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願意到小花園裡去看看嗎?”張蕭太太問道,“我可以把我撿到那張紙的地方指給您看。”
“不必了,”張吉答道,“我要告辭啦,張蕭太太。別讓人瞎傳這件事,也別讓人知道我是誰,更別讓趙小薇安總惦記這件事!”
“哦!羅森先生,您別是說這裡面有什麼可怕的事吧?”
“對趙小薇安來說,最糟糕的事就是她丟了一隻小狗。眼下沒有什麼別的事讓您着急。”
“可您好像在擔心什麼事似的。”
“對,我正在着手認真調查這件事吶。”羅森先生說,“再見!”
魯東處長慣於每天在他的酒吧裡消磨一個小時光景。他正站在吸菸室裡的窗戶前,高談闊論地判處新近上演的一齣戲的死刑。這當兒張吉出現在門口,他朝裡張望了一下,向魯東打了個招呼就轉身走開了。魯東隨即眼出去,走進門廳問道:“老夥計,怎麼了?莫非你查出小狗丟失那件事裡有什麼鬼嗎?”
“來,跟我走一趟!”張吉說。
魯東大模大樣地跟隨在後,然後硬被塞進了張吉那輛汽車,車開動了。“幹嗎如此匆忙,張吉?”他抱怨道,“幹嗎要這樣浪費我這有趣兒的美好時光?老兄,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啊?”
羅森先生並不感到有趣兒。“咱們得馬上去張威探長所在的那個警察分局,”他一邊說,一邊把那張藍紙攤在膝頭上,“就是爲了這玩藝兒!”
“老天!”魯東嘟囔道:“一隻小狗!小孩兒畫的一隻小狗!”
“對,小孩兒畫的一隻小狗,”張吉重複道,“就是爲這事。是今天下午給扔進張蕭太太的小花園裡的。我正爲這事擔心。”
“嘖,嘖,畫得可真不怎麼樣!我這樣說大概會傷害畫這張畫兒的小孩兒的感情吧。”
張吉嘆口氣。“你能不能少說點兒笑話?”他低聲說。“我正爲這事擔心吶。”
“哦,老夥計!究竟爲了什麼呢?”
“爲畫這張畫兒的小孩兒擔心。”張吉把那張紙收起來,“嗎啊!難道你還沒覺出來嗎?那座小房子裡肯定他媽的有點兒不大對頭!”
這句話使魯東感到震驚了,因爲羅森一向不說髒話。“我可真沒覺出什麼,”他慢騰騰地說,“那你要我乾點兒什麼呢?”
“去找張威,叫他馬上了解一下那家人的底細。好,現在到了!”
張威探長還在分局,他見到他倆並沒感到吃驚。魯東對他說:“小夥子,我原本叫你回家休息去啊。”
“是的,長官,可我對小狗那個案子有點兒不放心。”
“哦,不放心,是嗎?羅森先生也認爲情況不妙。”
張威轉向張吉問道:“是關心那個小姑娘嗎,先生?”
“對,你瞭解那個小姑娘的情況嗎?”
“誰也鬧不清楚,但我也覺得這事有點兒不大對頭。”
“是有問題,”張吉說,“趕快派兩個人把那座小房子監視起來。”
“我已經派去一個人了。”
“你居然已經派人去了!”魯東驚歎道。
“好。不過咱們最好還是派兩個人去吧。萬一那個小姑娘給轉移走,那就得有個人跟蹤。另一個人留在那裡監視,也許還會發生什麼別的事。值班警官該跟他倆不斷保持聯繫。”
“好。請二位稍等一下。”張威下達指示去了。
“恕我直言,”魯東挖苦道,“你的反應未免太快了,羅森?”
“不,咱們的節奏太慢了!”
“我可不能讓警方全照你的意願去辦事,這你得明白。”
“這我明白。你喜歡等罪犯犯下了罪纔開始調查,魯東先生,這是你那套警察工作的章法。可我已經把監視一座可疑的房子的任務交託給你了。過去沒聽說過這種幹法兒吧?”
魯東壓住火:“你認爲這有趣兒,那就監視吧。可是沒有什麼合理的懷疑根據啊。”
“唉!”張吉嘆了口氣。
張威匆匆返回來了:“事情已經辦妥了,先生。還有什麼別的事要辦嗎?”
“這裡面究竟還會有啥事呢?”魯東尖刻地說,“你們監視那家人到底有什麼理由呢,張威?”
“魯東先生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張吉點點頭,“那家人究竟是幹什麼的,張威?”
“我也很想搞清楚,”張威探長興致勃勃地說,“據說是徹底退休的人,過着隱居生活!”
“見鬼!我看不像。”魯東嚷道,“爲了一隻小狗和一個小姑娘,你們根本沒有理由監視人家。”
“有點兒稀奇古怪,是不是?眼見一個小姑娘抱走一隻小狗,可是狗的主人卻被告知沒人見到那隻狗,而張蕭太太又說她的小侄女確實看見那個小姑娘了。這裡面肯定有鬼。另外,那一帶沒人知道那戶人家有個小姑娘,誰也沒見過她,沒聽說過她。”
“他們幹嗎非讓人知道不可呢?”
“魯東,你有沒有住過鄰居有小孩兒的房子?”張吉不耐煩地說,“我敢肯定你會注意到孩子的。可是張蕭太太卻說她不知道鄰居還有個女孩兒呢!”
“誰也不知道,大夥兒都不信。”張威說。
“這你怎麼知道的?”
張威微微一笑:“那一帶的警察跟各戶的僕人都認識,我查問了一下。那座小房子裡住着孫博小姐,一位不太年輕的漂亮女士,和她的父親,另有一對不愛理人的老夫婦是那家的下人。他們在那裡住了6多年了,很安靜,從來沒有客人來訪。一提到那個小女孩兒,那一帶的下人都付諸一笑,其中一位說那家人要是有個小女孩兒,一定是把她藏在櫃子裡養活着吶!但是孫博小姐卻又承認有個小侄女!”
“那兒就是有個小女孩兒。”張吉一邊嚴肅地說,一邊掏出那個用藍紙做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