於其體內龍類基因的表達性，簡單來說就是混血種體內龍類基因中包含着多種言靈，但跟基因的顯隱性一樣，只有一個言靈會被表達出來。”
“高階混血種才更容易覺醒高序列言靈，因爲他們體內優質龍類基因含量多，表達出高階言靈的機率就更大，當然也有些倒黴蛋明明血統很高但卻覺醒了序列不高的言靈，”芬格爾小聲道，“師弟我悄悄告訴你，別看學生會會長愷撒這麼風光，跟楚子航不相上下，但其實他的言靈只是序列59的鐮鼬，一個用來增強聽力的輔助言靈。”
“鐮鼬？”路明非一愣，想到了一個熟人——小天女外公的言靈好像也是鐮鼬吧。
愷撒這麼牛逼轟轟彷彿古羅馬帝國皇太子的角色，居然跟小天女的外公是同款言靈？
“對啊，”芬格爾點頭，“其實鐮鼬放在大多數混血種身上都不算弱了，但愷撒可是楚子航的勁敵，加圖索家的繼承人，言靈序列連60號都不到，說起來稍微有點丟人了。”
“雖然愷撒的言靈是鐮鼬確實有點出人意料，但師兄你個F級的廢柴有什麼資格說愷撒丟人，你的言靈序列很高嗎？”路明非打擊道。
芬格爾羞澀一笑：“在下不才，言靈序列87，青銅御座。”
路明非：……
這傢伙平時表現得太廢柴了，讓人下意識地忽略了他當年也是靠着血統被評爲A級的天才混血種。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混到這個地步的？”路明非滿臉不解，“青銅御座可是把肉體強化到純血龍類級別的高階言靈，你有這言靈能混成F級？”
“學校評定等級是從多方面考慮的嘛，”芬格爾撓頭，“我又不是自己想當F級的。”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下去，轉而問道：“師兄你不是說有的人沒言靈嗎，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有血統很高卻覺醒了低序列言靈的倒黴蛋，自然也有一些不知道該說是倒黴蛋還是幸運兒的混血種，明明血統不高，卻覺醒了很高階的言靈，結果血統支撐不了，要麼言靈威力降低而且放一次就虛脫，要麼根本就放不出來言靈。”
“哦，所以那些放不出言靈的混血種就是沒有言靈的混血種？”路明非恍然。
“一部分是，”芬格爾道，“還有更少數的倒黴蛋，明明血統很高，但也因爲某些原因沒有言靈，比如愷撒女朋友諾諾。”
“諾諾沒有言靈？”路明非一愣。
“是啊，學校裡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不過她畢竟是A級混血種，就算沒有言靈也是披着人皮的母暴龍，”芬格爾道，“而且學校裡有副校長的戒律，大家都放不出言靈，有沒有言靈區別不大。”
“另外你那個小女友零好像也沒有言靈，”芬格爾道，“不過也不排除是她言靈保密級別很高，我沒查到的可能性。”
“師兄你一副情報販子的語氣，”路明非好奇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留了四年級，總歸還是有點收穫的嘛，”芬格爾自豪道，“整個學院論資歷絕對沒有比我更老的學生了，而且我還是學生會新聞部的部長，可以說整個學校的八卦消息都在我的手裡！”
“這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吧，而且你在愷撒手下當差還敢說他丟人，也不怕他炒你魷魚……”路明非下意識地吐槽了一句，旋即突然反應過來，“等等，師兄你說你是新聞部的部長，那能不能幫我找找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師弟有事，師兄豈能不幫，讓我看看是哪張照片。”芬格爾道。
“這個。”路明非打開自己的電腦，點進守夜人討論區裡的一個帖子，帖子上是自由一日那天他和零在教堂裡“深情對視”的照片——這條帖子因爲“有圖有真相”的關係，熱度非常高，現在還被頂在前列。
“這個……”芬格爾看了路明非一眼，有點心虛，“師弟我能不能問一下你找拍這張照片的人幹什麼？”
路明非笑眯眯道：“哦，我是覺得這張照片拍得太好了，想要請拍照的人吃頓大餐以表感謝。”
芬格爾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挺起胸膛：“實不相瞞，師弟，拍這張照片的人其實就是我，我當時在教堂裡備戰，看到你跟零的實在是天造地設，情不自禁就拍了這張照片，本來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奈何你想要感謝的心太真摯，我怕不給你這個機會你過意不去……”
“真的嗎，師兄？”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聲調上揚，“不會是你爲了一頓飯，冒名頂替吧？”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沒有節操的人嗎？”芬格爾憤憤道，“來，師弟我給你看看原圖，其實我拍了原照片之後還稍微修改了一下下你和零的站位，顯得你們更有夫妻感，這可是技術活兒……哎哎哎，師弟你撲上來幹嘛？！”“少廢話！你個造謠生事的狗仔，給我死！”路明非兇狠如狼，掐向芬格爾的脖子。
“師弟，死不死先放一點，一頓飯的承諾你還兌現嗎……”芬格爾話說到一半被路明非扼住脖子，“師弟你輕點，我……我不能呼吸了！”
……
一番打鬧之後，路明非終究還是沒能除去芬格爾這個禍害，只在他臉上留下了一個烏青的眼圈。
“師弟你下手也太狠了……”芬格爾一臉幽怨。
“我沒打死你就不錯了！”路明非翻了個白眼。
一邊說着，路明非拿起平板走向門口。
