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鐫縱容地看着挽着他胳膊的吳淼,對這個小表姨有些無可奈何。他們所有的親戚似乎都跟他一樣,只要吳淼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甜美笑容,就都會對她言聽計從。他今天從法國回來,遠遠地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兩個很酷的保鏢站在他家別墅門口,而保鏢身旁則停着一輛熟悉的吉普車時,他就知道吳淼來了。果不其然,他還沒進門,就聽到吳淼那帶着撒嬌味道的笑聲。
“表姐,我好無聊啊!都沒人陪我玩。”吳淼一衝進容家,就抱住坐在沙發中的中年婦女,皺着一張小臉抱怨。
“你那警察男友沒空陪你?”廖思媛寵溺地捏捏吳淼的臉蛋,笑着問道。她聽表舅說淼丫頭最近這麼乖是因爲有了男朋友,對方似乎是個很出色的緝毒特警。
“表姐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我爸跟你說了什麼?”吳淼臉頰有些緋紅,似生氣,又似羞澀地咬住嘴脣。
“是。表舅很中意他這未來的閨女女婿。”廖思媛沒有否認。她看着吳淼那越發紅潤的臉頰,不禁感慨時光飛逝,這小丫頭片子一眨眼竟然已經十八歲,在她記憶裡,淼丫頭似乎還是那個扎着兩條馬尾的、爬樹夠鳥窩的頑皮小表妹。
吳淼的父親雖然比她小,輩分卻比她高,所以她要跟對方一聲表舅,而小她好幾十歲的吳淼卻跟她平輩。淼丫頭幾歲的時候,曾經嬌蠻地命令比她高一米多的容鐫叫她小表姨,容鐫總是很酷地別過臉,冷冷地哼一聲,彆扭地不肯叫,這時淼丫頭就會爬上容鐫的膝蓋,兇悍地扯着他的俊臉命令:“快叫小表姨!”
每每這個時候,所有親戚都會被這兩個孩子逗笑。
聽到表姐說什麼閨女女婿的話,吳淼的臉色更紅。正在她羞得想把臉埋起來時,正看到容鐫提着簡單的行李進屋,她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興奮地撲進容鐫懷裡:“容鐫,你可回來了!”
“怎麼?想我了?”容鐫輕輕將吳淼從自己身上推開,然後認真地看着她粉撲撲的小臉,總是無法把這小丫頭當成長輩來尊敬。
“我發現一家非常棒的火鍋店,所以來找你陪我。你看我多疼你。”吳淼大模大樣地笑着,拍拍容鐫的肩膀。
“疼!”容鐫無奈地挑了下眉。“疼”這個字從吳淼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不順耳。他大吳淼十歲,怎麼着也該是他疼吳淼這個“小表姨”纔對。
“你知道我疼你就好。我知道你剛下飛機,飛機餐你吃不慣,肯定到現在都沒吃東西。走,小表姨帶你去吃火鍋。”吳淼用力拽着高大英俊的容鐫往外走。
“你也知道我剛下飛機。”容鐫有些疲憊地揉揉眉心,腳步穩穩地站在原地,並沒被吳淼扯動一寸。他剛從法國回來,疲憊不說,他還有許多資料需要整理。
“小鐫,你去陪陪淼丫頭。”看出吳淼笑容下的寂寞,廖思媛立刻吩咐兒子。
“小鐫,你看連表姐都站在我這邊兒,你要是不從,我以後就不疼你了!”吳淼看容鐫一動不動,用威脅的語氣說道。
容鐫用力捏住吳淼的臉頰,充滿威懾地哼了一聲:“小鐫是你叫的?”
他最在意的就是吳淼比他輩分高,他一個大男人要叫個小丫頭片子表姨,讓他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可這淼丫頭每次都樂此不彼地拿這個輩分來壓他。
“怎麼?大外甥不高興了?那我叫你小容。”吳淼撥開容鐫的大手,笑得分外邪惡,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不停地眨着,閃出慧黠的光芒。
容鐫無奈地抿抿薄脣,卻捨不得責備吳淼。他上輩子準欠了吳淼,這輩子要被她取笑。
他拽起吳淼,冷酷地問:“火鍋店在哪兒?”
