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阿爾薩斯和瓦里安帶領的五百人就已經到達了死亡礦井,和溫德索爾的大部隊匯合了。
因爲溫德索爾帶領的隊伍要更大一些,加之瓦里安有兩天的時間限制,所以行進得比他們要更快。在瓦里安那邊的戰鬥結束後過了一天,溫德索爾才突襲了死亡礦井。
這樣,在他們黎明打完仗之後,瓦里安相當於已經行進了一天一夜了,所以能夠到死亡礦井和他們匯合。
而在這裡,阿爾薩斯見到了已經換洗乾淨的卡德加。
“卡德加,我……唉你已經這麼年輕了?”當他看見這位法師的時候,一時間沒有認出來。等他辨別出來了眼前的中年人居然是卡德加,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是啊,我已經這個樣子了。”已經恢復了一半年輕的卡德加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顯得他對自己現在這這幅模樣很滿意,“你教給我的咒語的力量比想象的要強大。”
“好吧,這樣的話我心裡的愧疚會少一些。”阿爾薩斯是上下打量了一陣卡德加,隨後奉上了自己的歉意,“不過還是要抱歉,是因爲我,讓您身陷險境了。”
卡德加露依舊保持着微笑,似乎很是灑脫,並不在意:“哪裡,該道歉的是我纔對。不但沒有幫上什麼忙,還給你們惹來了那麼多麻煩。”
“說實話,我很好奇。”阿爾薩斯說着,皺起了眉頭,“以你的實力,怎麼會被這羣烏合之衆給抓住了。”
說到這裡,卡德加看阿爾薩斯的眼神有點不善。
但隨後,他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有點無奈的笑容。
“我應該帶一些常規的傳送卷軸的。”他這麼說,一時間讓阿爾薩斯有點不解,“當時我們在艾爾文森林遇襲,情急之下我直接用你當時給我的卷軸進行了傳送……”
“沒錯,就是你用來專門傳送巨龍的那種。”
阿爾薩斯恍然大悟,隨後嘴角抽了抽。
是的,這次他讓卡德加帶來的,是他們上次用來專門傳送耐薩里奧那種級別的龐然大物的特製卷軸。因爲平時用的傳送卷軸來傳送超大質量物體時會失效,所以當年他們以紅龍女王的體型爲標準,製作了一批特殊的傳送卷軸。
因爲這次沒有女王給他們當模板讓他們比着做新的,所以阿爾薩斯就讓卡德加把當時帶走的幾個卷軸帶上了。誰知道那時候,他情急之下居然用了這些特製品,還用它同時傳送走了十幾個目標!
也就是說,那一瞬間,卡德加使用這個卷軸所消耗的魔力,足夠傳送十幾個死亡之翼!
他現在還能活着就已經很幸運了!
本來準備在傳送奧妮克希亞的時候這批傳送卷軸能夠起到大作用,沒想到居然坑了卡德加……
所以……就這樣造成了縱橫外域的一袋法神卡德加虎落平陽晚節不保,被一羣小嘍囉給按在地上……
阿爾薩斯汗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對不起卡德加……
“抱歉……是我的錯……”阿爾薩斯又這麼說了一次,卡德加卻毫不介意:“都過去了,再說他們也沒把我怎麼着……”
“說起來,就算傳送錯了方向,你們也不該這麼輕易被抓啊。”阿爾薩斯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你們究竟遭遇了什麼?”
“這就說來話長了。”卡德加開始談起自己這段奇異的經歷,“我在被傳送到西部荒野之後就昏迷了過去,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捆着抓到礦洞了,在那裡憑着出色的口才和無數的葷段子獲得了他們的信任,才躲過了皮肉之苦。”
“後來偶然的一個機會我接觸到了一個衛兵,才知道這羣盜匪很仇恨暴風城,但沒什麼見識,他們瞎扯了一個僱傭兵的身份就瞞了過去,並且被抓到了這裡當苦力……”
“他們就信了?”阿爾薩斯滿臉的不可思議。
“是的,他們就信了。”卡德加點了點頭,“其實信不信無所謂,反正都是一個命運。”
“不過最可氣的是……我的法袍被那些傢伙拿走當牀單,而且身上剩下的那些魔法卷軸被當成廢紙扔了……”說到這裡,卡德加深深地嘆了口氣:“一羣粗人,簡直是焚琴煮鶴!不可饒恕!”
阿爾薩斯:“……”
“煮鶴這個詞不要亂用,不吉利。”阿爾薩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帶着告誡的語氣道,“再用小心下次直接被一羣地精抓去!”
卡德加:“???”
