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威探長目瞪口呆。“這可真夠離奇的!”他困惑不解地望着那張藍紙,“真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先生。”
“這說明那座小房子裡有個小孩兒想做只小狗,可手頭只有一張包裝紙和一小塊煤塊;她也沒有剪刀,只好用手撕扯下來。這是她能做出來的最好的了。她是想告訴隔壁小姑娘丟失小狗那件事,於是便把這張紙扔過了牆。”
“這事真叫人難以理解,先生。”
“這又算得上什麼事呢?”魯東說,“不過是個孤獨的小孩兒淘氣罷了。”
張吉轉向他:“那座小房子裡無疑有個小女孩兒在過着極不正常的生活。她惟一能找到的是包裝紙,而那是包裝科學儀器的紙。”
“這一點您敢肯定嗎?”張威急忙問道。
“這種紙一向只用來包裝玻璃器皿的,”張吉用手指着,“看這張撕碎的紙上的商標:‘……特蘇’。這是指‘特蘇’,一家頭等玻璃公司。孫博這家人在那座小房子裡購買特蘇公司的玻璃儀器幹什麼?再者,他們又禁閉着一個小女孩兒,又髒又可憐,這又是爲什麼?”
“髒?”魯東問道。
“張蕭太太的侄女看見了她,說她髒極了!”
“可是大家都說那座老宅裡一向收拾得挺乾淨。”張威皺着眉說。
“是啊,外表相當乾淨,可是藏着的那個女孩兒卻邋里邋遢。”
“他們別是在幹什麼科學活兒吧,會不會拿那個小女孩做什麼試驗?”
“這我還沒鬧清楚,可我很爲那個孩子擔心。”
“不管他們在耍什麼鬼把戲,咱們一定得抓住他們!”張威嚴厲地說。
“包括那個小女孩兒嗎?”張吉問道。
魯東站起來說道:“張吉,對不起,我的看法錯了,你說得對,可我也沒太浪費時間。咱們趕緊佈置一下。首先要做的,當然是查一查孫博這家人到底是幹什麼的,特蘇公司賣給他們的是什麼玩藝兒。張威,甭管他們到哪兒去,包括他們的僕人,咱們現在都得監視。今天晚上我會安排趙天龍警長值班,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向他彙報。另外,半小時之內咱們就可以跟特蘇公司取得聯繫。還有什麼別的事要做嗎,張吉?”
“有。還該瞭解一下近期內誰家丟失了一個小姑娘。”
魯東聳聳肩:“這倒好辦,可以查一下記錄。但查到的可能性不大,因爲不管那個小姑娘是誰,那家不聲不響的人想必是不聲不響地把她弄到手的。”
“嗯,這絕對不是一般的綁架。”張吉愁眉不展地說,“張威,千萬別讓孫博那家人發覺他們受到了監視,否則的話,他們很可能今天晚上就會把那個小姑娘處理掉!”
“哦,老天爺!可我想不會的。他們要是知道自己被警方監視了就會明白,如果那麼幹是沒法逃脫謀殺罪的。”
“咱們也不一定能證明是謀殺。要知道,孫博先生是個搞科學的傢伙。吩咐你的部下務必多加註意。”
“這事咱們也不能開張搜查證去搜查,”魯東氣憤地說,“今天晚上來不及了。天哪!明天早上我一定想法兒派一個人進入那座老宅子裡。”
“好,我也去。”張吉說。
“老夥計,不必了。”
“可你總得帶個我這樣的醫生去看看那個小孩兒啊!”
羅森忘不了那個夜晚,他徹夜輾轉反側睡不着。次日清晨,他開車到張家鎮警察廳,找到值了一夜班的趙天龍警長,看上去他還很精神。
“您真行,羅森先生,孫博那家人確實是怪人。您猜他們昨天晚上到哪兒去了?去了夜總會,就是立達酒吧那家。那個老頭兒和他的女兒平時生活得那麼寧靜,居然去了夜總會,那兒可是個熱鬧非凡的地方。我一聽說他們去了那兒,就派了一名專管夜總會的片警前去。他認得孫博父女倆,說他們是那裡的常客。孫博先生在那兒被稱呼爲老孫先生,他在重文區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局裡倒沒有什麼他的不良記錄。不過我們當然要調查一下孫博律師事務所。”
“對。有沒有找到丟失小孩兒的信息?”
趙天龍警長搖搖頭:“沒有跟那個小姑娘相符合的記錄,這年頭丟孩子的事不多了。我還會繼續調查,不過要費點兒時間。”
“這我明白。那家特蘇玻璃公司呢?”
“李德在負責調查,先生。午飯前就可以弄清他們的業務情況。”
“好。現在誰跟我一齊去那所老宅子?我想要個精明能幹而又能閒聊的人。”
趙天龍警長關切地望着他:“您打算親自前去嗎?恕我說一句——”
“說吧。”張吉笑着說。
“讓張威探長跟您去吧,他是最合適的人選啦。先生,他像條猛犬。”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他會閒聊嗎?”
“他啊,會沒話找話說,活脫兒像個演講師。”
“哦,老天!”長吉感嘆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