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在後面高臺上用望遠鏡看清了前面的戰況後,高興地跳起來。當然,心裡還有一些不適。
要知道,這1000騎士,基本都是出身於騎士家族。有正式封號的,大部分其實和馬林之前一樣,都是流浪騎士,活不下去了才投奔財大氣粗的薩克森公爵的。所以,面對他們被自己手下殺死,馬林心裡其實也慼慼然。而且,這一戰下來,馬林可以肯定,自己會得罪很多騎士家庭。因爲,他們的兒子,在馬林手裡或死或殘……
不過,馬林也絲毫不後悔。誰叫這些傢伙和自己的死對頭薩克森公爵混在一起呢?跟錯了主子,就要有死的覺悟。
而在對面薩克森軍中,同樣站在臨時搭建的建議木塔上的薩克森公爵則氣得暴跳如雷:
“混蛋,混蛋!馬林這個混蛋,竟然屠殺我的騎士!”雖然離得遠,但薩克森公爵還是隱約能看見,那些倒在陣前的騎士,被馬林的手下或用錘子砸,或用火槍近距離瞄準射擊。戰場上,傳來那些曾經高貴的騎士們的陣陣慘叫聲……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薩克森精銳的1000板甲重騎兵就全部折損。雖然戰場中間還有不少傷者還倖存,但以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躺在中間的那些騎士,大部分還是會完蛋的。不過,爲了避免讓手下人有兔死狐悲的感覺,薩克森公爵還是派手下輔助的少量輕騎兵,去戰場中間救人。
大約是“出於風度”,馬林並沒有下令開槍打那些來救人的薩克森輔助輕騎兵。事實上,馬林並不是出於什麼風度,他只是想用這些傷者回去後的哀嚎,打擊薩克森人的士氣……
薩克森公爵氣得要命,原本設想中手到擒來的戰鬥,沒想到一開始就損失了上千騎士,已經讓他傷筋動骨了。因爲,他手下的騎士和見習騎士,加起來也就3000人。如今,一輪衝鋒,就損失了近三分之一。這樣的損失,即使薩克森公國財大氣粗,也是很受不了的。畢竟,這些騎士可不是那些卑賤的徵召兵,死了不心疼。
要知道,這些身穿板甲的重騎兵,全部來自於德意志各個騎士家族。即使是最低級的重騎兵,也是來自於那些正式騎士的家族,一般是那些騎士家族的非長子。如今,上千人的傷亡,讓薩克森公爵也不知道該如何向這些家族交待了。畢竟,薩克森公國還是分封制度的諸侯國。即使是薩克森公爵,也不過是分封制最頂端的大貴族而已,他也需要底層貴族的支持和擁護。因爲,這個年代,地方上的官職,基本是由這些底層的騎士家族和爵士家族把持的。沒有他們的支持和擁護,薩克森公爵的統治也會不穩……
果然,那些中途被火槍打下馬的騎士們,被帶回去後,淒厲的哀嚎聲,讓他們的同僚心有慼慼。然後,看向馬林戰陣的眼光,也帶有恐懼了。
馬林這次做的也是真狠真絕,平常,那些個騎士被打下馬後,一般是被對手捆起來,向對手討要贖金。可是,馬林不缺錢,也擔心這些騎士被贖回去後,繼續爲薩克森公爵效命,繼續爲難自己。而且,馬林也是想玩一把大的、狠的,讓那些個貴族們,不敢輕易招惹自己。於是,第一波衝鋒的那些騎士們,都倒了大黴。落地後,很多騎士還等着對方來俘虜自己呢,孩子啊思考着自己是矜持一下呢,還是直接就投降……沒想到迎來的卻是染血的戰錘和邪惡的子彈都沒給他們思考的機會……
憤怒過後,薩克森公爵知道,正面突破是不大現實的了。從救回來的受傷騎士口中,他得知了馬林戰陣前方,有兩道下面插滿惡毒的木尖樁的坑道,使得重騎兵很難突破。不但如此,即使重騎兵越過兩道坑,前面還有一排斜向前方的木尖樁,一樣很致命。在這樣的陣勢下,蠻力突破,非常冒險。更何況,對方還有很多火槍手,殺傷力驚人。
所以,冷靜下來的薩克森公爵想了想,決定從側翼尋找機會:
“馬維斯,你帶500騎兵去敵人側翼偵查下,看看他們的側翼有沒有陷阱!”
