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終於把六分儀做出來了,其效率,比上次做發條打火槍實在快樂許多。這也難怪,上次達芬奇有些敷衍,這次爲了小情人,狠下了功夫。
所以,短時間內,達芬奇就研製成功了馬林所說的六分儀。不但如此,達芬奇還編寫了一套運算表和查閱表。測量緯度的時候,只需要測量出太陽和海平面的夾角,就可以按照查閱表,直接得到緯度數據。當然,如果角度不是整數,則可以按照公式進行計算。需要注意的是,這個查閱表,是和季節有關的,關係到太陽高度。這樣的東西,自然是馬林和達芬奇一起完成的。因爲,達芬奇對於太陽高度的概念還很模糊,沒有學過中學地理的馬林肯定。因此,查閱表中的日曆對照表,多半出自馬林之手。
這樣一來,只要船長數學好點,完全可以根據對照表來容易地計算出緯度。至於經度,則稍微麻煩點。雖然達芬奇和意大利鐘錶匠們研發除了集中精度不錯的發條鍾,但精確度還是有點問題。因此,馬林要求他們反覆測試,測試發條鐘的誤差。每天中午時分,都對照一次時間,以記錄誤差。然後,等到航海時,就可以根據平均誤差,來判斷準確的時間了。
之所以每天記載誤差,其實是爲了選出誤差最穩定的航海鍾。誤差穩定,表明這個鐘的準確率最高。只要在每天中午時分,加上或減去固定的誤差,就可以輕鬆實現校時。而如果誤差不穩定,今天誤差10分鐘,明天又誤差20分鐘了,這樣的種,是不能拿來計算時間的。
等到了大海上,船長每天可以安排人調整一次誤差,保持時間的準確度。然後,根據時間差,就能容易算出經度。
至於怎麼算經度?這個就比較容易了。只要航海鍾時間準確,在航行中,遇到中午時分,太陽處於正中位置的時候,根據多個航海鐘的平均誤差得出的準確時間,就可以輕易判斷出當前位置和奧裡希時間的標準時差。
地球周長是40000公里,而分爲24個時區。也就是說,每個時區長1666.667公里。當前位置和奧裡希差幾個小時,就是差幾個1666.667公里。馬林沒有告訴亞美利哥地球周長,但告訴了他差一個小時就是橫向距離差別1666.67公里。然後,只要按照這個原則計算就行了。至於更多的,他也沒告訴亞美利哥。畢竟,又沒打算讓他環球航行,知道那麼多幹嘛?
挑選好誤差最穩定的10個發條航海鍾後,馬林把亞美利哥叫過來,並讓達芬奇教他六分儀的用法和緯度的算法。而馬林,則告訴了他橫向距離的算法。
事實上,因爲麥哲倫還沒有環球航行,大家對緯度這個概念還不太清晰。但亞美利哥是個優秀的船長,也是個半吊子天文學家。所以,教他倒也不難。
反正,馬林只要求他使用六分儀,把航線上的各個節點的緯度和橫向距離給算出來就行了。然後,記載在航海日誌上面。
到時候,根據橫向距離,馬林就可以輕易算出經度是多少。有了經度和緯度的數據,加上六分儀的使用。下一任船長,只要懂得經度和橫向距離的計算,就能輕易矯正航線,抵達目的地。
當馬林和達芬奇教會了亞美利哥使用六分儀和如何計算橫向距離(經度)後,沒過幾天,特霍倫徹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兩艘250級武裝商船也準備就緒了。這兩艘船,按照慣例,分別被命名爲2503和2504……
之所以造這麼快,實在是因爲之前有了充足的經驗。加上馬林在材料供應上很給力,不存在中途等材料的情況。加上工匠們也都是熟手了,做起來自然容易。
只不過,製造250級武裝商船的時候,馬林其實留了手,沒把高溫蒸汽加工船肋骨的技術交給特霍倫徹造船廠。所以,特霍倫徹造船廠製造船肋骨時,還是使用老辦法,把很寬的木料,鋸出弧形,很是浪費木料。在這一點上,特霍倫徹造船廠製造船肋骨的成本還是很高的。
不過,馬林也想到了個好辦法,就是讓埃姆登造船廠把加工好的船肋骨送去特霍倫徹。這樣,就不用讓特霍倫徹造船廠浪費那麼多的木料了。只要他們把船肋骨的規格和尺碼告訴埃姆登造船廠,埃姆登造船廠的工匠,就可以使用蒸汽盒子,把相應的船肋骨格局要求加工好,然後裝船運往特霍倫徹。
