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的隊伍艱難地翻過阿爾卑斯山脈,進入威尼斯境內後,威尼斯發達的驛站系統,馬上把消息傳遞到了威尼斯城。
威尼斯總督府內,一羣威尼斯高級議員正在商議對策……
商議啥對策呢?馬林來取錢的事情啊!說實在的,威尼斯人對於支付125萬金幣給馬林,其實不太樂意。雖然,之前的俘虜,通過贖金,把大部分支出都賺回來了,沒虧多少。但是,對於馬林要來取錢,他們還是很不樂意的。畢竟,這是眼看着一大筆錢從自己手裡到別人手裡。
“這個小子,這纔多久啊?一年多就花光了50萬金幣,也太敗家了吧?”某議員岔岔地說道。他是一名銀行家,這一大筆錢多在威尼斯留一年,可以放很多筆貸款,吃好多利息呢。
“要不,咱們做掉他,黑了這筆錢?”某議員建議道。此人是威尼斯地下勢力的掌控者,喜歡來陰的。
“不行,如果做掉他,他的手下把當初的協議透露出來,威尼斯就威名掃地了。若是沒了信用,威尼斯的貿易都會出問題。”總督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立即駁回了這個想法。
“可是,讓那小子就這麼把75萬金幣取走,好心疼啊!”
“是啊是啊……”很多人附和。
“諸位,我倒有個主意……”一名叫阿拉尼的議員說道。
“說說看……”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看了阿拉尼一眼道。
“我們雖說欠着馬林.霍夫曼75萬金幣,但沒有在協議書上說要求一次性給吧?”
大家想了想,還真沒有……
“我的意思是,馬林.霍夫曼雖然來取錢,但我們未必要一次給75萬啊……”
“你是說……分批給?”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遲疑道。
“對,我們可以分三批給他,每年還他25萬。另外50萬金幣留在威尼斯,一年能產生很多利潤呢……”
“好主意,不過,這麼做,理由呢?就怕那傢伙鬧起來啊……”總督擔憂道。
“怕什麼?我們又不是不給。至於理由,很簡單啊,就說威尼斯出現了財政危機唄,他還能咬我們?”
“好……好主意……”很多人紛紛贊同。50萬金幣,兩年不知道要產生多少利息呢。要知道,這個年代,放貸的利息,可是在10%左右啊。放貸給國王和大貴族,更是高達15%的超高利息。50萬金幣留兩年,可以賺幾萬金幣的利潤呢。
“另外,我還有個建議……”穆拉諾島的主管阿梅羅開口道。
“我們欠他75萬金幣,沒說一定要給金幣吧?”
“當然,你的意思是?”
“嘿嘿……我們可以拿穆拉諾島出產的玻璃抵賬嘛……”阿梅羅猥瑣地一笑……
“這……這個辦法好邪惡……”但是,議員們覺得很爽。
穆拉諾島是威尼斯玻璃業製造中心,島上出產的彩色玻璃,行銷全歐洲甚至中東地區,而且價格不便宜。
不過,這幾年因爲戰事頻繁,導致威尼斯的玻璃生意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出現了一些積壓。阿梅羅這個主管玻璃業務的議員,突然想強行推銷玻璃產品給馬林……
“好,這個好,但是,推銷多少合適?”
“總督大人,我覺得,75萬金幣,我們分兩年各給25萬金幣。剩下25萬金幣,我們只用威尼斯產品抵賬……”
“這樣,會不會激怒那小子?”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有些擔心,怕憤怒之下的馬林亂說。
“不怕,我們要是殺了他,纔有泄密的危險。只要他好好的,若是秘密泄露出去,他的皇帝第一個饒不了他!”
“有道理!就這麼辦吧!”
“總督大人,別隻顧着推銷玻璃產品啊,25萬金幣裡,一定要分配點船隻份額啊!我的造船廠,快揭不開鍋了……”議員馬格瑞亞叫道。
“還有我家的糧食……”
“我家的香料……”
“我家的鐘表……”
……
這些威尼斯議員,家裡都經商,貨物多多……
……
當馬林抵達總督府後,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親自出面,接待了馬林:
“好久不見了,霍夫曼男爵,見到你真高興!”
“能再度見到總督大人,也是馬林的榮幸!您叫我馬林就可以了!”
“請坐……”
而後,雙方開始了談判。當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提出條件後,馬林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沒有想到,威尼斯人會這樣耍賴……
“總督大人,我是來取錢的,不是來購買商品的!”