正好,薩克森公爵看到了換馬歸來的馬維斯,就讓他帶500人,到側面觀察下馬林的戰爭,尋找對方的弱點。正面攻擊困難,薩克森公爵把主意打到了別的方向。
於是,馬維斯就帶着500騎兵,去了馬林戰陣的左側……
說來也巧,馬林把火槍手都佈置到正面去了,側面沒有火槍手。所以,馬維斯帶人觀察馬林戰陣側翼的時候,並沒有遭到火槍的射擊。所以,他們可以很悠閒地停留和觀察。
馬維斯作爲一個老練的騎士,也是很有分寸的。他剛剛知道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也知道公爵的意思,於是,他找了幾個騎士下令道:
“你們,上前衝一下,衝到敵人身邊就停下,看看有沒有陷阱!”
那幾個被點到名的倒黴蛋快哭了:
“大人,要是有陷阱,我們可就死定了啊!”他們可都是知道的,馬林佈置的陷阱非常惡毒,兩道壕溝裡,全是朝上的木尖樁,不扎死人,也能扎死馬。而且,以馬林的手下對付第一批衝鋒的騎士的狠辣勁,即使他們沒被尖樁扎死,也會被對方士兵打死的。
“嗯,倒也有道理。你們幾個,去撿幾塊石頭來,衝到陣前後,扔石頭看下,看看有沒有陷阱。我看他們側翼邊上的土地,貌似也不太正常啊……”
過了一會兒,那幾個騎士,真的撿了幾塊小石頭,策馬前行,在靠近馬林戰陣側翼的時候,扔了出去,正好砸中了那些掩蓋陷阱的樹枝和枯草。然後,壕溝被發現了……
“果然有陷阱,這個馬林真是狠毒,連側翼都挖了這麼多陷阱……嗯,也有木尖樁……”
馬維斯轉到右側,也用石頭試了下,還是有陷阱……
馬林一看——這還了得,這孫子是在找陷阱呢,還這麼悠閒……不能讓他這麼囂張。於是,他叫來黑衫騎士的統領施泰因道夫:
“該你了,帶着你的黑衫騎士,去消滅這幫薩克森騎士!”
“是,大人!”施泰因道夫早就在軍隊後方等得不耐煩了。而且,他也急着想要立下戰功。得到馬林的命令後,他們從陣後轉出來,每人手持一支卡賓槍,氣勢洶洶地直朝馬維斯帶領的500騎士奔去……
“騎馬的火槍兵?”馬維斯一看,先是一愣,然後樂了:
“弟兄們,敵人送菜來了,跟着我,把對面幾百穿黑衣服的敵人騎兵都殺光!他們拿火槍的,近了身就是挨宰的貨啊!”馬維斯顯然把騎馬的火槍手當成步兵火槍手了。
於是,馬維斯手下500騎士,紛紛排好隊列,挺舉騎槍,準備衝擊施泰因道夫的“黑衫騎士”,然後近身屠殺他們。
但是,讓馬維斯等人驚訝的是,施泰因道夫帶領的黑衫騎士們,並沒有直接奔他們而來。在相距100米的距離上,黑衫騎士們紛紛轉向,向陣前跑去,和馬維斯等人的朝向垂直。
不過,他們跑的路線有些詭異,看着方向是向南,其實是南偏西,越來越靠近馬維斯的500薩克森騎士……
當他們相互間的距離達到50米內的時候,“黑衫騎士”們紛紛開火……
“啪——啪——啪——”一陣槍聲過後,三十幾名薩克森騎士掉下馬來……
也就是這些黑衫騎士們騎射水平還很一般,畢竟,騎射太難練。而且,馬維斯的手下們排得是方陣,寬度並不大。同時,火槍手們是向右開火,比較彆扭,不方便瞄準。不然,這輪倒下的,絕對不止三十幾個,而是會更多……
當馬維斯帶着手下開始加速,追擊黑衫騎士的時候,施泰因道夫卻帶着手下偏轉方向,開始向南偏東的方向跑去,和馬維斯他們始終保持距離。又是一輪射擊……
然後,又有二十幾名薩克森騎士倒了下去……
馬維斯還想再追,卻發現離馬林的戰陣越來越近了。如果不停下,可能就會直接掉坑。於是,他不得不讓手下們減速。
趁着這個機會,那些黑衫騎士們又掉頭來,紛紛開槍,而且是停下來掉頭開火……
“啪——啪——啪——啪——”這一次黑衫騎士們的命中率高多了,有六七十人被擊落下馬……
馬維斯不敢停留了,他算看出來了,他手下的騎士們,不可能追的上這羣穿黑衣服的輕騎兵。對方根本不講究榮耀,非常無恥。所以,他乾脆帶人逃向本陣。
但就是在撤退途中,又被800黑衫騎士追着,在他們背後打了兩輪黑槍。於是,又有上百名薩克森騎士掉下馬來……
但可惜的是,黑衫騎士們只帶了5支卡賓槍,沒有彈藥了。因爲在馬背上裝彈不方便,還容易被敵人攻擊,於是他們就先返回本陣後方去裝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