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左看右看,最後無一人退出。在這較爲原始的時代,戰士們往往將自己的榮耀看得比生命還要重。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被選召,去執行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了,如果現在退出,那麼他們會被嘲笑貪生怕死,終身受到同族的侮辱。
因此儘管面露猶豫,他們還是沒有選擇退出。
他們所擔憂的,只是自己的死毫無意義而已。
看到他們這個表現,阿爾薩斯輕輕點頭:“既然沒有人退出,那麼現在我們出發。加洛德將軍,請你在五日後對惡魔發動總攻,我們也會在那個時候行動,徹底毀滅惡魔的野心!”
“還有,龍族方面,你可以和黑龍王耐薩里奧陛下聯繫。即便是我在的這段時間裡,他也是龍族的最高指揮官。”又想起了一些什麼,阿爾薩斯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遍,“如果他不搭理你,提我的名字;如果他有明顯狂躁的症狀的話,找綠龍女王伊瑟拉,她可以安撫他的情緒;如果綠龍女王不搭理你,找塞納留斯幫忙。就這些,都記住了吧?”
“明白。”加洛德重重點頭。
阿爾薩斯隨後一揮手:“我們出發!”
兩百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在接下來的三天裡,他們要步行三百里,繞過蘇拉瑪城,從後方突襲艾薩琳,攻佔永恆之井。儘管這種行軍很是艱苦,不過他們也都是一等一的戰士,並且有阿爾薩斯的法術在,走下來完全不會影響他們的戰鬥力。
加洛德目送着他們遠去。他知道,這一去,很多人可能就永遠也回不來了。因爲恐怕內奸的緣故,他們甚至不敢將這次行動記錄在內,也不敢有人來爲這羣英雄送行。也只有在多少年後,當燃燒軍團的噩夢徹底被忘卻,暗夜精靈的國都重現輝煌,他們的名字纔會被寫在歷史書上,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歌頌。
在這支隊伍完全消失後,加洛德才轉過身,回到了軍營當中。
艾薩琳。
凌晨,伊利丹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瓦斯琪恬靜的小臉兒,長長的睫毛安靜地一動不動。儘管還在睡夢中,她依舊顯得無比的可愛。
他輕輕起牀,動作儘可能地慢,爭取不要吵醒他。隨後,他自己穿上衣服,大步走到自己的書房當中。
這其實就是和臥室挨着的另一個房間,只不過被伊利丹用來辦公,以及做一些其他隱秘的事情了。
他打開抽屜,伸進手去,在最裡面的木板上劃了兩下。淡紫色的奧術光輝閃過,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伊利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他的老師已經帶人到了艾薩琳外圍,路上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只要明天他發出信號,突襲就可以立刻進行。
是的,這已經是第六天了。明天他就要開始召喚薩格拉斯,到時候,這個世界是存活,還是毀滅,就看他能夠做到哪一步了。
想着這些的時候,伊利丹忽然聽到一陣動靜。他走出去,就看見還在睡夢中的瓦斯琪抱着被子,一個胳膊還在半空中晃盪,彷彿在尋找着些什麼。
這個點確實有點早了,本應該早起的小女僕都沒起牀。不過爲了保證通訊的隱秘,他不得不這麼早起來。
伊利丹走過去,伸過胳膊,讓瓦斯琪能夠抱住他的手臂。在抱住之後,瓦斯琪頓時老實了下來,再也沒有什麼額外的動靜。
他就這麼站在牀邊,保持着一個極爲怪異的姿勢,一邊讓瓦斯琪抱着他的胳膊,一邊想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培訓那些他挑出來的法師們。
第一批被挑出來的法師只有二十個,但試用了一番之後,伊利丹發現他們根本沒辦法達成自己的計劃。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天分確實是獨一無二的,很少人能夠這麼輕易地學來這些複雜的咒語。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不會教。
既然質量不夠,那就數量來湊。第二天,他又挑出了八十個還可以的法師,組成了一個百人團。每天,他都要和這些人講解法術,然後監督他們練習。儘管是臨時抱佛腳,不過到關鍵施法的時候,伊利丹也沒指望他們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最關鍵的地方,還是要靠他自己。
巨龍之魂現在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他早就將魔法陣畫好,然後讓阿克蒙德指揮惡魔們去搭建祭壇。只要等到明天,一切都會結束了。
想着這裡,伊利丹輕輕嘆了口氣。
只是,一切就會這樣結束嗎?
我失去了雙眼,變成了惡魔。別人我可以不管,泰蘭德會怎樣看我?
現在只希望,月神的力量能夠將我變回原樣吧。
正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瓦斯琪醒了。她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牀邊,斜彎着腰,讓她能夠抱住他胳膊的伊利丹。當下,她臉一紅,急忙放開,慌里慌張地起牀:“啊,抱歉,大人,我不是想要……”
只是這麼一起牀,又是一陣春光外泄。伊利丹心頭火熱,一隻手摸上了她的小腦袋,道:“不礙事。”
瓦斯琪臉一紅。
三分鐘後,神清氣爽的伊利丹和瓦斯琪一起走出了房間,隨後瓦斯琪馬上去準備早餐。在用過早餐後,伊利丹不急不慢地走出自己的寢宮,另一邊,他挑出來的那些法師們已經準備到位,就等他來了。
儘管自己遲到了,伊利丹卻沒有表露出任何道歉的意思。他依舊保持着一副傲慢的姿態,俯視着下面的一衆人,道:“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天訓練,因爲明天就是計劃裡擴大傳送門的日子。儘管你們每個人都已經學會了,但在我看來,那都是差強人意。所以我希望,這最後一天的訓練,你們依舊要堅持下來,明白嗎?”
“好了,我們開始。”
訓練的內容並不多,最關鍵的還是和伊利丹的法力鏈接,以及擴展傳送門時的諧振共鳴。這需要法師們自己去判斷幅度,伊利丹製作了幾個小模型以供他們練習,而在今天之前,所有的法師都已經達到了他的要求。
雖然大戰在即,伊利丹卻沒有任何慌張的感覺。他內心極爲平靜,就這麼度過了漫長的一天。
下午,在他宣佈解散之後,伊利丹本準備立刻回宮休息。可這個時候,達斯雷瑪找到了他。
“大人,我找您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