一般商船上用到的船肋骨並不多,一艘龍骨長24米的船,纔要33對船肋骨。250級武裝商船,因爲龍骨長度才20米,只要27對船肋骨就行了。而使用了高溫蒸汽盒子加工後,船肋骨的成本低了很多,也不復雜,更不浪費木料。只要加工後的船肋骨再次風乾好,就可以拿回去釘在龍骨上,骨架弄好後,就可以在外面蒙上厚木板了。然後,就是刷油刷漆什麼的了……
事實上,2503和2504兩艘船的材料,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所以,這次造船,節省了大量的材料準備時間。因此,特霍倫徹造船廠才能在短短的四個月內,把兩艘船都能造好並下水。因爲,船隻中最難加工的船肋骨,其實上次在製造2501和2502時,就一起加工好了。所以,這次造船,很是快捷。
而馬林讓埃姆登造船廠製造的500噸級的戰艦,就沒那麼快了。其中,用高溫蒸汽盒子彎曲船肋骨固然省錢,但卻耗時間。不是說加工時間,而是加工好後的風乾時間……
造船的木材,是不能潮溼的。因此,造船的木材,都是風乾了一兩年的木材。耳馬林讓工匠們使用高溫蒸汽薰了船肋骨幾個小時,之前風乾的努力全白費了。所以,船肋骨加工成型後,還要再重新風乾幾個月。
也就是說,想要等到把這匹船肋骨釘到龍骨上,光是等待就要幾個月。難怪古代造船動不動就一年的……
馬林想了想,這樣太耗時了。於是,他乾脆再度訂購了大批木材,並讓埃姆登造船廠的工匠們多加工了一批備用的船肋骨。這樣,等到下次造船時,就不用重新燻蒸和加工船肋骨了。畢竟,新加工的船肋骨,又要風乾幾個月,太浪費時間了。如果排除船肋骨的加工時間,加上龍骨和木板等準備好了的話,一艘船三四個月就能造好了。
想到這裡,馬林心裡很是火熱。看來,去美洲伐木還是很有前途的。若是在美洲準備好了大量木材,然後集中加工成合用的龍骨和船肋骨。在材料齊備的情況下,只要工匠足夠,完全可以爆兵一樣爆船……
所以,當亞美利哥調好船員,準備好各項物資後,馬林特地拉住他,讓他修改了航線……
看到馬林拿出了一張畫着北美東海岸輪廓的地圖,亞美利哥有些懵逼:
“伯爵大人,這是?”
“這是蠻荒大陸東海岸的海岸線地圖……”
“這……這是真的?以前有人探索過蠻荒大陸?”亞美利哥大吃一驚。要知道,現在歐洲人只知道哥倫布探索的加勒比地區的一些島嶼啊……
“我的老師愛因斯坦大賢曾經去過這些地方……”
“那伯爵大人您的要求是……”
“你探索到格林納達後,沿着向風羣島北上。抵達巴布達島後,轉向西北方向,先去哥倫布第一次發現的巴哈馬……記住,不要在巴布達島繼續向北,那裡是百慕大魔鬼三角區……”
“百慕大……魔鬼三角區……”亞美利哥顫抖了一下,有些被嚇着了。
“嗯,這片偌大的海域,非常危險。我的老師說,海底下有魔鬼,會吞噬海船。甚至,他還聽到了魔鬼的嚎叫……而且,這片海里海藻又大又長,容易把船纏住。我的老師說過,那些海藻,可能有魔鬼在驅使,把船和人捲入海地……”馬林神神秘秘地說道。
亞美利哥有點被嚇到了,雖然,他不太相信什麼魔鬼。但巨大的海藻,卻讓他有些畏懼。因爲,海藻足夠長的話,的確可以纏住船。在內河地區,小船被水藻纏住很正常。但小船被內河水藻纏住並沒啥。因爲,人可以棄船登岸求救。
可是,在茫茫大海中央,要是船被海藻纏住了,那可真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所以,亞美利哥猛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去作死。
然後,馬林繼續指點:
“你抵達巴哈馬羣島後,往西北航行,會遇到真正的陸地。這裡是蠻荒大陸的佛羅里達半島,你沿着半島北上,大約在北緯40度43分左右,會抵達紐約——啊呸,紐約還沒出現呢……”馬林這纔想起來,他標註的這些地名,一個都沒出現呢……
不過這也沒關係,他還是繼續講……
“你抵達紐約後,繼續沿着海岸向東北航行。然後,會看見兩個小島……靠近陸地的那個,叫馬薩葡萄園島,另一個叫南塔克特島……這次的第二任務,就是要發現這兩個島……”
“伯爵大人,這麼大片的陸地,您爲什麼不去派兵佔領呢?爲何只要兩個小島?”亞美利哥不解地問道。