向來對吳淼沒有免役力的容鐫,在吳淼一聲令下,便開着車陪她來到這人滿爲患的火鍋店。
火鍋店並不太大,卻裝潢得很有情調。這裡的生意似乎非常火,因爲容鐫他們走進火鍋店的時候,已經找不到空位。
容鐫跟吳淼這一對俊男美女的出現,立刻吸引無數客人的目光。他不太喜歡被人當成演雜技的猴看,咳了一聲,就對吳淼說道:“沒座了。淼丫頭,我帶你去別家吃。”
四處張望着尋找桌子的吳淼突然笑起來:“不用去別家。我找到地兒了。”
她用力拽着容鐫,走向靠窗的一張大桌子,笑着朝正背對着她的人喊了聲:“青荇嫂子!”
青荇聽到吳淼的聲音,驚訝地轉身,在看到她身邊的容鐫時,立刻朝他點點頭,才笑着問道:“淼丫頭,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陪小鐫……”
吳淼的話纔出口,容鐫就難堪地捏上她的腰,然後充滿威脅地瞪她一眼。他一個大男人被個丫頭片子叫小鐫,還是在他心儀的女人面前,這叫他臉面往哪兒擱。
吳淼看出容鐫彆扭的臉色,捂着嘴笑了笑,然後繼續跟青荇解釋:“我跟容鐫過來想吃火鍋,哪知道竟然找不到座位。”
李瓊聽到吳淼的話,立刻熱情地上前拉她坐下:“吳小姐,一起吃吧,人多熱鬧些。”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吳淼給了容鐫一個眼色,命令他快坐下。容鐫沒理會吳淼,淡漠地勾了勾脣角,站在那裡客氣地說道,“我們再等會兒。”
青荇看了看大廳裡的人,然後笑着對容鐫說道:“你們要等也可以,不過恐怕要一個小時以後了。”
吳淼贊同地點點頭:“就是!我肚皮都快餓癟了,容鐫,你捨得讓你小表姨我餓死在這火鍋店?”
小表姨?
青荇好奇地看向容鐫,沒想到容學長竟然要叫淼丫頭表姨。當她看到容鐫彆扭的黑着臉時,俏皮地彎起漂亮的丹鳳眼:“容先生,爲了不讓淼丫頭餓死,你就勉爲其難地跟我們這些俗人一起吃吧。”
聽到青荇的邀請,容鐫這才落坐:“打擾。”
“別這麼客氣。你是吳小姐的外甥,就是我們的朋友。”李瓊豪爽地笑着拍拍容鐫的肩膀,然後才走回自己的位置。
因爲多了容鐫跟吳淼,所以同事們多了份好奇。沈翻譯官看着英俊的容鐫,不禁問道:“容先生在哪兒上班?”
“容氏珠寶。”容鐫疏離而客氣地回答。
“容氏珠寶?”眼尖的李瓊這纔想起爲什麼這張臉這麼熟悉,她指着容鐫笑問,“你是不是容氏珠寶的總裁,得過國際珠寶設計大賽金獎的那個容鐫?”
容鐫謙遜地笑了笑:“那獎不值一提。”
“果真是!我跟你說,我弟弟可崇拜你了,他要知道我遇到你,非逼我找你要簽名不可。”李瓊誇張地說道,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後倒提醒了她,她立刻翻找着書包,找出一個小本遞到容鐫面前,“擇日不如撞日,你給我籤個字,省得我弟弟回頭怪我。”
“我不是明星。”容鐫有些尷尬地說道。他雖然每天都要籤不少次名字,但都是在文件或支票上籤,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吳淼在桌子底下踢容鐫一腳,然後強勢地命令他:“叫你籤你就籤。”
青荇笑着對一臉冷峻的容鐫說道:“容先生,你還是快點簽了吧。”
聽到青荇的話,容鐫沒再說話,他只是用一雙睿智的眸冷冷地看了一眼青荇,便接過李瓊手中的筆記本,帥氣地簽下自己瀟灑的字跡。
“謝了!”李瓊滿意地合上筆記本,將它放回書包,然後熱情地給容鐫斟了一杯白酒,笑着對大家提議,“我們一起敬容先生一杯。”
容鐫謙遜地起身,客氣地說道:“該我敬各位。”
“乾杯!”李瓊豪放地一仰頭就喝光杯中的啤酒,容鐫見狀也一口飲盡杯中的白酒,辛辣的酒液下肚,他的臉色竟然添了一層微紅,青荇覺得很好玩,原來容學長不善喝酒,可是他卻沒有拒絕李瓊。這男人很不錯。
其他翻譯官見狀,都跟着起鬨:“容總好酒量,來,我敬你一杯。”
你來我往間,氣氛雖然活躍不少,可是容鐫卻成了受害者,多喝了好幾杯。當他不適地皺起眉頭時,青荇趕緊攔阻大家:“你們幾個夠了。你們喝啤酒,讓人家容先生喝白酒,還輪着敬人家。沒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李瓊嘿嘿笑着說道:“這樣才顯得我們熱情,對容先生重視。”
吳淼撲哧一聲頑皮地笑起來:“那一會我家小鐫喝醉了,你們誰送他回家?”
