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索漢的屍體已經被火化,烏瑟爾捧着他的骨灰盒,一行人爲他的去世艾導。
“他們一定會付出代價的。”阿爾薩斯走到自己的老師身邊,安慰道,“那些惡魔猖狂不了多久,聖光終將審判他們。”
“我對此深信不疑,阿爾薩斯。”烏瑟爾道。
“我們有偵查員出去了嗎?”見他已經不再傷心,阿爾薩斯將話題引到了正題上。他現在無比迫切地想要找到布萊克摩爾,然後親手將他斬殺!
“放心,獅鷲騎士們已經被派了出去,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結果了。”烏瑟爾說,“即便那些亡靈不需要休息,可以日夜行軍,但他們的速度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得過能夠飛行的獅鷲。”
阿爾薩斯點頭,如今他們情報缺失,也只能先行等待。
此時已經是傍晚,之前一直在港口負責組織士兵們行軍的雷諾也已經帶兵來到了這裡。在安排好了士兵之後,他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
“父親,我回來了。”在見到自己的父親之後,雷諾習慣性地一陣緊張。儘管他這次沒有做錯什麼,但父親的陰影已經根植在了他的心中,無法散去。
“在軍營中,你應該叫我將軍,而不是父親。”老莫格萊尼糾正道,隨後對他說道,“你這次做的勉強合格,殿下對你十分欣賞。但,這遠遠不夠!起碼你的實力,還遠遠跟不上殿下的腳步!”
“雷諾,你還需要繼續努力!”
在白天親眼目睹了阿爾薩斯幾乎是一瞬間看破了那個惡魔的僞裝並將其殺死的戰績,老莫格萊尼不由得將自己的兒子和他進行了一番比較。然後他就沮喪地發現,自己的兒子無論是從觀察力還是戰鬥力上,似乎都和阿爾薩斯相差甚遠!
這還了得,莫格萊尼家的戰鬥力跟不上,以後還怎麼服侍米奈希爾王室?
“是,將軍!”
儘管心中對自己父親給自己的評價極爲不滿,雷諾還是低着頭,應聲道。老莫格萊尼看着他的這副模樣,嘆了口氣,心底盤算着,若是雷諾的實力一直跟不上的話,那自己的衣鉢,就傳給達裡安好了。
反正貴族裡也不是沒有傳給小兒子的先例,不是嗎?
另一個女聖騎士瑪爾蘭也來到了這裡,不過身份不高的她明顯插不上話。而穆拉丁在得知了達索漢的死訊之後,則是被嚇了一大跳。
“真沒有想到,那些大蝙蝠居然還有這種本事。”他咋舌道,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感慨,“幸虧咱們再諾森德一直都是一起行動,不然若是讓那個大蝙蝠抓住了機會,那麼咱們恐怕就要全滅在那裡了!”
阿爾薩斯沒有接這句話。
是夜,阿爾薩斯已經準備休息的時候,一隻烏鴉撲棱着飛了進來。這一下子他睡意全無,接着就看到那隻烏鴉的身上升起一陣漆黑的旋風,接着就變成了一個披着黑色斗篷,拄着雞腿一樣法杖的人的形象。
“很榮幸見到你,洛丹倫的阿爾薩斯王子殿下。”他說道,“然而我有一件非常緊迫的事情……”
“你是誰?”阿爾薩斯打斷了他,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我帶來了一個有關全人類生死存亡的重要情報。”黑袍人如是說道,“燃燒的惡魔終將重臨這個世界,這片大陸已經完了,你只有帶領你的人民……”
“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說,你如何讓我相信你?”阿爾薩斯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還有,第一波惡魔不就是你放進來的嗎,麥迪文?”
