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的工作,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着。對於工業時代之前的年代而言,一個國家,農業是最根本的大事。所以,不論怎麼重視,都不爲過。
一切都很順利,馬林收集糞便和草木灰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百姓們對於伯爵大人出手,幫忙清理糞便,那是萬分的支持。自從馬林開始每天組織人手清理城裡的糞便後,奧裡希、埃姆登等城鎮,再也不臭烘烘的了。
只是,瓦登羣島運來的殺魚的下腳料,遠遠不夠用。因爲,瓦登羣島漁業規模就那麼大,還要供應羣島上的1萬多尤格拉姆的耕地。本來,就瓦登羣島那點耕地,殺魚下腳料是絕對足夠的,還多很多。
但是,馬林突然一下子增加了6萬尤格拉姆的耕地,加上手下人的1萬尤格拉姆耕地也要殺魚下腳料。所以,缺口一下子變得很大。
無奈之下,馬林只好把目光投向了新打下來的東弗里斯蘭的沿海地區……
馬林之前拿下東弗里斯蘭後,優先控制農業發達的萊爾縣地區,以及埃姆登和奧裡希地區。然後,對於內陸的貴族,進行了一番清剿。
但是,對於海邊地區,馬林的掌控還不太夠。正好,這邊急缺殺魚的下腳料,於是,馬林派出兵馬,巡視沿海地區,以及處於大海中的東弗裡西亞羣島,統計漁民戶籍,以及組織收集殺魚的下腳料。
這麼一統計,嚇了馬林一大跳。原來,東弗里斯蘭6萬多人口,竟然有2萬多人是漁民,不愧是德意志的航海民族,在海上討生活的人真多……
對於如此多的人是漁民,馬林其實是大喜過望的。因爲,漁民越多,就表明可挑選的水手就越多。
馬林粗粗估計了一下,從這2萬多漁民裡,抽調出2000水手,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可是,對於大航海而言,2000水手不算少,但也真的不算多。不過,這總比沒有要強多了……
東弗里斯蘭的漁民們,過的並不算好。他們的負擔很重。和西弗里斯蘭的漁民差不多,漁民們需要把四成的漁獲交給領主,一成漁獲交給教會。不過,因爲醃製鹹魚的鹽需要漁民自己出。所以,他們需要上交的鹹魚,其實佔他們收穫的七成之多。
馬林想要招攬這些漁民爲自己所用,自然是先要回收海邊的領主權力。海邊也是有不少領主的,這些領主,佔有的土地面積廣大,但開發度很小。這邊的小領主,完全靠轉賣漁民上交的鹹魚賺取利潤。可是,賣鹹魚利潤很低,運費還高。所以,這些漁民領主,其實也很窮,遠不如那些農業領主富裕。他們往往被人稱呼爲“鹹魚領主”,充滿奚落和嘲笑。
所以,馬林拿出了5000尤格拉姆的耕地後,就把海邊地區的所有領主權都置換回來了。
那些鹹魚領主們,雖然用很大面積的海邊領地,換了幾百尤格拉姆的耕地,但是,獲利卻沒有變少。因爲,耕地的收益,不比倒賣鹹魚低。因爲交通不便,陸上運輸費用過高,加上鹽價也很高,販賣鹹魚根本沒啥利潤。
馬林只用了5000尤格拉姆的耕地,和同樣多的其他類型土地,就把一批沿海領主的土地,都給換了過來。
實際上,也是這些沿海領主愚蠢。他們佔據的土地面積,起碼能開墾出兩三萬尤格拉姆的耕地出來。
當然,開墾沿海地區土地,需要的投入也是巨大的。這些貧窮的鹹魚領主,也負擔不起那資金。
