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風館”——A市有名的雲南菜館,因**美食家XXX力挺,以食材新鮮、味道正宗而聞名,亦是雲瑉請客之地。
一進菜館,身着豔麗傣裙的服務員立馬笑迎上來,詢問過後,禮貌的引他們上二樓,進了預定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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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雲兩人面對面坐下。
一個身穿白族服裝的美女服務員提着花籃、拿着點菜單,笑着開始職業性詢問:“請問兩位,需要喝點什麼茶?”
雲瑉邊翻菜譜邊說:“小秦,喝茶,你做主。”
秦可銦叉着下巴,笑問:“你們有什麼茶?”
“有普洱、田七……”
“什麼?田七也能做茶?”秦可銦訝然。看到服務員點頭確認,她來了興趣,“要田七茶。”
雲瑉聞言擡頭,眸光一閃,笑了:“我猜你肯定點這道茶……跟我第一次來吃雲南菜一樣好奇。”
秦可銦莞爾一笑。
雲瑉又問:“想吃什麼菜?”
鑑於是首次吃雲南菜,秦可銦邊翻菜譜邊問服務員:“小姐,有什麼好介紹?”
服務員如數家珍道:“雲南汽鍋雞、香草魚、騰衝大救駕……”
忽地,秦可銦手機鈴聲響起,垂眸一看,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唉,估計又是某個無名氏的諮詢電話,最討厭吃飯時間接這種電話。眉微蹙,鈴響兩次後,擡眸,歉意笑道:“雲總,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雲瑉回了個不介意的笑容。
秦可銦按下綠色通話鍵:“喂,你好……”
那邊一個幽幽的陌生女聲傳過來:“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隔着一個太平洋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他面前,他卻不知道我愛他。”
秦可銦有點莫名其妙:“什麼?”泰戈爾的原詩可不是這樣的。
那個女聲的語氣變得不解:“有時候,真不明白……我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面前,他無視我的存在,偏偏心心念念着太平洋彼岸的你!”
“啊?你哪位?”秦可銦更加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了。
雲瑉聽到她這句低呼,不由掃了她一眼,被她目光撞個正着,索性舉起菜譜,指着“汽鍋雞”的圖片,笑道:“小秦,點這個菜,如何?”
秦可銦分身乏術,手捂話筒,急急道:“隨便點,無所謂。”
對方隱隱聽到這邊的對話,語氣突然激昂起來:“你究竟什麼地方值得他迷戀呢?……以前,我以爲是外貌。那天見了,才知道我長得比你美!……性格嘛,你也算不得好,既不溫柔也不體貼,爲了幾張異性合照就大吵大鬧。其實,在美國,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麼!”
“你……”
對方卻陷入自說自話的境地,根本不給她插話的餘地,繼續絮叨着:“你知道嗎?沈閾來美國這麼多年,一直是我照顧他!……他寂寞了,是我陪他聊天;他生病了,是我照顧他;他生日了,是我喊人組織PARTY;他的博士論文要修改,是我逐字逐句幫他捉蟲……”
秦可銦越聽越驚,心也越聽越寒。這一切是沈閾從未對她講起的事情,卻是兩人之間真實存在的空白,對方是在指責還是炫耀?
“我心甘情願的爲沈閾做這一切的時候,請問,秦小姐,你在做什麼?”語畢,對方掛斷了電話。
秦可銦捏着被掛斷的手機,半天回不過神來。
雲瑉點完菜,望着桌對面接手機的秦可銦神色變幻不已:時而不解,時而驚訝,時而沉默……這女人,接個電話而已,表情居然如此豐富!很快,他發現接完電話後的秦可銦不對勁:眼神渙散,情緒低落之至。莫非發生了什麼不幸?他心頭一緊,低喚:“小秦、小秦……”
“啊?什麼?”秦可銦被她面前揮舞的巴掌和耳邊的呼喚聲驚醒,茫然道。
“怎麼發起呆來?”
“哦,有點小麻煩。”
“需不需要幫忙?”
秦可銦趕緊搖手:“不用不用。”正好菜上桌,趕緊拿起筷子,故作請示狀,道:“雲總,肚子好餓,可以起筷了麼?”
雲瑉點頭道:“當然可以。”
放目望去,有魚有肉有菌有湯,有黑有白有綠,煞是好看。
饒是秦可銦情緒低落,也忍不住讚歎:“真不錯。”
雲瑉放下筷子,微微一笑:“那當然,這些食材的原料可是坐飛機從雲南到A市的!”
秦可銦詫然:“不可能吧?”
雲瑉指了一下大廳方向,笑道:“雲南菜最大的賣點就在這裡……還記得進門時看到的那張大桌子嗎?那桌上擺的就是這些食材的原料……據老闆說,菜館裡的野生菌、新鮮瓜果不用說,連鹽巴、醬油、辣子、餌塊、昭通洋芋(土豆)、大理彌渡酸菜……統統都要從雲南運過來。”
秦可銦被震了:“天哪,那成本也太高了吧?!”
