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皇帝暫住的官邸後,馬林很快帶着兩名蒙古大夫,揹着藥箱,進入了皇帝裝病的房間。原本,馬林以爲,皇帝肯定沒啥大礙。但是,進門後,他看到了一臉痛苦的皇帝……
“這兒又沒外人,你裝個蛋啊!”馬林無語地想到。
但是,靠近後,他才發現,皇帝是真的痛苦……
原來,當初那名狂熱小青年砍向皇帝的短刀,因爲是藏在靴子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腳氣的真菌。所以,皇帝的胳膊被砍傷後,一直不見好,還感染了。
所以,馬林到來後,雖然已經過去了5天,皇帝的傷口一直沒見好,還發炎了。也幸好雖然傷口發炎,卻沒有引發高燒什麼的病症。不然,皇帝可能會真的完蛋。
看到馬林過來後,皇帝沒好氣地瞪了馬林一眼。要不是馬林這主意,他也不會遭這份罪。當然,要不這樣做,皇帝也無法掌控格勞賓登。要是格勞賓登人激烈抵抗,拖到瑞士人來幫忙,那就不用想了。
馬林沒有多說,而是簡單檢查了皇帝的左臂,發現傷口不太嚴重,也沒傷到要害部分。只是,傷口開始發炎。但如果控制不好的話,在這個年代,還真能要了皇帝的命。
幸好,皇帝這次遇到的是馬林,還有馬林帶來的蒙古大夫。馬林回頭用漢語對莫日根和巴特爾問道:
“兩位,能不能把傷口重新割開,割去壞死部分?”
“沒有問題,就是有點疼!”
轉過頭,馬林把想法告訴了皇帝,皇帝吃驚地問道:
“你是說,傷口感染?感染啥啊?”皇帝當然不知道病菌是啥。於是,馬林乾脆用符合中世紀習慣的方式進行了解釋:
“就是一種邪惡的黑暗元素,進入傷口後,容易引起傷口發炎、紅腫。若是時間拖久了,可能會引發高燒,導致死亡!”
皇帝也是聽說過這類死亡實例的,在中世紀,因爲受傷後發炎、發高燒死的貴族,多了去了。所以,皇帝知道馬林不是胡說。
“那,你帶來的兩個醫生真能治好?”
“完全沒問題!只是,陛下,這個過程可能有些痛苦……”
“沒事,只要能治好……”皇帝也是怕死的人,在一時的疼痛和死亡之間,皇帝自然選擇暫時疼一下。
馬林找來了一塊乾淨的毛巾,遞給皇帝,讓皇帝咬住,免得受不了而咬到舌頭。
但是,沒想到莫日根卻不屑地說道:
“用不了那麼麻煩!”
“不會很疼嗎?”馬林問道。
“他感覺不到的……”
說完,在馬林和皇帝侍衛們一臉懵逼的眼神注視下,莫日根很瑪麗地給皇帝后脖頸來了一個漂亮的手刀,直接把皇帝打昏了過去……
“果……果然是蒙古大夫手法,簡單粗暴……但是很有效啊……”
馬林趕緊讓卡恩阻攔了衝上來想要阻止莫日根的幾名皇家侍衛:
“別擔心,陛下只是暫時暈了過去。待會要處理傷口,醫生怕陛下疼得受不了,所以先打昏了陛下……”
幾名侍衛有些不信,但看到莫日根和巴特爾拿出切割腐肉的手術刀,開始給皇帝切割傷口後,看着像治病的樣子,就暫時停止了攻擊。而且,就算他們想衝過來,也過不去卡恩這道鐵閘啊……
“兩位,把手術刀用酒精洗一下啊!”
