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阿爾薩斯的心情卻不怎麼好。
因爲這個詛咒教派。
洛丹倫地大物博,人口衆多,所以每年總會有那麼一兩個邪教興起,但往往都撐不了一年以上就自己解散了,不解散也在士兵們的打壓之下迅速崩潰了。畢竟聖光是實打實看得見的救世力量,而他們宣揚的……都什麼玩意兒。
騙不住人的。
不過這個詛咒教派……有點特殊。
他們確實掌握着一種能讓人永生的力量。
把人變成亡靈。
阿爾薩斯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本來面目,不就是前世天災勢力的前身麼?
全是他前世的手下,他能認不出來?
只不過這一世已經變成敵人了,他是洛丹倫的王子,肯定不能讓亡靈出現在自己的國土上。
儘管他們聽話又好用。
光是這些邪教徒的話倒還不足爲懼,沒有一個強大的領袖他們成不了氣候。阿爾薩斯考慮的,是另外的一些東西。
耐奧祖這麼早就已經到諾森德了?
或者說瑪爾甘尼斯已經來到洛丹倫了?
想到瑪爾甘尼斯,阿爾薩斯的情緒就無法平靜。他想到了前世那改變他命運的大事,以及那些改變了他命運的惡魔。
那時在洛丹倫南部出現了瘟疫,隱約似乎還有邪教出沒,有黑魔法的蹤跡。阿爾薩斯奉命去調查這件事,並且還是和當年的吉安娜同行。
那時候他和吉安娜分開都有一段時間了,因爲阿爾薩斯的使命和吉安娜的學業,他們不得不分開。
當然這事兒追根究底的話,阿爾薩斯覺得是自己辦的比較渣,畢竟最初是他表的白,然後第二天早上起牀的時候也是他說的“我覺得分開一段時間還是比較好的”……
想想就覺得自己很渣。
雖然這個決定確實是正確的,兩個人當時年齡都還小,都需要各自的發展。不過這不妨礙它影響道德,不是嗎?
很多正確的事情都是和道德違背的。
比如和吉安娜一起調查瘟疫的時候,他乾的另一天被千夫所指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那也是一個很難得的重歸於好的機會。他那時候已經準備好了,等這件類似於重修於好的“蜜月”的調查結束後,他就向吉安娜求婚。
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美好對不對?
然後他們就遇到了克爾蘇加德,接着亡靈天災,最後是斯坦索姆。
美好的一切便如同一個飛上天空的泡泡,在現實的狂風驟雨中破碎得無影無蹤。
在斯坦索姆阿爾薩斯遇見了瑪爾甘尼斯,體驗了他前半生最深切無力的絕望。他親眼看着瑪爾甘尼斯這個惡魔將他的子民一個一個一個地轉化成亡靈,然後獰笑着命令他們撲上來,而他只能掄起米奈希爾之力前進,將那些死了的半死的活着的一個一個又一個地親手殺死……
事後兵敗的瑪爾甘尼斯胸有成竹地逃跑了,並告訴阿爾薩斯他在諾森德等着他。
這是個陽謀。
明知這一定是個圈套,但阿爾薩斯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
爲了復仇!
再後來就是他找到了霜之哀傷,並用這把魔劍的力量殺死了瑪爾甘尼斯,回到洛丹倫加冕爲王,作爲巫妖王的傀儡帶着天災橫掃東部王國大陸。直到他拿到系統,才重新獲得了自由。
而這一切,其起始毫無疑問都是梅爾甘尼斯干的好事!
建立邪教控制人民,也都是他的手筆!
雖然阿爾薩斯已經藉着“糧倉陳糧增多,應當加強管控”的理由讓洛丹倫各地強化了對糧食的控制,但面對這個陰險狡詐的恐懼魔王的時候,他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緊張。
儘管他現在一個人就能徹底抹殺他,但此時此刻敵暗我明啊!
並且他最主要的是想對洛丹倫的人民動手!
當他們發現利用糧食傳播瘟疫的方法行不通的時候,瑪爾甘尼斯又會發什麼招數呢?
阿爾薩斯深吸了一口氣。
兵來將擋,以自己對天災的熟悉程度,無論對方出什麼招數,接下來便是!
不過不管怎樣,是時候去一趟諾森德了!
既然瑪爾甘尼斯都來了,那麼耐奧祖沒理由沒來。耐奧祖來了,那麼霜之哀傷肯定也已經到了,該把這把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劍取回來了!
不過記得前世詛咒教派是等到十九年纔出現的……這次怎麼這麼早?
是那個惡魔放進來的?
唯一的變數就是他了……肯定是他!
不然這些傢伙不可能這麼快就來到艾澤拉斯!
惡魔果然都沒有安好心!
但是現在,那個傢伙到底潛伏在哪裡自己也沒有頭緒……
回頭要讓父親好好調查一下這個邪教……
阿爾薩斯渾然不知是因爲黑暗之門事件,恐懼魔王們纔有機會竄進艾澤拉斯來……
“殿下,幹嘛發呆啊?”法瑞克問了一句,“都快涼了,不和胃口嗎?”