“我。”沈翻譯官說完後,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就不好意思地閉上嘴。她懊悔地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她怎麼就這麼衝動呢?別人恐怕都在笑話她這個已婚的女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雖然結了婚,可不妨礙她欣賞美男。這容鐫帥得讓她的心打他一出現就開始撲通撲通地跳。
“你沒車。”李瓊調侃地提醒沈翻譯官。
“我隨便一說。”沈翻譯官尷尬地笑了笑。
容鐫這時反而看不出醉態,氣定神閒地說道:“我沒那麼容易醉。謝謝各位關心。不過這酒我還真不能再喝,再喝我就直接鑽桌子底下了。”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依然保持着平靜,可是卻讓所有人都被逗笑。
青荇端來一杯果汁,遞到容鐫面前:“跟我一樣喝果汁。他們怎麼嗆你也別再喝酒了。”
“謝謝。”容鐫神色詭異地看了一眼青荇,久久沒移開視線。
青荇尷尬地低下頭,吃起碟子裡李瓊早早爲她夾的一些小肥牛跟各種蔬菜。
容鐫收回視線,從容地跟大家一起聊天、吃着火鍋,青荇從容鐫的談吐中看出他學識的淵博,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難怪他們四中的學生都把容鐫當成神一樣崇拜,因爲他的確有傲人的本事。
容鐫突然扭過頭,淡淡地笑着朝青荇舉舉杯中的果汁。青荇尷尬地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喝起果汁。她那樣看他會不會被人誤會是花癡?她只是略微欣賞容鐫一點,對這個男人充滿好奇。沒別的意思。
容鐫勾了勾脣角,便又恢復淡漠的表情,禮貌地跟幾個翻譯官聊天。在吳淼想偷着喝啤酒時,他強勢地把酒杯拿走。
“容鐫,爲什麼許你喝就不許我喝?”吳淼不服氣地問道。她在家有爺爺奶奶管,外面有兩個保鏢看着,陸少琥在的時候更是隻許她喝牛奶,她這輩子就沒多少機會接觸啤酒,今天好不容易能痛快地喝一回吧,又多了個大外甥管着。早知道她就不帶容鐫出來了。
“因爲你是孩子。”容鐫命服務生將酒杯端走,然後爲她也倒了杯果汁。
青荇看出容鐫對吳淼的寵溺與關心,對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層。
“我是你小表姨。”吳淼對“孩子”兩個字分外敏感,她就不愛聽人說她是孩子,她都十八歲,可以戀愛了!當她看到容鐫尷尬的咳了一聲時,才驕傲地笑起來。她甩了甩層次分明的短髮,撒嬌地命令容鐫:“我想吃魚肉丸,你幫我夾。”
容鐫繃着臉,冷酷地搖搖頭:“自己夾!”
“哼!臭容鐫!死冰山!要是少琥在肯定會主動給我夾。”吳淼委屈地撇撇小嘴,突然想起陸少琥,那男人又失蹤好久了,不知道是不是又去執行非常危險的任務。她不敢問,只能在家等着。
“他是你男朋友,我不是。”容鐫氣定神閒地說完,就夾了個魚肉丸,自己吃起來。
吳淼氣得咬牙切齒。她伸出筷子,從容鐫手裡把那個魚肉丸搶過去,放進自己嘴裡,然後還挑釁地昂起下巴。
容鐫不禁失笑:“說你是孩子你還不服氣。”
李瓊看到這兒,抱着肚子笑起來:“容總,你這小表姨很可愛。”
小表姨這三個字讓容鐫的俊眉皺起,青荇發現他對這個稱呼非常在意。想想也是,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要怎麼開口跟個孩子叫“小表姨”?她捂着嘴,拼命告訴自己不要笑。
“這人,一點也不知道尊老愛幼。怎麼着我也是他長輩。”吳淼得意地哼了一聲,似乎就怕別人不知道她是他長輩的身分。尊老,因爲她是他的小表姨,愛幼,是因爲她還小。
“的確。”青荇跟着起鬨,“容先生,您就哄哄您這小表姨吧,不然可要戴上不孝的帽子呢。”
容鐫抿抿薄脣,不滿地看青荇一眼,然後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也跟她一起起鬨?”