別的不說,把沿海地區開墾成農田,就需要從一些大河開鑿灌溉渠,連接到沿海平原去。開鑿灌溉渠的費用,那是相當高的。即使換成原先的東弗里斯蘭伯爵埃德薩德一世,也未必負擔得起。也只有馬林這樣的土豪,才能負擔得起大規模開墾荒地,並開鑿灌溉渠的資金費用。
但是,巨大的投入也是值得的。因爲馬林掌握着糧食增產的秘密,而且糧食價格又那麼貴。所以,投入再大,收益也是很高的。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肥料是否充足的問題。糞便和鉀肥是不缺的,糞便只要人口充足,肯定天天有。至於鉀肥,因爲馬林獲得了盛產鉀鹽的苦鹽礦,也沒啥問題。只有殺魚的下腳料,需要看捕魚的規模。
馬林接手了海邊的所有漁村的領主權後,開始修改策略。因爲,鹽城產鹽量有限,馬林暫時沒法給漁民們報銷部分食鹽,也沒法提供平價食鹽。所以,馬林只能暫時削尖一成的漁獲上交,給漁民們減點負擔。原先四成的漁獲上交,改爲三成。
不過,馬林要求,這些漁民們,必須把平時殺魚的下腳料,除了有毒的魚膽外,都要上交,用作肥料。他們平時吃魚吃剩的魚骨頭,也要統一收集上交……
還有,漁民們平時打漁回來,有分揀魚類的習慣,把一些難吃的賣不出去的魚類丟棄掉,扔進大海。
但馬林禁止他們以後這樣做,這些原本要被丟棄的魚類,馬林打算把它們收集起來,用作肥料。這些原本要被丟棄的魚類,在馬林看來,都是磷肥啊!曬成魚乾,碾成粉,混進糞塊裡,妥妥的能滋養農田……
兩萬多漁民果然不是蓋的,這裡的漁船雖然不像馬林扶持的瓦登羣島的漁民們那麼充足,但勝在這裡漁民多,漁船總數,還是超過瓦登羣島的。所以,這裡的殺魚下腳料什麼的,比瓦登羣島多多了。馬林一搜集,就發現今年的磷肥不缺了……
對於東弗里斯蘭漁民們同樣缺乏漁船的事實,馬林也打算成立一家銀行,專門負責低息貸款給漁民買漁船。漁民有了漁船,就能打到更多的魚。有了更多的魚,就能產生更多殺魚的下腳料。馬林也就能獲得更多的天然磷肥……總之,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甚至,對於兩萬多漁民的這個龐大規模,馬林還很不滿意。因爲,這些漁民,能夠提供的水手數量,也很有限。
所以,馬林計劃招募更多的來自內地的富餘農奴,挑選水性好的,讓他們成爲漁民,並貸款給他們買漁船。這樣,漁民規模擴大了,馬林招募水手的選擇餘地也會更大。
要知道,大海是無限的。這個時代,人類還沒有使用機器驅動的大漁船,沒有使用機器帶動的超大拖網。所以,海里魚類,還沒有被捕撈到瀕危的地步。甚至,人類的捕魚能力,在這個時代還非常非常弱,對大海的影響微乎其微。
所以,這個時代,你只要有足夠的漁民和漁船,北海漁場的魚,絕對撈不完。
海魚撈的越多,馬林這個大領主獲得上交的鹹魚就越多。而鹹魚就是糧食,糧食多了,自然也就能養活更多的人。
同時,漁民們捕魚多了,殺魚的下腳料和分揀丟棄的魚也會更多。這樣,馬林的農田,也能獲得足夠的磷肥……
總之,大力發展漁業,不僅能帶來大量的鹹魚作爲食物,而且還能帶來大量的天然磷肥……無論怎麼算,都是非常划算的……
所以,馬林肯定是非常支持漁業的發展的。漁業發展了,他的收入會更多,鹹魚也更多。鹹魚也是食物,鹹魚多了,能養活更多人。而且,捕魚多會帶來更多的天然磷肥,磷肥充足了,馬林的耕地也能產出更多的糧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