“相比別的菜系,雲南菜價錢是偏貴。呃,這也是雲南菜館爲什麼沒有遍地開花的緣故。”
秦可銦笑了:“雲總,你……”正預備來一句拍馬屁的“你真見多識廣!”,沒想到,又一個陌生電話打到她手機上,沒好氣的按下接聽鍵:“喂,你好。”
“是我。”沈閾略帶疲憊的表明身份。
乍一聽這聲音,秦可銦條件反射性看了一下手機顯示屏,不是他那已被屏蔽的手機號碼。
“你現在幹嗎?”沈閾問。
“吃飯。”
“和誰一起吃?”
前腳有個愛慕者來示威,後腳就親自查崗麼?秦可銦口氣冷淡道:“管你什麼事?”
“是跟男的吧?”
瞥了一眼對面低頭專心吃飯的雲大佬,秦可銦掉轉視線,眉一擰,不耐煩道:“是又怎麼樣?”
“我認識嗎?”
秦可銦本想說你不認識,但一想起他跟捲髮美女的合照,立馬坦白告知:“你算認識,是雲總。”
一直關注着這邊動態的雲瑉耳尖地聽到“雲總”,不由擡頭掃了她一眼,某人鼓着腮幫賭氣的樣子煞是有趣。
那個機場偶遇的多金帥哥立刻閃入沈閾腦海,危機感降臨,他語氣急促起來:“就你們兩個人?沒別人一起……”
秦可銦一聽這話,擺明質疑她的清白,憤然道:“我不管你,你也少管我!”
隨即,毫不猶豫的按下紅色掛斷鍵並關機,坐在那裡生悶氣。
雲瑉觀察了她半響,某人氣得半天沒動菜,光拿着筷子在碗裡戳菜泄憤,不禁笑道:“小秦,菜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戳的。”
秦可銦聞言,訕訕笑道:“今天,黴星高照,沒興趣吃了。”
“怎麼?有心事?說來聽聽。”
秦可銦默然,她跟雲大佬的交情還沒好到可以傾訴私事的地步。
雲瑉拿起溼毛巾搽了搽手,淡然道:“我有個好法子,可以消除你的壞心情,要不要試試?”
秦可銦眼睛一亮,欣喜道:“什麼法子?”
雲瑉笑道:“如果你信我,跟我走就是了!”
換做平時,秦可銦可能要思量一番。但此時的她鬱悶得緊,巴不得有個宣泄途徑,連忙點頭答應。
***
一路疾馳。
雲、秦二人來到一家高檔健身館。據說這健身館推行內部會員制,會員非富即貴。
秦可銦狐疑的問:“雲總,來這幹嘛?”
雲瑉高深莫測道:“跟我來就是。”
作爲該館的至尊VIP會員,雲瑉打了一聲招呼,館方立馬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健身房。
雲瑉丟給秦可銦一套寬鬆的運動服和一副拳擊手套,指着房裡的吊袋,望着茫然的她,目光炯炯有神道:“小秦,我不知你遇到了什麼不愉快。但,你可以把這個吊袋當成假想敵,盡情痛擊,直至舒服爲止。”
秦可銦抱着運動服、拳擊手套,質疑着:“有用嗎?”
“當然,我經常這樣減壓!”雲瑉笑道。片刻後,他突然甩出一句,“這方法,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秦可銦“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後認真道:“好,我試試。”
雲瑉心裡一鬆,道:“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事招呼一聲。”隨後,退出房間。
秦可銦換好裝備後,面對那個一人高的吊袋,圍着它轉了一圈。推了它一把,它在慣性作用下,迴盪着撞回來。
秦可銦這下惱了,指着吊袋,恨恨道:“MD,連你也欺負我,是吧?”狠狠的連擊幾下,吊袋迴盪得更厲害了。她心裡的怒火莫名燃燒起來,想起雲瑉“假想敵”理論……恍惚間,吊袋變成了沈閾摟着捲髮美女的親密合照。那一瞬間,她象發了狂一樣對着“假想敵”拳打腳踢,淚雨紛飛,邊打邊罵:“沈閾,你他媽混蛋!吃着碗裡還看着鍋裡的大混蛋!我打死你!打死你!……你爲什麼這樣對我?已經向我求了婚,還去親別的女人?!半年都熬不過麼?!……你究竟把我當什麼?……”竭盡全力的揍吊袋,歇斯底里、毫無章法的狂罵,直至喉嚨嘶啞、筋疲力盡的跪坐在地。然而,經過這一通胡亂發泄,心中鬱悶確實大減!
一小時後。
秦可銦聽到敲門聲,胡亂抹了一把臉,站起來,開門。
雲瑉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凝視着雙眼微紅的她,微笑道:“怎樣?心情好點了沒?”
秦可銦扯了個笑容,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遂點點頭。
雲瑉臉色微變,眉一挑,不贊同道:“怎麼這麼激動?嗓子都喊啞了?”
秦可銦撓撓後腦勺,尷尬一笑。隨後,她靈機一動,雙手抱拳做出致謝動作。
雲瑉脣一勾,笑得顛倒衆生,道:“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管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