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席嘆了口氣,把支票收起來後,誠懇地說道:“我沒有看輕趙翻譯官的意思,只是想彌補。趙翻譯官,我忠心地祝願你早日康復。”
“謝謝。我剛纔有點衝動。”青荇冷靜下來,回握了一下李副主席的手。也許她被陸安國傷的太重,所以剛纔有點神經質,一看到支票就失去了冷靜。冷靜之後,她看出李副主席的誠懇與羅小曼真實的歉意,於是不再怨恨。
“我很欣賞你的氣度。”李副主席讚賞地說道。一般女人若被傷得這麼重,恐怕幾十萬也不能解決問題。這個世界上不貪心的人太少,像趙青荇這樣的更可以稱作是稀缺品種。“少琛眼光夠好。小曼不懂事,我回去會好好教訓她。”
“李小姐被保護得太好,不知道人的一生要禁受許多失敗與挫折。算了,只要她不再找我麻煩就行了。”青荇釋然地笑道。
唐瑾倚着牆,對青荇的胸懷感到欣慰。李副主席離開後,他笑着走到青荇面前:“不再恨了?”
“恨又有什麼用?我還能把李小曼殺了?”青荇挑了挑眉,淡笑着反問。
唐瑾捏捏青荇的臉,學着青荇的表情挑了挑眉:“貌似是不能。”
一身白袍的唐瑾配上斯文的外表和柔和的淺笑,看起來就像一個從古代走出來的書名,那種不屬於凡塵的儒雅氣質飄逸出塵,連挑眉的動作都帥地讓女人心動,只是青荇並沒有注意到唐瑾的俊逸,只注意到他含着寵溺的目光。
唐瑾是真拿她當妹妹疼吧?
突然之間,她在這個人世上又多出兩個親人,一個是唐瑾,一個是唐媽媽。以前她固執地不肯接受他們母子的幫助,現在覺得自己有點偏激。唐家驥代表的只是他自己,她不能把對繼父的恨加到唐瑾跟他媽身上。
“唐瑾,你不是說早上有門診?怎麼過來了?”唐母洗完碗走出來,慈祥地問着兒子。
“正好有空,過來看看她。我馬上就要回去。”唐瑾抱住比他矮兩個頭的唐母,在她富態的臉上印了個吻,“媽什麼時候來的?帶什麼好吃的沒有?”
“我七點就來了。昨天聽你說青荇受傷,我特意起早去市場買了一隻烏骨雞煲湯。”唐母笑着回答。
“雞湯?媽對青荇真好。”唐瑾假裝嫉妒地說道。
“媽對你不好?”唐母眼睛一瞪,佯裝生氣地叉起腰。
“好。”唐瑾趕緊討好地扶住母親,“老媽對我最好。不過以後媽又多了一個需要關心的對象——青荇妹妹。”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唐母笑着拍了兒子的頭一下。
唐瑾抱怨地對青荇笑笑:“青荇,你看媽有了你這個女兒都不疼我了。”
青荇對他們母子間那種濃濃的親情感染,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因爲我比你可愛。”
“你們兩個都可愛。”唐母呵呵笑着坐到病牀邊,拿着刀子開始削起蘋果。
唐瑾看到母親跟青荇相處的很融洽,放心地鬆了一口氣:“青荇,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媽,她做飯雖然不好吃,不過什麼都會做。”
“好。”因爲唐瑾母子,青荇的心裡暖暖的,在被陸安國傷害後,心情第一次不再沉痛。
……
“爺爺,我該怎麼辦?”小曼難受地趴在爺爺懷裡,“我的道歉不夠真誠嗎?她爲什麼就是不肯接受?”