麥迪文渾身一僵。
“別以爲你披一身斗篷我就看不出來是你,麥迪文大法師。”阿爾薩斯帶上了一種莫名的笑容,繼續說道,“雖然我能認出你,不過你這樣藏頭露尾的樣子,是個人都會把你當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這個樣子,沒有任何說服力。”
“既然殿下這麼說,那麼我的隱藏就顯得小氣幼稚了。”麥迪文嘆了口氣,撤去了身上的僞裝,露出了一張中年男人的模樣。褐色的皮膚,凹陷的臉頰,高挺的鼻樑,若是年輕的話,這位法師應該也是一個英俊的不得了的男人。
麥迪文。
與奎爾扎拉姆的第一任主人安度因·洛薩,以及瓦里安的父親萊恩·烏瑞恩兩人一同長大的至交好友,提斯瑞法議會最後一任守護者,有史以來最強大的人類魔法師,麥迪文。
由於一些歷史上的緣故,他被惡魔之主,墮落泰坦薩格拉斯附身,打開了黑暗之門,讓獸人得以進入艾澤拉斯。隨後他被發現了這一切的卡德加還有安度因·洛薩聯手殺死,但他的靈魂並沒有消失。後來,他的母親,上一任提斯瑞法守護者艾格文將他復活,他於是能夠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前世的時候也是他遊說各國,力圖讓他們能夠前往西方的卡利姆多大陸,結成聯軍在海加爾山上抵抗邪惡。只不過包括自己的父親泰納瑞斯,大法師安東尼達斯都沒有聽信他的預言,也沒有預料到惡魔最終真的降臨了世間。
結果就是吉安娜率領的人類聯軍,薩爾率領的獸人部落以及卡利姆多本土的暗夜精靈三部分聯手,在海加爾山上擊敗了燃燒軍團,獲得了勝利。
前世的時候他也找到過自己,雖然阿爾薩斯那時通過一系列災難的徵兆,心裡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但作爲洛丹倫的王儲,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堅守陣地。
當然最終還是失敗了。
“殿下既然可以看穿我的僞裝,那麼也應該可以看清楚隱藏在迷霧之下的真相。”麥迪文看着阿爾薩斯,道,“目前的這些亡靈都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真正的惡魔就要降臨,這片大陸已經沒救了,我們必須離開,殿下。”
阿爾薩斯點了點頭,繼續看着他,不說話,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殿下,如果你還想你的人民得到拯救,就帶着他們遠渡重洋,前往西部的卡利姆多大陸。”他頓了一下,看着阿爾薩斯的反應,繼續說道,“只有在那裡,我們才能擊退惡魔,這片世界才能得到拯救。”
“我洛丹倫上千萬的子民,全部遷移過去,需要多長時間?住哪裡?吃什麼?”見他說完了,阿爾薩斯連續問了三個問題,“法師閣下,提出建議之前,能不能先考慮一些實際的問題?”
麥迪文一時語塞,但起碼阿爾薩斯到現在爲止還願意和他好好交流,於是急忙彌補道:“殿下,這些問題確實棘手,但和整個世界的危機比起來,這些都不值一提!”
“若是艾澤拉斯都沒了,任何問題都是……”
“我知道你所說的另一片大陸上,能夠拯救這個世界的力量是什麼。”阿爾薩斯再次打斷了他,“暗夜精靈的力量,對嗎?他們的世界之樹諾達希爾紮根於上古永恆之井的遺蹟上,而它的力量足以擊敗一切惡魔,對嗎?”
麥迪文顯然沒有想到阿爾薩斯對這些這麼瞭解,一時愣住了。他眨了眨眼,繼續說道:“是的,殿下,只有在那裡……”
“你怎麼就知道,那種力量我們不曾擁有?”阿爾薩斯又一次打斷了他,“太陽井也是上古永恆之井的分支,我們可不可以用它來毀滅那些惡魔?”
“並且,麥迪文大法師,你是否忘了守護巨龍?你是否忘了泰坦留下的守護者?你是否忘了,泰坦們爲了防止這個世界被污染,留下的一系列後手呢?”
麥迪文不說話了,直覺告訴他,他的這次遊說行動又失敗了。
“麥迪文大法師,我承認,你拯救世界的想法非常偉大,我也很佩服你的高尚情操。我也承認,你的力量和見識都遠遠超過凡俗無數個步伐。”阿爾薩斯用這一句話作爲總結,“只是你的眼界,毫無疑問要小了一些。”
“並且,你怎麼那麼確定,燃燒軍團一定會降臨呢?”
確實,麥迪文很強,非常強,能夠一個咒語擊倒一片巨龍的法師卡德加在他面前都不是多夠看的。雖然他的“守護者”的稱號是自封的,但他的綜合實力,毫無疑問已經達到了和真正的守護者比肩的程度!
除卻阿爾薩斯這個例外之外,人類歷史千百年來僅此一例,以凡人的身份獲得守護者實力的人,僅有麥迪文!
然而再好的遠見,能夠比得上重來一次的重生者嗎?
阿爾薩斯不這麼認爲。他知道前世海加爾山聖戰諸神黃昏的結局,人類獸人精靈的聯軍一起上也不過是險勝。這一世,他已經獲得了更加強大的力量,也已經爲洛丹倫充實了那麼多強大的實力,怎麼可能還能讓戰局淪落到那種地步?
“我本來以爲,以殿下的遠見,能夠看到那令人絕望的未來。”麥迪文嘆了口氣,道。
“事實上,如果你能多瞭解一下現在的洛丹倫的話,你就能知道,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經派出一支艦隊前往卡利姆多了。”阿爾薩斯道,“只不過,如果惡魔要在這裡降臨的話,那麼我就準備在這裡將他們解決。”
“我不會讓惡魔在任何一片土地上任意肆虐,而讓我的子民流離失所。”
“既然如此,那麼,殿下,祝願你能夠夢想成真。”麥迪文說着,轉身向外走去,“我只能去找可以相信我的人了。”
“慢走,法師閣下,不送。”阿爾薩斯道,“其實你可以換一個思路,爲什麼不去說服那些暗夜精靈,讓他們來這片大陸共同抗擊燃燒軍團呢?”
他不清楚麥迪文有沒有聽到這句話,他只看到一隻烏鴉消失在了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