青荇挑釁地揚眉,用一副“有何不可”的表情看着對方。
容鐫深沉地看了眼青荇,抿起薄脣去伺候吳淼:“快吃!”
青荇完全不受威脅地笑起來。容鐫這冰山一樣的男人原來也有溫度,只是被他掩藏起來了。
“小鐫乖,我要吃魷魚。”吳淼得寸進尺,笑得邪性。看着容鐫那張酷臉,她就想笑。就因爲容鐫平時總是面無表情,冷酷着一張臭臉,所以她才那麼喜歡逗他。不過因爲他總不在北京,她捉弄他的機會其實很少,一年也沒幾次。
“那是生的。”容鐫看了一眼桌上還沒下鍋的魷魚,冷冷地回答。
“你不會煮熟了夾給我?”吳淼插起腰,頑皮地問道。容大少爺打小沒伺候過人,也就她能有本事命令得動他。
容鐫挑挑眉,揚起手用力捏住吳淼的粉頰:“頑皮。這種事以後叫你男朋友做。”
“容鐫一點兒都不乖。”吳淼趴到李瓊的肩膀上,委屈地眨巴着眼睛。
“得了,我的姑奶奶,你別折騰我弟弟的偶像了。想吃魷魚姐給你夾。”李瓊不想再看容鐫那麼個大男人總被吳淼欺負,就主動擔下伺候吳淼的工作。
容鐫似乎鬆了口氣。青荇同情地看他一眼,不料又跟他撞上視線。容鐫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她爸是我媽的表舅。這丫頭打幾歲起就知道用這點打擊我。”
“誰讓你輩分小。”青荇撲哧一聲笑起來。不用想她也能猜出來淼丫頭有多頑皮,這容鐫怕是打小被她欺負着過來的。
容鐫露出一個帶點可憐的表情,扯了一下嘴角。
叫吳淼表姨怕是他這輩子最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做的事。
瞧吳淼那張跟小孩子一樣的娃娃臉,哪有一點做長輩的樣子?
看着看着,他不自覺露出寵溺的笑容。對吳淼,他永遠沒轍。他對這個小表姨打小當妹妹一樣疼愛着。
“容先生,淼丫頭他爸是你媽的表舅,那你跟香港那個容家……”青荇突然想起吳家跟香港首富容家有親戚關係,便好奇地問道。
“容耀祖是我大伯。”容鐫波瀾不興地回道。
原來如此。
看來容鐫的身份應該不只是容氏珠寶總裁這一個。
青荇對容鐫的好奇越來越大。
李瓊似乎聽到容鐫的話,驚訝地大聲問:“你是說那個把地產跟酒店開遍全球的容耀祖?”見容鐫點頭,她捂着後腦勺:“Oh,myGod!這太震撼了。”
她看了看對面的李瓊,又看看容鐫,突然發現這兩個人有點夫妻臉,於是她俏皮地問道:“容先生有女朋友沒有,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個。”
容鐫倏地眯起深邃的精眸,冷冷地瞪青荇一眼:“不需要!”
青荇悻悻然地別過頭,沒再說話。她也只是看着唐鐫跟李瓊挺般配,所以才興起當媒人的想法,看樣子容鐫根本不領情。也是,這麼厲害一骨灰級鑽石王老五哪用得着她給介紹女友?