“是不夠真誠。小曼,趙翻譯官要的歉意是你的真心,而不是支票。”李副主席明瞭地回答。雖然只是第一次跟青荇接觸,他已經瞭解她倔強而清高的性格。
“真心?”李小曼疑惑地擡起頭,不太明白地看着爺爺。
“真心地去幫趙翻譯官做些事情,用你的心去想,用你的眼睛去看,她最需要的是什麼。”李副主席拍拍孫女的肩膀,鄭重地說道,“你已經長大,要學着自己去飛。很多事爺爺幫不了你,因爲有些人的心是不能用錢收買的,要用你的真心。不要用盛氣凌人的態度,努力跟她成爲朋友。”
李小曼懵懂地嗯了一聲。
真心?
雖然她不明白真心要怎麼表示,但她會努力。
她一定要好好爲自己犯的錯贖罪。
……
陸少琛在結束了一天緊張的會議後,回到酒店,他一邊吩咐助手一邊解着風衣的扣子:“將明天與日本外長會談的材料準備好。”
“是。”
“你去準備材料,房間我自己收拾就行。”陸少琛看到助手要幫他整理房間,就淡笑着說道。
助手恭敬地彎彎腰,就退出他的房間。
陸少琛從公文包裡取出一疊材料,認真地研究了很久,直到確定明天的會議自己不會出一點紕漏,他纔將材料放下。
匆匆洗了個戰鬥澡,他回到臥室,掏出放在牀頭的手機,撥打着青荇的號碼。還在關機?他皺着眉打給堂弟:“少琥,青荇感冒好點沒?”
“還在醫院輸液。你好好開會,青荇這邊我會照顧。”陸少琥看了一眼病牀上的青荇,捂着話筒跑到走廊裡接。
“她還沒好?”陸少琛擔心地皺起眉。他真想把她帶在身邊,可是青荇懷孕後身體一直很虛弱,所以他沒有批准青荇的申請,將她留在了北京。可是沒想到他才離開北京,青荇就病倒了。
“唔……感冒……你知道孕婦不好治。”陸少琥嘿嘿笑了兩聲。因爲答應了堂哥,所以這兩天他一有空就往醫院跑,他今天早上看到醫生給她換藥,發現她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痂,但是她還要多住些日子,爲了保胎。
所幸孩子沒太大問題。否則堂哥回來不知道會怎麼朝爺爺發火。不過,就算是青荇平安了,堂哥這頓火也會發很大吧?
陸少琛聽到堂弟的語調不太正常,沉聲說道:“給我發張照片,我要確定她現在很好。”
“啊?”照片?陸少琥抹了一下額頭,如果堂哥看到青荇額頭上的傷口,就會知道他在撒謊。他回過頭往病房看了一眼,見青荇正背對着門口躺着。“堂哥,青荇在睡覺,我在門外拍的,照片可能不太清楚,你將就點。”
他把手機攝像頭對準青荇,按下拍攝鍵,在看到沒什麼破綻後,才把照片發給陸少琛。
陸少琛看到青荇那熟悉的背影后,鬆了一口氣。也許青荇真的是感冒,少琥沒有騙他。
“哥,你女人挺好,你別擔心。”陸少琥因爲過關而鬆了口氣,不羈地笑着安慰他。
青荇緊閉着眼睛,不許自己哭出聲。聽到陸少琛的電話,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因爲決定要分手,她努力壓抑着心裡瘋狂的思念,卻不知道這思念在她用力的打壓下反而瘋漲。他的關心對她來說就像毒藥,她不敢飲。如果他能對她壞一點,她的心也就不那麼痛了。
她蜷縮起身體,用力咬住手背,難受地哽咽。
陸少琥進門後,聽到她低淺的壓抑的哽咽,嘆了口氣。他坐到病牀邊,咧了咧嘴:“青荇,你真捨得跟堂哥分手?”