“我知道,馬林男爵。你知道的,因爲法國人入侵,整個意大利經濟都崩潰了,也導致威尼斯商業上出現了巨大的困難。所以,我們沒有能力一下子拿出75萬金幣。你這次來,我們只能拿出25萬金幣,不過,你若是有需求,威尼斯積壓的商品倒是很多,可以抵賬……”
“我要那麼多商品幹什麼?我又沒有商會,產品運回去,只能房子啊倉庫裡看……”
“可我們實在沒那麼多現金……”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還裝出一副可憐相,好像威尼斯真的很窮似的。
“這個……要不這樣,威尼斯給我一批工匠吧?我聽說,威尼斯有很多工匠,都和威尼斯簽訂了終身契約,比如穆拉諾島上的玻璃工匠。要不,總督大人給我來電終身契約的工匠?”
“你要什麼工匠?”
“來電玻璃工匠?”
“不可能,玻璃行業是威尼斯的核心行業,我不會給的,其他議員也不會答應!”
“總督大人,我要的不是懂得彩色玻璃配方的那種核心工匠,而是那種懂得玻璃吹制、雕刻和打磨的普通工匠……”
“是嗎?”
“當然,不然您以爲呢?”
馬林這個想法,其實以前就有了。他一直想招募一批懂得製造玻璃器皿的工匠,東方地區,缺乏玻璃製品。即使是印度地區,玻璃製品價格也很高,更別說非常缺乏玻璃製品的大明。
歐洲人和東方貿易,因爲沒有什麼特色產品交換,不得不拿金錢來購買。但這樣一來,金銀就大量流入東方了。而在美洲金銀髮現前,歐洲人可沒那麼多金銀去進貨。
因此,這樣的背景下,威尼斯的玻璃產品,就成了重要的可交換商品了。甚至,拿到極度稀缺玻璃的大明,還能賣出很高的價錢。
但是,馬林手裡沒有玻璃工匠,自己也只懂得點原理而已。所以,他早就打算來威尼斯挖掘玻璃工匠了。
就目前階段而言,好看的彩色玻璃,是威尼斯的主打出口產品,也是威尼斯的核心機密。更厲害的水銀鍍錫玻璃鏡子還沒有出現,要再等大幾十年。這年頭,威尼斯核心技術就特麼是彩色玻璃了。
但是,彩色玻璃技術對別人是高深的玩意,學過化學的馬林,卻是知道里面的奧秘,只是加了點特殊礦物而已。
馬林最需要的,還是加工器型的玻璃工匠。畢竟,和東方人貿易,需要把玻璃加工成東方人喜歡的樣子。
比如,你雕刻一個玻璃十字架,東方人才不喜歡。但是,你雕刻一個玻璃的龍鳳,在大明絕對受到歡迎,甚至被當成寶貝。
馬林是打算開闢大明貿易航線的,他沒有那麼多金銀去購買絲綢、瓷器,只能用符合東方人審美要求的玻璃器皿,去交換相關貨物,謀取暴利。
同時,馬林還向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要求,要一批造船工匠……
阿格斯蒂諾.巴巴里戈總督沒有直接答覆,而是和議員們商議了下。聽說不觸及核心的彩色玻璃技術,即使是穆拉諾島的總管阿梅羅,也沒有反對。至於造船工匠,這些年造船業不景氣,威尼斯對船隻需求大減。造船大亨馬格瑞亞對於交出一些終身契約的造船工匠,毫不在乎。不過,要高價是肯定的。
就這樣,大家達成了一致,同意交付一批不涉及彩色玻璃機密技術的普通玻璃工匠,以及一批造船工匠給馬林。但是,那個價格……
“什麼?一個玻璃工匠和造船工匠價值200金幣?總督大人,您也太黑了吧?”馬林嚇得差點跳起來。
“愛要不要,要就是這個價。馬林男爵,你要知道,這些都是歐洲頂級工匠,而且是終身契約的,都不會背叛!”
“都是10年以上工匠經驗的老手嗎?”馬林咬了咬牙,決定弄一批走。
“是的,可以按照這個要求來。”
“好,我要50名玻璃工匠,和200名造船工匠!”馬林現在很缺造船工匠,玻璃工匠也很需要。於是,他忍痛要了這麼多,總價達到5萬金幣。另外,考慮到這次去印度貿易,需要一批商品。於是,馬林還採購了價值1萬金幣的大量彩色玻璃製品。
之後,馬林還要求,把這些工匠的家人,和這些工匠一起,加上貨物,由威尼斯船隻送往特塞爾島。對此,威尼斯人當然沒意見,不過,該收的船費,一點都沒少收。
在把工匠們僱船送回特塞爾島的時候,馬林還派施瓦茨帶着一半人,押送着20萬金幣,隨船回了特塞爾。而馬林自己,則帶着紹爾、科勒、卡恩等人,帶着5萬金幣,繼續留在意大利,辦點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