“亞美利哥,你不明白,陸地雖大,但到處是茂密的叢林,叢林裡兇悍的印第安人很多的。如果我貿然讓你們登岸,很容易被印第安人的弓箭射死。所以,我先讓你找這兩個小島,是爲了先獲得立足之地,然後以此爲跳板和基地,攻略大陸……”
這就是馬林的策略,馬林想了很久,覺得自己目前勢力弱,人口也少,無法立即大規模殖民。
而且,殖民美洲,前提最需要的,其實不是土地,而是立足點。就像後來英國人殖民北美,就貿貿然地直接登上了弗吉尼亞州的陸地,結果和印第安人多次戰鬥,被圍困時,英國殖民點的殖民者們沒糧食時,悲慘到人吃人的地步。
所以,馬林不會犯那樣的錯誤。他挑選的馬薩葡萄園島和南塔克特島,都是兩三百平方公里的小島,孤懸海外。島上即使有印第安人,也沒幾個。
在這兩個島上,馬林完全可以輕易佔領,並安心發展。比如,伐木啊,建立農場和牧場啊……
總之,在兩個海上小島上發展,是不會惹怒大路上的印第安部族的。就算他們不滿,也無力攻打小島。因爲,印第安人還是處於使用獨木舟的時代呢。馬林隨便一艘船出去,就能把印第安人的獨木舟全部撞翻了……
而且,這兩個島,也是馬林精心挑選的。首先,馬薩葡萄園島和南塔克特島的面積都在二百幾十平方公里左右,比特塞爾島都要大很多。這樣大的島嶼,完全可以開闢出很多農田來。
有了農田,纔有足夠的糧食供應殖民者的需要。這樣,殖民活動才能順利展開。而且,兩個島嶼安全性很高,不擔心印第安人的進攻。
不但如此,南塔克特島可是後來美國著名的捕鯨中心。這裡離世界四大漁場之一的紐芬蘭漁場不遠,漁業資源也很豐富。因此,很多鯨魚,也常出現在這一代的海域。
馬林只要派出幾艘捕鯨船在此活動,完全可以捕撈很多很多的鯨魚。要知道,這年頭捕鯨行業尚未興起,海里有的是鯨魚。只要捕撈到了鯨魚,不但可以獲得很多的鯨魚肉,而且可以獲得成噸成噸的鯨油。
鯨魚肉可以做成鹹魚幹,絕對可以充飢。一條鯨魚,最輕的也有兩噸以上重,可以獲得近一噸的鯨肉。一噸鯨肉,可以讓幾個人吃一年的。不要說那些大點的鯨魚,動輒幾十噸的了。只要捕獲一條鯨魚,就能提供大量的肉食。
而且,鯨油也很重要。在這個缺乏植物油的年代,也可以讓老百姓吃點鯨油。雖然,鯨油味道不好。但對於窮人而言,有油水就不錯了,還敢挑剔?
不但如此,鯨油完全可以拿來點油燈,提供照明,還可以加工成蠟燭。後世燭光晚餐的蠟燭中的最上品,就是用鯨油加工而成的。
而且,用鯨油來製作肥皂,成本也是很低的。總之,捕鯨行業,那可是非常有好處的……
這兩個小島,既能種田,也能養牲口,還能用來作爲捕鯨和捕獲普通魚的基地……總之,是個非常完美的食物供應基地……
等到馬林的手下在這兩個島上立足穩了,就可以以此爲大本營,向陸地進發,佔領新的殖民地。新殖民地先建在海邊,這樣,就不怕被印第安人圍攻。即使印第安人在陸地上包圍了新殖民點,兩個小島也可以通過戰船爲殖民點提供足夠的補給,免得像愚蠢的英國佬那樣斷糧,弄到人吃人的地步……
在亞美利哥登船前,馬林拉住他的手說道:
“好好幹,亞美利哥,等你這次回來,要是成功發現了這兩處地方,我就冊封你爲世襲爵士,並獎勵你1萬金幣……你知道的,發現蠻荒島嶼和發現印度意義不同,所以,我冊封一下子冊封哥倫布爲從男爵,你應該理解吧?”
亞美利哥點了點頭,他當然清楚哥倫布發現印度的意義。說到底,發現印度,給馬林帶來了上百萬金幣的暴利,封哥倫布一個從男爵很正常。而此番自己去探索蠻荒大陸的島嶼,並不會帶來什麼暴利。所以,馬林冊封自己爲世襲爵士,也算厚道的了。畢竟,那是世襲的。
分手前,馬林讓亞美利哥寫了封家書,其目的,就是爲了把亞美利哥的家人都接到奧裡希來。亞美利哥也明白,這是馬林在要人質。因爲,馬林擔心亞美利哥把自己的情報透露給別人。不過,這在古代,也是一種慣例,貴族們常用,亞美利哥倒也沒啥牴觸情緒。
就這樣,在馬林期待的目光中,亞美利哥帶着挑選好的選手,登上了兩艘250級武裝商船,以及兩艘小一點的原弗里斯蘭繳獲過來的戰船,踏上了探索格林納達和北美雙島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