“哦……”剛割了兩刀的莫日根,拿出酒精瓶,用酒精清洗了刀具後,重新開始割開腐肉……
兩位蒙古大夫的手法是非常嫺熟的,曾經在草原上,他們也經常給人或牲口切割腐肉。所以,在切割腐肉時,他們速度很快,而且切割得很乾淨,卻不多切割到正常的好肉。
然後,馬林接替了兩名蒙古大夫,把一些火藥粉撒到了新的傷口上……
“馬林伯爵,你這是幹什麼?”侍衛長特蘭米爾好奇地問道。
“消毒!”馬林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然後,他找來明火,點燃了皇帝左臂新傷口上的火藥粉……
“嗤——”一陣火光亮起,即使有殘留的病菌,也該被殺死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也是很疼的,屬於高溫灼燒,皮膚都能燒黑。因此,之前被打暈的皇帝疼醒了過來,開始叫喚……
但還沒叫兩聲,又被莫日根一個完美的手刀,繼續打暈了過去……
火藥粉消毒後,馬林又讓莫日根和巴特爾,先用酒精清洗下傷口,然後給皇帝的傷口塗上草原上常用的效果很好的金瘡藥,並開始用皮袋子裡包裝好的乾淨的煮過的紗布,幫皇帝包紮新傷口……
接下來的時間裡,莫日根和巴特爾輪流守在皇帝牀前,一旦皇帝有醒過來的跡象,就重新打暈,手法乾脆,無痛苦,不留疤痕……
一旁的卡恩對莫日根和巴特爾將人打昏的手法欽佩不已,卡恩也是專業將人打昏帶走的高手。但是,卡恩經常出手過重,讓被打昏的人,脖子疼上好幾天。而莫日根和巴特爾兩名蒙古大夫,發力技巧比卡恩強多了,既把人打昏了,又不會出手太重,讓人脖子疼甚至受傷。
就這樣,一天後,兩名蒙古大夫才讓皇帝清醒過來。清醒過來的皇帝,氣得破口大罵:
“馬林,你這混蛋,請來的是什麼醫生啊?這麼粗暴地對待朕……朕要……朕要……”
“行了陛下,能治好病就行,別太在意過程。我手下這兩名大夫,雖然野蠻粗暴了點,但治療效果還是不錯的……”
果然,看看傷口,雖然纔過去一天,但皇帝的傷口卻基本癒合了,也沒有紅腫的跡象。
“真有效果?”
“當然,不信走着瞧……”
又是幾天過去,皇帝驚喜地發現,他的傷口竟然真的好了一大半,而且再無紅腫發炎的跡象。只是,回想起治病的可怕經歷,讓皇帝看到莫日根和巴特爾兩名大鬍子蒙古神醫後,依然很怕怕……
雖然很害怕莫日根和巴特爾再打昏自己,但皇帝對於自己這次治療方法,還是很重視的。因此,皇帝特地跟馬林討要了治療方法……
因爲,這個年代,只要受了傷,就有很大的機率感染得病而死。很多戰役打下來,當場死在戰場上的士兵並不多,但戰後死在傷口發炎上的士兵,卻是很多。所以,這個治療方法,是非常重要的。
割開腐肉這一點,馬林無須多講,提一句就夠。只是,馬林強調,割肉的刀子,必須用火燻烤一下或者用開水煮一煮。對此,皇帝安排來和馬林學習的宮廷醫生,似乎不太重視,馬林也是無可奈何。
然後,火藥粉灼燒傷口這一點,馬林也強調了重要性。雖然說,單單用酒精清洗下也是可以的。但是,酒精只能清洗最表層的傷口,稍微裡面點,酒精就管不到了。而火藥清理傷口,雖然很粗暴,但把這塊表皮直接烤焦了,至少,這塊皮上的病菌,都被殺死了。其效果,比酒精要強了不少。只是,過程很是痛苦。然後,再用酒精或烈酒清洗下,也就差不多了。
對於金瘡藥的配製,馬林是沒有辦法的。即使他把配方告訴了皇帝的宮廷醫生,也沒有用。因爲,金瘡藥的主藥,是蒙古草原上的草藥,歐洲根本見不到。因此,對於這一點,馬林也是無能爲力。
最後,就是紗布纏繞了,這個過程馬林其實不用講,任何軍醫,都會比馬林更懂行。只是,馬林特別強調,紗布要開水煮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