容鐫似乎看出青荇有些受傷,立刻柔下聲調:“男人要先立業再成家。我近期不考慮婚姻問題。”
青荇釋然淺笑:“那你什麼時候想考慮了,就找我幫忙。”
“好。”容鐫目光深沉地看着青荇,手中無意識地搖曳着盛着果汁的玻璃杯,那混合了多種口味的果汁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複雜,還帶着一點淡淡的酸澀。
趙青荇快生了吧?她臉上那份笑容刺痛他的心。他這份感情還沒開始就註定結局。他一口將果汁吞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果汁加了冰,喝多對胃不好。”青荇關心地叮囑容鐫。她不明白他的表情爲什麼總是變幻莫測,忽陰忽晴。
看來這次部長大人要有競爭者了。李瓊怪異地看了一眼容鐫跟青荇,回過頭跟同事們繼續打趣說笑。
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半小時,在李瓊驚訝地發現離上班還只有20分鐘時,她趕緊匆促地招呼大家趕緊撤。容鐫挽起吳淼的胳膊,對青荇跟李瓊說道:“我跟吳淼先走了。”
“去吧。開不了車就打個的。”李瓊豪爽地笑着揮揮手。在容鐫跟吳淼走後,她抓起包去櫃檯結賬,結果對方告訴她容先生已經結過。
“他什麼時候結的?”李瓊頗爲詫異。席間她都沒注意到容鐫什麼時候離開地。
“半個小時之前。”
“哦。麻煩了。”李瓊一邊追着同事們,一邊喃喃自語,“這男人,結賬竟然不告訴我。”
青荇正站在馬路這等出租車,聽到李瓊的抱怨,撲哧一聲笑起來:“有人結帳不是更好?你下次遇到回請他不就得了。”
“嗯。”李瓊點點頭。
看來這人情她是要欠下了。
李鑫叫到兩輛出租車,朝李瓊他們招手:“快上車,不然真要遲到了。”
李瓊點頭,拉着青荇就往出租車那跑。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輛紅色寶馬,發了狠地朝青荇撞過來。等青荇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李瓊推到馬路邊。
容鐫看到這驚險的一幕時,立刻招呼司機把車停下,然後跳下車去查看青荇的情況。
李瓊正驚慌未定地察看着青荇:“青荇,你沒事吧?”
“要沒有你,我可能真要有事了。”青荇感激地抱住李瓊。剛纔如果沒有李瓊,懷着大肚子行動不便的她,根本逃不過那一撞。
容鐫走上前,沉冷地說道:“車是陸吉祥的。她爲什麼要撞你?”
“原來是她。”青荇勾了勾一邊嘴角。她就說剛纔那輛寶馬很眼熟,竟然真是陸吉祥。青荇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回道:“她……見不得我幸福吧。”
“要不要去醫院查查?”容鐫關切地問。青荇的臉色有些蒼白,他真怕她出事。
“沒必要。”青荇搖搖頭,“容先生去忙吧,我跟李瓊他們回外交部。你不用擔心,我真沒事。”
“青荇嫂子,你乾脆別上班了,回家休息去。”吳淼不放心地提議。
“我沒那麼矜貴,沒傷沒痛就回家休息,我還怎麼工作啊?”青荇拍拍吳淼的臉,笑着說道,“你啊,也快回學校上課,別逃太多課。”
“嘿嘿。”吳淼自知逃學有錯,沒好意思爲自己辯解。
看青荇似乎真的沒事,容鐫這才放心,跟已經跑過來的吳淼走回自己的勞斯萊斯幻影。
李瓊看到那車的奢華程度,不住咂舌:“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買輛車的錢夠咱買十套公寓。”
“羨慕?要不我把他介紹給你。”青荇調侃地笑問。她剛纔真有這種想法,也不算隨口說說。
“打住!姐有自知之明。人家的心沒在我身上,影兒都沒有。”李瓊打開出租車的門,讓青荇坐進去,自己才上車。
那容鐫的目光只圍着青荇轉,就算她再愚笨,也能看出來。部長大人這情敵夠分量,絕對有能力跟部長大人一較高低。不過,李瓊清楚青荇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女人,不可能會背叛部長大人。
青荇倚着車窗,好奇地問李瓊:“你怎麼知道容鐫的心不在你身上?我看你們倆就挺般配。你發現沒有,你跟容鐫很有夫妻緣,都擁有天庭飽滿的額頭,帶着點鷹鉤的鼻子,還有你們嘴脣的顏色都很像。”
青荇越說越有趣。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是兄妹緣而不是夫妻緣?”李瓊不禁失笑。她要找男人可不是看那男人像不像自己,而是看對方跟她投不投緣。不投緣的,長的再迷人也沒用。就比如剛纔那個容鐫。她對他只有崇拜,產生不了別的感覺。
“你真對他沒意思?”青荇有些失望。這麼好兩個要湊成一對,其實是個很好的主意。只不過雙方當事人似乎都有意見。
想起當時容鐫那冷酷的臉,她就心底生寒。那容鐫不是等閒之輩,到底要怎樣的女子才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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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補昨天的。稍晚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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