“師弟你去吃晚飯嗎？請我一頓唄。”芬格爾腆着臉湊上前。
“可以啊，”路明非點點頭，“我最近要做個設計圖，去裝備部的地下基地吃飯，師兄我帶你一起去吧。”
“師弟，我突然覺得也不是很餓，好像還有點撐得慌，今晚就不吃了吧。”芬格爾瞬間改口。
路明非：……
……
裝備部，會議室。
路明非推門進來時，阿卡杜拉所長和卡爾副所長已經在等他了。
“所長，副所長，你們怎麼都來了？”路明非有點驚訝，“設計一個水下鑽探器而已，你們這陣容是不是太隆重了？”
裝備部的死宅們雖然瘋，但有個優點是信守承諾，自由一日決出勝負之後，裝備部裡關於御姐派與蘿莉派之間的爭鬥明顯減少了很多，因爲勝利者是蘿莉派，所以大多數衝突御姐派都會主動退讓。
但堅信御姐派的人並沒有因此改換信仰，而是試圖說服蘿莉派把每年的自由一日都定爲“戰爭”，勝利者會獲得一年的主導權。
路明非對於他們的爭鬥不感興趣，畢竟不管是蘿莉還是御姐，他主要是喜歡漂亮身材好的。
“明非，你果然是堅定的蘿莉派啊，”卡爾副所長熱情地上前，“你居然真的找了個蘿莉當女朋友，不過聽我一句勸，無論是蘿莉還是御姐，都是二次元的最好，就算我不認可御姐派那幫歐派的奴隸，但二次元的妹子纔是最好的這個真理跟是蘿莉還是御姐並沒有關係……”
有時候路明非真覺得一個人進裝備部挺無助的，早知道他就把芬格爾帶過來了。
“咳咳，先說工作，”阿卡杜拉所長輕咳兩聲，罕見地露出了幾分正經，“明非，你恐怕得加快進度了，用最快的速度把水下鑽探器研究出來，因爲校長突然要求我們儘快做好探索青銅城的準備。”
“嗯？怎麼突然要加速，是出什麼事了嗎？”路明非一愣。
阿卡杜拉所長點點頭：“諾瑪，展示一下。”
會議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顯示出一個網頁。
路明非一臉驚訝——這個網頁他見到過，這是獵人網站。當初在維亞納堡，老唐進入過這個網站，他就在後面看着。
當然，他的驚訝不完全是因爲這是獵人網站，更是因爲上面的內容。
屏幕上顯示的似乎是獵人網站的任務版塊，無數任務像是帖子一樣排列，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任務標題上都有兩個詞——“長江”，“青銅城”。
“這是獵人網站，獵人是指賞金獵人，你大概可以理解成一個獵人們的線上交易交流平臺，範圍遍佈全球，僱主發佈任務，賞金獵人收錢做任務，”阿卡杜拉所長道，“偶爾也有一些血統不高的混血種混跡其中，裡面會有一些涉及到‘超自然事物’的任務，其實就是跟龍類有關的，但都是些微末的小東西罷了，連死侍在裡面都是不得了的大怪物。”
“有人把青銅城的消息泄露到了獵人網站？”路明非一愣。
“沒錯，雖然沒有直接透露龍類的存在，但泄露信息的人說裡面有各種寶藏和具備超自然力量的寶物，諾瑪追查到了信息泄露的源頭，是一個ID叫‘太子’的賬號，再往深查就沒有信息了……學校早就知道這個獵人網站的存在，但從來沒在意過，現在看來我們是有點低估它了，起碼這個網站的防護級別在互聯網上是頂級的，能黑進五角大樓的黑客八成黑不進這個獵人網站。”卡爾副所長道。
“青銅城的信息一出現就飛快地在獵人網站發酵，現在已經傳得很邪乎了，甚至有人說裡面藏着秦始皇都苦苦追尋的長生不死藥，你看任務版塊，一半以上的懸賞都和它有關。”阿卡杜拉所長道。
“獵人去找青銅城？這不是上趕着去送命麼？”路明非吐槽。
“你是沒看到有的懸賞開價多誇張，”卡爾副所長道，“有些懸賞的報酬都夠養一支百人級別的僱傭兵了。”
“那可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宮殿，一千個僱傭兵填下去也冒不了一個泡吧。”路明非道。
“獵人們可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麼，他們還以爲這是超級馬里奧那樣吃吃蘑菇踩踩怪就能過關的遊戲，好在青銅城已經被掩埋了，他們潛下去之後只能看到河牀裡的碎石，”卡爾副所長撇了撇嘴，“不過校長已經說了，儘快把鑽探器做好，我們要趕快探索青銅城，儘量減少獵人們帶來的影響，最好在事情鬧大前就搞定。”
“別的問題倒是好解決，主要是鑽開之後通道坍塌的問題不好解決，需要像盾構機一樣一邊鑽洞一邊沿着洞壁安裝牆壁，”路明非微微皺眉道，“在乾燥的陸地上這倒是好解決，直接把事先準備好的混凝土圓環一段段地放進去就行了，但在長江水底我們沒法進行這種大規模施工，只能用鑽探機一邊挖掘一邊現場鋪建牆壁。”
“這就很麻煩了啊，明非，你大概得多久才能實現？”阿卡杜拉所長問道。
“起碼兩個月，如何保證水下臨時建造的牆壁強度是個問題，估計得使用鍊金材料。”路明非道。
“以我對校長的瞭解，他連半個月時間都不會給我們，”卡爾副所長篤定道，“他總覺得我們裝備部是頭偷懶的牛，只要多給吃點草，明天就能立馬擠出奶來。”
“半個月？”路明非撓頭，“這樣的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有多非常？”阿卡杜拉所長好奇。
“我們在水下需要用一種足夠堅固的東西來支撐通道，而我的言靈能夠製造冰，並且在水體環境裡會得到極大地強化。”
路明非頓了頓，道：“只要讓我駕駛一架裝載了言靈強化矩陣的鑽探機，我就能一邊前進一邊用冰構築通道。”
阿卡杜拉所長和卡爾副所長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異口同聲：“還能這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