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空間,處處斑斕的色彩讓人分不清上下左右。時間與空間在這裡扭曲,但兩個東西在這裡卻紋絲不動。
一個是三米高的神秘惡魔,他雙手抱胸,好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另一個是一頭純粹由沙子組成的巨龍,它目光冰冷,帶着毫不掩飾的敵意盯着惡魔。
“別那麼看我。”惡魔說,“反正你又瞪不死我。”
“你的存在擾亂了艾澤拉斯的時間線。”巨龍說,“因爲你的干涉,這個世界會邁向毀滅!”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惡魔反問道,“你要知道,我可是隸屬燃燒軍團的。”
“你的心似乎並不在燃燒軍團那邊。”巨龍道,“你所效忠的另有其人,並且那個人並不想這個世界毀滅吧?他的目的和我是一致的,所以你不應該阻攔我。”
“對,他是不想這個世界毀滅。”惡魔很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不過比起這點,我想他更希望自己的行爲不被幹涉。相比於你所謂的正確的時間線,我相信他創造歷史的能力。”
“我是艾澤拉斯的守護巨龍!”流沙巨龍怒吼道,“我是時間的守護者,青銅龍王諾茲多姆!”
“那又如何?”惡魔明顯對此不屑一顧,“你不還是被困在這裡不能出去?”
巨龍瞪着他,惡魔卻聳了聳肩:“別這麼看我,他留給我的那一點時空之力全被我用來從德拉諾到這裡趕路了。我本來打的最壞的打算就是把你幹掉在這裡,誰知道你居然被什麼東西困在這兒了。”
“這樣也好,我只要阻止你和其他青銅龍聯繫就行了。”
諾茲多姆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惡魔,我相信不是你囚禁的我了。”龍王的聲音輕鬆了起來,“因爲你對時間之力的認識,實在是太膚淺了!”
“什麼?”惡魔一驚,不妙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得意的大笑迴盪在這片狹小卻又無限的時空中,惡魔鐵青着臉,一言不發地消失了。
洛丹倫。
半小時後,阿爾薩斯和瓦里安二人回到了洛丹倫王宮。
此時已經是正午,阿爾薩斯看了一下鍾,馬上就要午餐了。兩人偷偷摸摸摸回去,各自匆忙衝了個澡。中午泰納瑞斯國王自然是要開個大大的宴會來招待一下他們的,阿爾薩斯自然也要出席,並且還要提前到。幸虧馬兒跑得不算慢,他洗澡也快,這纔沒有遲到。
縱然在富庶的暴風王國也沒少參加了宴會,洛薩等人還是稍稍驚訝了一下洛丹倫的奢侈。華麗的餐具和佈置並不能打動他們,但半桌子叫不上名字來的菜品就讓他們不得不感到驚奇了。
當然,在洛丹倫人面前,瓦里安還是一副處變不驚,甚至是“啊這些菜我都吃過不過你們做的還是挺不錯的”的表情,一邊不動聲色地把所有的食物都嚐了一遍。
他本以爲這麼多食物是因爲招待他們才專門準備的,餐後肯定會有一大部分被浪費掉。不過當他看到阿爾薩斯的吃相後,他感覺這應該就是米奈希爾家族一頓正常的午餐……
這倒不是說阿爾薩斯的吃相多粗野,恰恰相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肉眼可見地完美符合禮儀的要求。
問題是……
這特麼是開了二倍速吧?
除了咀嚼的動作沒有太快,阿爾薩斯的手簡直像五檔電風扇一樣行動着,不同型號的刀叉在指間變換,餐盤裡的食物一個接一個地消失,讓整個午餐過程像一場華麗而又驚豔的魔術展演。
他也不怕噎住!
偏偏泰納瑞斯國王和莉安妮王后都對此毫無反應,慢條斯理地享用着午餐。
他倆也不管管!
瓦里安憤憤地想到,他不知道泰納瑞斯國王和阿爾薩斯王子也是有苦衷的。王宮用午餐的時間畢竟有限,泰納瑞斯也曾讓阿爾薩斯儘量慢下來,可問題是這樣阿爾薩斯吃不飽啊!
吃不飽啊!
每次他都振振有詞:“你不讓我吃,我長不高怎麼辦?”
