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人說，史光大夫原來和趙龍夫人關係不錯，但有一次他對趙龍夫人說王風大夫和趙莉小姐私下有來往，趙龍夫人嫌他破壞了趙家的名譽，兩人大
吵了一架。
後來趙龍夫人再不找史光大夫看病了。有人說史光大夫對這事一直心存芥蒂。
這次趙龍夫人摔傷後，趙莉小姐找的是王風大夫，但蕭明先生回來後硬要請史光大
夫。因爲蕭明對王風不熟悉，對他有些信不過。
四、趙龍夫人摔傷的當天傍晚5點多，有人看見趙莉小姐和王風大夫也在井附近
散步。下人發現趙龍夫人躺在井邊上的時間是6點半左右。幾天以來，他倆從未對任何
人說過當天他們在井附近散步的事。
孫小龍說到這裡停住了。他看到羅森眼盯着井中央幾株隨風搖擺的蘆葦在出神，他
額前剛纔還很明顯的那兒道皺紋此時卻不見了。孫小龍知道。羅森額頭上的幾道皺紋是他
緊張思考的標誌，在他辦案過程中會一直存在，而一但這些皺紋消失了，離結案也就不
遠了。
羅森聽孫小龍半天不說話了，他轉過頭來，似自言自語、好像是問孫小龍：“讓我們設
想一下，假設是趙莉小姐和王風大夫將趙龍夫人推下井，動機是什麼？”
“這很明顯。”孫小龍很快地說。”只有趙莉小姐和蕭明先生可以繼承趙龍夫人的
遺產。而從血緣關係上說，趙莉小姐又在蕭明先生之前。因此，如果趙龍夫人死了，
她的遺產將主要由趙莉小姐繼承。至於王風大夫的動機嘛，從他們目前的關係看，他很
有可能成爲王風小姐的丈夫，因此只要趙莉小姐成了富翁，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富
翁。”
“是啊，看來動機很明顯，也很充分。”羅森說：“也就是說，謀害趙龍夫人是爲
了得到遺產。有這個動機的有兩個人，趙莉和蕭明。從繼承順序上說，趙莉所得的好
處要多；從作案時間上看，當時趙莉就在附近，而蕭明是第二天才趕回來的。這兩點
都對趙莉小姐不利。”
“是的，趙莉小姐作案的可能性極大。孫小龍說。
“那麼，假如最後證實謀殺確實是趙莉小姐乾的，法院將會判她多重的刑呢？”羅森
慢悠悠地問。
“將會判她十年。”孫小龍肯定地說。
“這就對了。這是個不錯的結局。”羅森自言自語道。
“什麼，你說什麼？”孫小龍沒聽懂羅森的話。
“噢，投什麼。”羅森站起身來。“我是說我該回大院去了，去等某一件事的發生。
到時候我會給你掛電話。”
孫小龍也跟着站了起來：“你已有所預料了？”
“是的。不過因爲我還沒有掌握事情的全部真相，所以我一直沒有驚動罪犯。這個
謀殺案是夠險惡的，趙龍夫人摔下井只是這個陰謀的開始。後來又有人對地下了毒。”
“好傢伙！”孫小龍叫出聲來。“這倒像是醫生乾的事。”
“反正是可以進入趙龍夫人臥室的人。也許是阻止趙龍夫人開口說話，也許是爲了
便她必死無疑。”
“下的什麼毒？”
“我估計是玫瑰花鹼，一種生物鹼。”羅森說。
“啊，投毒案中倒是很少聽到這種東西。你是怎麼想到這上面的？”孫小龍問。
“是貓喝羊奶提醒了我。趙龍夫人的那隻貓對它的羊奶連碰也不碰。一般來說，貓
是不會像狗那樣通人性的。它不喝羊奶必定是嗅到了什麼怪味或看到了什麼人對羊奶做
了手腳。”
“你想是誰幹的呢？”
“那隻貓沒有告訴我，不過瞞不過我。好了，我這就回去，估計要不了多久我們就
會再見面的。祝我運氣好吧，孫小龍。”
“你要注意安全，小心罪犯狗急跳牆。”孫小龍說着爬上井找那位警官去了。
回到大院，羅森先上樓去看了看趙龍夫人。看樣子她的情況穩定多了，蒼白的臉上
也有了點血色。護士告訴他，剛纔趙龍夫人又說話了，這一回她聽得很清楚。趙龍夫人
說得是“是誰推我”。羅森聽了後點點頭。從臥室出來後，羅森又去了藏書室。藏書室
在客廳的對面，那裡面有趙家的幾千冊藏書。幾分鐘後羅森帶着滿意的神情從藏書
室裡走了出來。他在藏書室的一個書架上找到了早先在趙莉小姐書桌上放着的那本羊皮
面的古代民族習俗。
羅森走進客廳，給他的實驗室掛了電話。
“哈羅，小毛，情況怎麼樣啊？”
“你是正確的，羅森。羊奶裡含有超量的玫瑰花鹼。”電話裡說。
“太感謝你了。請你寫一份分析報告，我到時候有用。再見。”
羅森掛上了電話。
吃晚飯時，蕭明、趙莉和王風都來到餐廳。飯後上咖啡時，羅森對王風說：“大
夫，恐怕我們現在得對趙龍夫人的傷勢會診一下。”
趙莉小姐看了福瓊一眼，冷冷地說：“需要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羅森一擺手，說：“不，我希望全家的成員都在這裡聽一聽。”
“哼，恐怕不能指望我會幫什麼忙。”趙莉小姐說。
“好了，表妹，你安靜一會兒吧。”蕭明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激動有什麼用？先聽聽羅森先生說什麼。”趙莉不作聲了。
“有些情況你們恐怕還不太清楚。”羅森呻了一口茶說：“趙龍夫人在昏迷中前
後說過兩次話。每次她都說到有人推她。因此現在可以肯定她不是失腳摔下井的，而
是被人推下去。”
“兩次！”趙莉小姐叫了起來。
“她第二次說話是什麼時間？”王風問。
蕭明的目光從趙莉和王風身上掃過，最後落在羅森身上。
“今天下午。這一次她說得比較清楚。”
“這麼說她的情況好起來了？”趙莉抓住王風的胳膊搖了兩下。
“我說王風，你沒想到我姑媽會開口說話吧。”蕭明說。
“胡說，我說過她有好的希望。”王風脹紅着臉說。
羅森擺擺手，止住了他倆。“當我來到大院後，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羅森問。
“誰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趙莉用慌張的口氣說。
羅森沒有理會，他接着說：“趙龍夫人不僅僅受了摔傷，有人還對地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