“你什麼時候走?”阿爾薩斯問道。他知道這羣法師的性子,一個個的絕對的務實者,絕對不會拘泥於禮儀和客套,甚至求資金贊助的時候也不會說一句低聲下氣的話。
他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魔法上了。
“現在吧,你們給我一批物資,我們直接回守望堡了。”卡德加想了想,發現自己也沒什麼事情,於是道,“或者說,你可以直接送我。”
果然是自己猜到的答案。
“那可以,反正我知道守望堡的座標和密碼。”阿爾薩斯點了點頭,“你讓他們去準備準備,我現在就送你們回家。”
“卡德加叔叔,你不去暴風城坐一坐嗎?”聽到了這句話,瓦里安回過頭,走過來,喊了一聲。
“不去了,守望堡還有事情要忙。”卡德加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阿爾薩斯拉了拉瓦里安:“你別叫他叔叔。”
瓦里安茫然地把頭轉向他:“爲啥?”
在他看來當年洛薩和卡德加一同捅死了麥迪文,並且在洛薩故去之前一直以兄弟相稱……叫一聲叔叔怎麼了?
“卡德加其實今年才二十七,就比你大五歲。”阿爾薩斯深吸了一口氣,但忽然又改口道,“其實你想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和卡德加以兄弟相稱……”
瓦里安愣了片刻,隨後決定一拳砸在阿爾薩斯臉上。
阿爾薩斯躲了過去。
“不要胡鬧了,阿爾薩斯,你們兩個都要叫我叔叔!”卡德加板起臉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切。”阿爾薩斯對他翻了個白眼。
瓦里安扭頭就走。
“你這小子,沒大沒小。”卡德加笑罵一聲,“你畫魔法陣吧,我去叫那些士兵。”
“行。”阿爾薩斯點頭。
卡德加於是離開了。阿爾薩斯讓一個士兵去給他拿一些魔力藥水。在那個士兵回來的時候,一羣俘虜被士兵們押着,向暴風城的方向走。
“那裡怎麼還有一個小孩?”阿爾薩斯注意到俘虜羣當中有個身影特別矮小,隨後皺眉道。
“這個孩子是我們在礦井裡發現的,他一直不說話,所以就當俘虜處理了。”那個士兵當然知道阿爾薩斯的身份,於是給他解釋道,“我們也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阿爾薩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是啊,除了這種事情,爲了避免暴風城拿他們的家人作爲威脅,自然是妻兒老小都要帶上……
然而,那個小孩卻忽然對着阿爾薩斯這邊揮手。
阿爾薩斯一愣,接着看到那個孩子臉上對他露出了笑容。
“你把他鬆開,他好像認識我。”阿爾薩斯對着那個士兵道。
“這……”士兵臉上露出了一絲爲難。
“怕什麼?一個小孩而已,沒事兒。”阿爾薩斯如是說,那個衛兵於是聽了他的話,把那個孩子領到了他身邊。
“你認識我?”阿爾薩斯蹲下,看着小孩子的臉,問道。
“我認識你!”她終於開口了,居然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只不過之前因爲髒兮兮的小臉兒而沒看出來,“我見過你!四年前,在暴風城,我見過你!”
“我記得你,你長得很好看!”她這麼說道。被這麼小的小女孩這麼誇,阿爾薩斯久違地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
他注意到小孩手腕上有一些被剛纔捆住的麻繩勒出來的紅腫,皺起了眉頭,伸過手去,掌心泛起了聖光的光輝。
紅腫迅速消下去了。
“那,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阿爾薩斯問道,他早就忘了當年那個小姑娘叫什麼。畢竟萍水相逢還以,誰能想到在四年後,兩人能夠在這種場合下再次相見呢?
“我叫凡妮莎。”她回答道,居然一點都不怕生,“凡妮莎·範克里夫。”
範克里夫?
埃德溫的女兒嗎?
“大哥哥,你能帶我去找我爸爸嗎?”凡妮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阿爾薩斯,“爸爸好幾天沒回來了。”
阿爾薩斯感覺心一疼。
此時此刻,他並不想說實話,畢竟就是他把人家爹給打了……
牙都打掉了的那種……
“稍等一下,我幫你問問。”阿爾薩斯摸了摸她的腦袋,對他說道。
“瓦里安!”他站起身來,高喊一聲,登時瓦里安向這邊走了過來。
“什麼事?”他問道。阿爾薩斯指了指凡妮莎,說:“這個小姑娘叫凡妮莎……你先安排人幫她清洗一下吧。”
瓦里安雖然不知道阿爾薩斯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但還是默契地點了點頭,轉身讓格里安把小姑娘帶下去了。
然而凡妮莎卻拉着他的手,似乎不想離開。
“聽話,我很快就能讓你見到你父親了。”阿爾薩斯柔聲勸道。
暫時打發走了凡妮莎,瓦里安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阿爾薩斯:“怎麼回事?”
“她姓範克里夫。”阿爾薩斯說,“你準備怎麼處置?”
瓦里安皺起了眉頭。
阿爾薩斯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