阿爾薩斯這纔回過神來。
“沒有,剛剛在想一些事情。”阿爾薩斯回答說。
“在想什麼呢?”法瑞克隨口問了一句。
“在想剛剛那幾個邪教徒的事情。”阿爾薩斯說,“回頭要讓父親好好調查一下他們。”
“好了,不要說了,繼續吃飯吧。”
法瑞克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火車沿途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有一望無際的農田和連綿起伏的山峰,通過薩多爾大橋時看到了兩邊的懸崖和無邊的大海,出來鐵爐堡後欣賞到了丹莫羅的雪,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
艾澤拉斯的風景。
因爲火車的動力系統進行了二次升級,所以阿爾薩斯第三天就來到了暴風城,瓦里安帶着一張對在暴風城站熱烈地迎接了他。
“阿爾薩斯!”阿爾薩斯一下車,在此等候多時的瓦里安便迎了上來,發出了驚喜的聲音,“我很高興能夠見到你!”
“我也是,瓦里安。”阿爾薩斯給了他一個擁抱,“我說過要來給你當伴郎,就一定會來。”
法瑞克提着東西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暴風城的儀仗隊也沒有其他動作。他們來就是湊一湊人數,其實瓦里安本人到了,心意就足夠了。
“話說瓦里安,時間可過得真快啊。”阿爾薩斯感慨了一聲,“本來你還是個跟在我後面的小屁孩,一轉眼,你都已經要結婚了!”
“是啊,我要結婚了。”談到這裡,瓦里安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神采,但很快隱去了,“還有,阿爾薩斯,一段時間不教訓你,你就越來越皮了!”
“你個跟在我後面吃土的小屁孩,還有臉說我?”
兩人的談話完全沒有顧忌,什麼貴族禮儀,老友之間完全不用在意。
“教訓我?好啊。”阿爾薩斯笑着,完全不虛,“待會兒競技場見。”
“先吃午飯,然後我再好好教訓你。”瓦里安哈哈大笑道,“有時候真覺得你就是個怪物,不但腦子那麼好用,還壯得……牛都沒有你壯實!”
說着,他捶了一下阿爾薩斯的胸口。一聲悶響,阿爾薩斯的身子動都不動。
“這是米奈希爾家族的優良血統,你羨慕不來的。”阿爾薩斯笑道。
確實,如今十六歲的阿爾薩斯已經接近成年了,光論體質的他已經在這個世界難尋敵手,就連收容所裡最強壯的獸人和天天打鐵的銅須矮人都沒有他力氣大,更不用說尋常人類!
不過有一點是……活人的軀體雖然理論上擁有幾近無限的成長空間,但並不如死人的軀體那樣可以任意折騰。比方說他在作爲死亡騎士的時候完全可以直接給自己做手術,往肌肉骨骼裡面設置符文,像真正的煉器那樣強化自己的軀體。
但如今他是活人,這麼做就是萬萬不可的。
所以啊,修真的構想必須儘早拿出來,不然肉體凡胎怎麼剛泰坦幹古神啊!
“走吧,阿爾薩斯。”瓦里安道,轉身騎上馬,領着他們前往暴風城,“婚禮在三天之後,這幾天你就先在這裡住着吧。”
“需不需要給你個導遊,讓你領略一下暴風城的風景?”
“不用了。”阿爾薩斯拒絕道,“我想我自己跑跑還是更舒服一些的。”
“那好。”瓦里安知道阿爾薩斯不喜歡太多人跟着他,也沒有繼續客套,“跟上了。”
車站距離王城並不遠,雖然帶着大的迎接隊伍,但他們還是沒過多久就到了,完全建成的暴風城讓人難以想象地大氣和宏偉,就連阿爾薩斯也一陣地失神。
“怎麼樣?我的王城漂亮吧?”瓦里安驕傲地向他炫耀道。
“確實,太美了。”阿爾薩斯由衷地讚歎了一聲,“你應該感謝建成它的那個偉大工匠!”
瓦里安的笑容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這個表情很快就消失了,所以阿爾薩斯沒有看到。
“走吧,咱們進城。”瓦里安說。
他們兩個一起用過午餐,暴風城的菜明顯偏麻辣,儘管瓦里安特地吩咐廚房“微辣就可以,特辣阿爾薩斯受不了”,但阿爾薩斯依舊感覺難以忍受。
午飯過後,瓦里安特地空出一個下午來陪阿爾薩斯好好聊天。隨後兩人一起走進競技場,在打出8-0的戰績之後,二人晚上一起喝得酩酊大醉。雖然兩個人一個是真的一個是裝的,不過阿爾薩斯還是任由法瑞克把他抗進了自己的房間。
王子喝酒的時候,近衛當然就不能喝酒了。
雖然王子是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