青荇沒說話,只是更用力地咬着手背,眼淚落的更兇。
如果不是陸安國,她怎麼會想離開陸少琛?他是她認識的男人中唯一懂她、疼她的人。
“青荇,請你再認真考慮一下,爲了爺爺跟堂哥分手到底值不值得。”陸少琥語重心長地勸說。他知道爺爺的做法很傷人,尤其青荇還是一個敏感的女孩,自小受盡冷落與白眼,自尊心比一般女孩都強幾倍。可是如果因爲爺爺,青荇就狠心離開堂哥,這對堂哥不公平。
“你不懂。你們這些天之驕子永遠也體會不到雜草的心情。”青荇用力抽了一口氣,少琥永遠也不會懂她的感覺。當陸安國將支票拿出來的時候,就等於給了她狠狠一個耳光,她的尊嚴,她的驕傲,都因爲那五百萬的支票而被毀掉。那一刻,她深深體會到一株雜草的悲哀。縱使她再有骨氣,也經不起世俗的蔑視。爲了不讓自己連僅有的一點尊嚴都被毀掉,所以她必須離開,雖然離開陸少琛會疼得如忍了一杯毒酒。
“我也許不懂,但堂哥懂。”陸少琥拍拍青荇的肩膀,抿了抿嘴脣,不知道還要怎麼勸青荇,“你如果非要堅持,那傷害的人不只是你,還有堂哥。”
堂哥到底還有幾天才能回來?陸少琥有些焦急。再不回來,趙青荇病好了,消失不見可怎麼辦?
他真不希望堂哥好不容易纔贏得的愛情,會因爲爺爺一張支票而化爲零。
……
陸吉祥在醫院住了幾天後,終於要出院了。她特意去探望已經移出監護中心的羅旭。
“羅旭,我們的婚禮因爲車禍泡湯了。不過沒關係,我等你出院,等出了院,我們再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陸吉祥握住羅旭的手,嬌蠻地笑道。
羅旭把手抽出來,緊繃着一張俊臉,冷漠地說道:“吉祥,我們分手吧。”
“分手?”陸吉祥氣的站了起來,“羅旭,你把我害成這樣竟然好意思說分手?你有良心沒有?”
“車禍是誰引起的你很清楚。吉祥,你難道不覺得孩子的死是老天對我們的懲罰?老天在懲罰我娶了青荇還跟你糾纏不清。”羅旭真誠地看着吉祥。孩子死了,他不是不難過,只是他痛定思痛後,覺得這是他們先造了孽,上天才會來懲罰他們。吉祥嬌縱任性,那天在車上亂髮脾氣,才造成了這場車禍。可是如果自己沒有背叛過青荇,他們原該都生活在各自的軌道上,不會交集,更不會有車禍發生。佛語說過,有因纔有果。就因爲他跟吉祥早早地種下了錯誤的“因”,纔會有現在這個“惡果”。
“我知道你是覺得我沒有孩子了,就想甩下我去找趙青荇。我告訴你羅旭,這輩子你別想!”吉祥氣惱地朝羅旭吼完,就跑出病房。
何湘除了擦眼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昨天,朱莜竟然來找她,要他們家搬出釣魚臺7號院的公寓,說羅旭可能會殘廢,配不上他們家吉祥了。
她那麼努力地經營這一切,把趙青荇逼走,以爲從此羅家就乘上動車,以超音速朝着幸福奔去了。結果,卻落了一個人財兩空的結果,羅旭的腿會不會落個殘疾還是個未知數。
難道這真是上天對她的報應?
……
坐在車裡的陸吉祥,憤憤地咬着嘴脣。都怪趙青荇!那麼醜的女人,竟然有魅力吸引住羅旭跟堂哥的目光,讓兩個男人爲她瘋狂。她不會給羅旭破鏡重圓的機會!她一定會想到辦法逼他娶她!
回到大宅時,她看到爺爺已經在門口等着。她委屈地咬了咬嘴脣,就哭着撲進爺爺懷裡:“爺爺!”
