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賴耍賴,你的課都是上午下午最後一節,不逃你的課,其他的課不是也沒法逃了?”
“沒辦法,我今天之前也沒想到課表這麼安排。”徐川攤手。
“哼……”閆朵朝他揮揮小拳頭,“我先回班了,等會兒見。”
“等會兒見。”徐川點頭,看着她小跑離開,加入一起回班的人羣。其他少女有說有笑,目光卻時不時瞥向自己這裡,大概是在八卦什麼事情?
但這顯然不是徐川會關心的問題,他擡起手中的礦泉水瓶再次喝了一口,望着那個行走在人羣中有說有笑,卻又孤寂萬分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生在閆王這種人的家裡,有這麼一個父親,是幸還是不幸?
雖然她並沒說什麼,但剛纔那段短短的對話,字裡行間卻滿是無奈。之前那些事,如果發生在這個年紀的其他人身上,不說別的,徐川捫心自問,這種事情發生在她這個年紀的自己身上,爲了抗議,至少也要搞一搞離家出走什麼的。
接連這麼保護,不說身邊的同學,恐怕自己就第一個受不了了。
但閆朵對於這些什麼都沒說,以閆王對閆朵的寵溺來看,只要她稍微抗議一下,把在家裡的那股叛逆勁兒拿出來,閆王恐怕都不會接二連三地派出手下過來保護她,至少不會再採用這種方式。
但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獨自承擔着這些東西。徐川不知道在之前同學們是怎麼看她的,關係戶?暴發戶的女兒?
這些都無從猜測,但總之,不管明面上如何,心中的看法一定不會太好就是了。
望着她,徐川無論如何也沒法把她在家中表現出的叛逆形象,和漸行漸遠的那個背影重合起來。
無論她是擔心失去自己的父親,還是爲父親的心情考慮,她的堅強和懂事都遠非這個年紀的其他女孩可比。
但爲什麼要在家裡做出那種樣子?還要去交天狼幫那樣的朋友?
這樣的她,應該做不出夜不歸宿的決定纔對。
徐川微微眯眼,起身,把喝完了的礦泉水瓶捏了捏,丟進身邊的垃圾桶。
十分鐘後。
徐川已經換回了西裝,站在門口等了沒多久就等到了閆朵。
“你沒開車麼?”閆朵左右看看,“附近沒什麼好吃的,咱們去遠點。”
“開了,沒開進去。”徐川晃晃手裡的車鑰匙,“跟我來。”
走到停車的地方,徐川按了一下車鑰匙。
看着車燈閃爍,閆朵怔了怔:“這是你的車?我記得之前那輛……”
“朋友的。”徐川坐進車子,繫上安全帶,“之前那輛被潑了油漆,還被砸了擋風玻璃,開出來不太合適。”
“狼哥他們乾的?”閆朵坐進車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坐跑車,“哇,有這種車怎麼不開到學校的停車場裡,多拉風啊?”
許佳凝這輛車剛換不久,一直也沒怎麼開,她似乎比一些男性更喜歡車,也不怪徐川不把這輛車開進學校裡,這是一輛火紅色的奧迪R8,極速達316km每小時的雙座跑車。
開這個進去,不引人注目纔怪了。徐川並不喜歡出這種風頭,他更習慣於默默無聞的同時把事情做好。果然還是自己那輛十萬不到就能拿下的大衆低調些……今天趕時間,所以沒來得及,車庫裡除了他的車就只有許佳凝這一輛。這輛車買回來就沒見怎麼開過,剛剛過磨合期。
“作爲女校唯一的男性,我覺得我已經夠吸引眼球了。”徐川掛擋起步,“去哪兒?大小姐?”
火紅色的跑車,有點小帥又彬彬有禮的司機,加上這聲大小姐,閆朵只覺得這一切都有點不真實,何況這個看起來和漫畫中的“執事”角色差不多的人,還是自己從小就憧憬的救命恩人。
就是那個青年閒庭信步,把她和她的父親從死到不能再死的死局中救了出來。這種事,恐怕任誰都不能隨便忘懷。何況現在的閆朵,還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怎麼了?”徐川和望着自己發愣的閆朵對視,“去哪裡?下午上課之前我們要回來,咱們還有兩個小時多一點。”
“去……去那邊。”閆朵指了一個方向。
徐川會意,發動車子開了過去,那邊有條商業街,沒市中心的那條大,但規模也不算很小,也是吃喝玩樂加購物,一站式的地方。
奧迪R8的引擎轟鳴,這種引擎聲不同於普通車輛發出的,跑車的引擎聲音,似乎專門爲刺激腎上腺素而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徐川並沒開太快,現在正是鄭海女子一中剛放學的時候,察覺着路旁或驚訝或豔羨的少女目光,他有點後悔沒開自己被砸破車窗那一輛灰白色的大衆。
閆朵坐在副駕駛上,姿勢看起來有些拘謹,她的父親雖然是名震一方的地下龍頭,但在閆王的刻意保護下,她對閆王的勢力強大程度知道的並不是很多,何況閆王就算再有錢也不會用這種顏色鮮豔的跑車。作爲一個地下世界的人,就得懂地下世界的規矩,這麼招搖過市,是最沒流的行爲。
所以閆朵過的其實只是普通高中生的生活,除了父親的一些只會起反面效果的特別關注,她和其他的普通同學,並沒有什麼區別。
而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又有哪個沒幻想過這種場景?
閆朵只覺得人生好像圓滿了,雖然這傢伙沒童話故事中那樣帥得驚天動地慘絕人寰,但好歹也是個相當標準的型男,至少比電視上那些長得差不多的模特演員要高上半個檔次。談吐和人格魅力也爲他加了很多分。
雖然這傢伙年紀比自己應該要大很多,但看起來一點也不顯老,反而比那些每天熬夜對着電腦,膚色黯淡滿臉痘的年輕人看起來年輕很多。
雖然這輛車是借的……但如果有上面兩條的話,車不車的已經沒那麼重要了。不管天長地久……只在今朝擁有……
最重要的一條,他是救過自己和父親兩條性命的人,這比上面所有的三條都要重要十倍。在這會兒,她把之前自己僞裝着的,包括叛逆和任性在內的所有東西都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