所以後來泰納瑞斯國王也就不管了。
本來這件事情米奈希爾一家四口都已經習以爲常了,但今天有貴客來啊!老國王本想餐前提醒自己兒子注意點別吃那麼快,大不了下午讓廚房再做一份送你臥室裡去,可是在書房裡的時候光顧着談論聯盟忘記了,阿爾薩斯又跑出去瘋直到剛剛纔回來,這份提醒也就沒到。
於是……
米奈希爾夫婦表面上波瀾不驚,細嚼慢嚥地享用着午餐,其實內心尷尬得要死。他內心祈禱着洛薩和瓦里安臉上千萬不要出現任何類似於“鄙夷”的情緒,不然他可能會忍不住把自己唯一的兒子活活打死。萬幸,這位索拉丁大帝的最後一個血脈和暴風王國的小國王都表現出了極好的涵養,他們從頭到尾是在享用着每一道美味,並時不時露出自然的陶醉神色,讓老國王鬆了口氣。
洛薩和瓦里安這一大一小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內心其實也尷尬得要死。阿爾薩斯那紛亂無影的動作雖然看上去十分華麗,可不停從他身邊走過收拾垃圾的侍者仍然讓他看上去low得像個剛投胎的餓死鬼。果然天才都應該有點怪癖麼?瓦里安爲自己朋友的表現感到好笑,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只要強迫自己轉移視線。萬幸洛丹倫這些奇怪的菜式各有風味,讓他轉移注意力的事業不至於太艱辛。
洛薩則是慨嘆着,果然天才不是那麼好當的,高強度的學習和訓練必定帶來巨大的熱量消耗,想必泰納瑞斯國王也會爲自己兒子的行爲而發愁吧!
嘖,真是令人羨慕的幸福的煩惱啊!
不過話雖如此,別管大人們怎麼想,該尷尬的還是得繼續尷尬。泰納瑞斯和洛薩不是沒有試圖起一個話題來驅散這種氛圍,但不自知的戲精搶過了所有人的風頭,兩人索性放棄,任由這股尷尬的氛圍越釀越濃……
場上唯二沒有察覺到這股氛圍的恐怕就是卡莉婭和阿爾薩斯了,前者習慣了餐時不語和阿爾薩斯精彩的吃相,後者則是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
他唯一有過的別的念頭就是系統裡給出的菜譜確實厲害,只是不知道這對不對瓦里安的胃口呢?
聽說南方的暴風王國可是很喜歡吃麻辣的東西呢,他們會不會吃不慣啊?
仿若一臺精密的儀表,在午餐時間結束的同一秒阿爾薩斯精準地拿起餐巾擦嘴,同時飲了一口茶。這個時候,他才察覺到了餐桌上詭異的安靜和父親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冷汗刷一下就從他的額頭冒了出來。
該死,我剛剛都幹了些什麼!
心情沮喪的阿爾薩斯回到了房間,瓦里安去休息了,舟車勞頓讓他早已疲憊不堪,更不用說上午還讓阿爾薩斯拉着往外跑了一圈……其實瓦里安本不想提出那個加衣服的要求的,但考慮了一下,覺得命最重要。
回來的路上阿爾薩斯微不可查地用聖光的力量爲瓦里安驅走了身上的寒氣,這讓他免於着涼感冒。但疲憊不是那麼容易趕走的,瓦里安需要一場睡眠來補足失去的精力。
那麼下午就沒事幹了,上課是不可能的,知道今天是週末還上什麼課?那要麼,練練劍術?
正好熟悉一下招式,明天好好虐一虐瓦里安!
帶着這個念頭,阿爾薩斯開始做準備。首先要做的就是往體內注入一波巨龍之魂的力量。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一週,力量已經吸收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再來一次。
並且經過系統的計算,在進行高強度的活動時——無論是腦力還是體力——巨龍力量的吸收都會變得特別快,身體的成長也會更加迅速,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剛吃完飯就運動是不好的,所以他需要休息一會兒。
阿爾薩斯回到房間,然後就發現消失了五年的惡魔又出現在了他的牀上。
哦當然是以人的姿態。
並且他喪心病狂地又打暈了一個女僕。
“你來幹什麼?”阿爾薩斯斜了他一眼,“找我有事?”
“我來告訴你關於巨龍之魂的事情。”惡魔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它已經被偷走了。”
“你說笑呢。”阿爾薩斯笑了,“沒有人可以在不觸發禁制的情況下帶走它。”
“對,沒有人可以。”惡魔點頭,“但是龍呢?”
阿爾薩斯的笑容逐漸消失。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檢查一下。”惡魔道。
阿爾薩斯急忙出去,惡魔的身子逐漸虛化,然後跟在他身後。
不見了。
他的一張臉馬上陰了下來,尋覓一週,沒有惡魔殘留的氣息,巨龍之魂上的禁制也沒有被觸發,這說明既不是這個惡魔乾的,也不是一個手長的僕從做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扭頭,站起身來。
“回你房間再說。”惡魔對他靈魂傳音道。
回到阿爾薩斯的房間,惡魔才顯現出身形,他優雅的姿態讓他看上去更像一個貴族:“是青銅龍乾的,那羣沙子認爲只有把歷史扭轉到正確的軌跡上,這個世界纔會免於毀滅。”
與此同時,未知的某處,渾身鋼板的黑色巨龍把玩着一個金色的圓盤,他的身邊是一堆散亂的沙子。
“巨龍之魂?青銅龍們辦事確實厲害,哈哈,可它最終不還是到了我手裡?”
“可惜,因爲那個人的禁制,我不能使用這個東西,不然統一龍族怎麼會這麼麻煩!”
“不行,我得找個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