“好了,我們家的小吉祥是堅強的,咱們不哭,一切都過去了。”陸安國寵愛地拍着孫女的背。
他明白一個女人失去孩子會有多疼,所以儘量用溫柔的語氣安慰吉祥。
“爺爺,羅旭不要我了,都怪那個趙青荇,一定是我住院的時候,她跑去勾引羅旭了。爺爺,趙青荇不是個好東西,您決不能讓堂哥娶她。您把她弄出外交部,千萬別讓堂哥被她毀了。”陸吉祥趴在陸安國懷裡,哭的分外委曲。
“趙青荇跟你們沒關係。”陸安國沉下臉,推開哭得悽慘的陸吉祥,“吉祥,你該好好檢討檢討自己。”
“怎麼會沒關係?如果不是她,我跟羅旭也不會吵架,我們不吵架,車禍就不會發生,我的孩子也不會死。”陸吉祥越想越氣,她把一切不幸的原因都歸到青荇身上,沒有想過車禍的主因是她那嬌蠻的性格。
“不許再說趙青荇!”陸安國嚴肅地下令,他緊繃的臉讓陸吉祥不敢再說話,只有委屈地捂着嘴哭。
陸安國看了孫女一眼,就走回客廳。
這幾天,他一直在跟自己的驕傲做鬥爭,想去跟趙青荇道歉,卻苦於拉不下臉。一想到那個女人,他就煩躁不已。
朱莜拉拉女兒的衣服,高傲地說道:“吉祥,少在你爺爺面前提趙青荇。還有,羅旭不要你正好,媽給你找個更好的。”
說完,朱莜就扭着有些粗的腰走進別墅。
“我就要羅旭!”陸吉祥不服氣地跟上去。
朱莜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你要嫁給一個沒有前途的殘廢?好!隨你!以後別怪媽沒提醒你!”
殘廢?
陸吉祥愣住。
自從車禍後,她的確沒考慮過羅旭的腿傷。如果羅旭殘廢了,她還要嫁他嗎?
爲了得到羅旭,她費了那麼多心機,懷孕,流產,如果她不嫁羅旭了,那她這些努力不就白費了?可是如果羅旭真的成爲殘廢,他的前途就毀了,她這輩子也別想當上部長夫人。就算爸爸再怎麼使力,中央也不會提拔一個瘸子當水利部部長。
她猶豫着,心裡一片茫然。
今天少有的一次,陸少琥沒有出任務,也趕回大宅吃飯。
也許是因爲今天是吉祥出院的日子,他這個當哥的推掉所有應酬,還買了一大束花。
吉祥拿着那一大把花,第一次發現這個哥還不錯:“謝謝哥。”
“臉色不那麼蒼白了。恢復的不錯。”陸少琥揉着妹妹的頭髮,呵呵笑道,“過不了幾天,吉祥就又是大美女了。”
“我現在就是美女。”陸吉祥不滿地抗議。
“好好好,美女吉祥同志,請入座。”陸少琥彎下腰,做了個請的動作,招呼妹妹吃飯。
吉祥這才收起不滿,笑着入席。
吃飯的時候,陸少琥突然問始終沉默的陸安國:“爺爺,您去跟趙青荇道歉沒有?”
當着一幫兒孫的面,陸安國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他咳了一下,嚴肅地說了句:“沒必要!”
“沒必要?”陸少琥不滿地提高音調,“要不是您一意孤行,非要撮合堂哥跟李小曼,青荇會受傷嗎?”
“趙青荇受傷了?哥,什麼時候的事?”陸吉祥興沖沖地拽住陸少琥的警服袖子。
“幾天前,拜咱們爺爺所賜,趙青荇離開堂哥的公寓後被李小曼出手傷了,差點流產。”陸少琥嘆了一口氣,“爺爺最不該的是拿五百萬去趕趙青荇離開。”
陸安國沉着臉說道:“我不拿支票去試,怎麼知道她是真心愛你堂哥?今天誰也不許再提趙青荇!”
陸吉祥冷笑着,在心裡爲青荇的傷幸災樂禍。
活該!
她還覺得趙青荇傷的不夠重。
李小曼怎麼不出手再重點?
讓她流產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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