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銦銦,幾時抽空碰個面,小聚一下?”林菱在手機那頭徵求意見。
“最近沒辦法,我人在外地出差。”秦可銦邊瀏覽電腦網頁,邊遺憾道。
“又出差?!你現在成空中飛人了?”林菱打趣道。
“累死了,剛從黃山回來就被派出來做項目。”秦可銦撇撇嘴,抱怨道。
“黃山?我還沒去過,好玩麼?”林菱問。
“好玩個鬼!電視裡看着那麼漂亮的地方,結果人山人海,差點沒被擠死。平日老笑別人是SB,這次自己也當了一回黃金週SB!”秦可銦自嘲道。
“花錢買罪受。”林菱一語中的。
“我現在算深刻體會‘天做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這話了!”秦可銦頓了頓,接着問,“你的新加坡之旅如何?”
“還不錯,街道乾淨,空氣好。最讓我開心的是,各大景點的遊客遠沒國內恐怖。”林菱眉飛色舞道,“給個建議,下次的黃金週,你選出國遊吧。跟國內的黃金路線比,旅行社對周邊國家旅遊的報價差不多甚至還低,遊客卻比國內少多了,超值!”
秦可銦被某人的話說得心癢癢的,剛想說話。突然,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似乎開始晃動,頭昏目眩,坐不穩椅子,拿不穩手裡的手機,一個錯手掛斷了通話……茫然之下,再看旁邊的人,也在詭異的晃動……甚至牆壁好像都在晃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地震!”旁邊的一個男同事聲音變了調,刷地站起身。
地震!?從未經歷此等災害的秦可銦被嚇得三魂去了七魄,不知該如何是好。
“快跑!”反應快的男同事疾呼,轉身就往外衝。
緊接着,辦公區的所有人都都驚慌失措的往外衝,秦可銦當然隨着衆人往門口衝。
衝到電梯門口,紅色的樓層指示燈一閃一閃的,還有好幾層纔到本層。
不知誰大喊一聲“走樓梯!”
所有人都放棄電梯,選擇樓梯。一拉開安全門,平日無人問津的樓梯已門庭若市,上面樓層的人不斷加入,越往下人越多,擠作一團,根本跑不出速度。
樓梯太窄,人太多,樓道的兩邊似乎左右搖晃,人跑得東倒西歪。參差不齊的腳步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催促聲更加劇了危機感……每個人都在心裡暗罵:該死的,怎麼還不到一樓?!
忽地,前面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唉喲”,貌似崴了腳,步伐微滯。後面跟着的男人拼命往下衝,嘴裡罵道:“擋什麼路!”只見那美女被那猛男狠狠的用手撥開,即將摔倒……一旦摔倒,多半是被踩踏的命運!
幸虧旁邊的人扶住了她,嘴裡怒罵猛男:“推什麼推?”
某人開始高呼:“不要擠!前面的快跑!”
陸續有人加入這種呼聲。
秦可銦頭腦發熱,也加入呼聲:“大家莫亂擠!有順序的跑!莫踩死人了!……”事後,很多聽到的同事都說她的呼聲不太吉利。
不過,那種場合下,有人出聲維護秩序,大家出奇的服從,也鎮定多了,一個個扶着樓梯或互相扶持的拼命往下跑。
秦可銦覺得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恐慌的時刻:一個勁的拼命往下跑,跟着前面的人拐過一個又一個彎,卻怎麼也看不到盡頭!……難道,上天要她命喪此地?!
樓梯震動得越來越厲害,石灰塊開始往下掉,但沒人在意這麼多,只有一個強烈的生存念頭“跑出去!”
……
終於,下到梯口,大門在望!
保安們在大門外急得青筋暴起,揮手大吼:“快跑出來!”
衆人眼露喜色,拔腿飛奔,衝出大門,衝向安全地帶……
街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人聲鼎沸。
在保安們的指揮和“別離樓太近!”的吼叫聲中,秦可銦緊跟着同事,跑到街對面的廣場才止步。
到處都是人!有人頂着染了一半色的陰陽頭跑出來,有人只穿一隻鞋跑出來,有人抱着手提電腦跑出來,有人光膀子跑出來……放眼望去,一個個汗淋淋,面色發白,眼裡都寫着驚魂不定四個字:剛跑出來的大樓正在跳芭蕾呢!
“媽呀,嚇死了!”
“這樓這種搖法,會不會倒?!”
“沒想到E市也會地震!”
……
“真倒黴,到E市來出差都能趕上地震!”雲氏的方主管罵罵咧咧道。
秦可銦心有同感:“這運氣是背了點!”
一旁,鼎輝方面的劉主管心急如焚,拿出手機開始撥號碼,卻沒有一個打通的,急得直跳腳:“怎麼打不通?急死人了!”
“估計網絡塞車,待會再打好了。”秦可銦安慰道。
“小秦,你們外省人不懂,這E市地震算小的。”劉主管一看雲氏衆人不認同的表情,苦笑道,“我們山裡經常地震,一年震個十把次。這回連E市都震了,估計我們那也跑不了。”事後,傳來消息,劉主管的父母雙雙震亡。
雲氏衆人面面相覷,無言以對,都是頭一輪碰到地震的主。
“這電話怎麼還不通?”旁邊的陌生人焦躁不安的撓撓頭皮,“撥了這麼多號碼,沒一個通的。”
沒一個是通的!?雲氏衆人心裡一緊,都紛紛拿出手機加入龐大的撥號大軍。果然,通訊中斷!電話、短信全部不通!
E市成了信息孤城!
雲氏衆人全是外地的,離了電話這工具,也就意味着不能跟外界聯繫。
“中國移動收費那麼黑,服務卻這麼爛!連個電話都撥不出去!”
“MD,移動就是牛!老子上趕着送話費,它還看不上!”
“聯通也沒反應!”
“莫不是震斷了通信電纜?”
“……”
“蔡經理,不好意思,我想回公司請假,回老家看看!老家還有七十多歲的父母。”劉主管匆匆的打斷他們的討論,急不可耐道。
“去吧,改天再商量細節。”蔡經理果斷放人。這種場合,還讓人堅持工作,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
搖晃沒了,地震停了,但一時間沒人敢走進大樓。同時,保安也以“怕有危險”爲由禁止任何人進入。
怎麼辦?雲氏衆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蔡經理、賈主任。
蔡、賈頭碰頭討論。
秦可銦立刻想起年初的雪災,想起老媽形容的物價匱乏慘況,頭皮不由發麻,陣陣恐慌襲上心頭,焦慮萬分道:“蔡經理、賈主任,我們先買點東西儲存吧……我老家雪災那陣,物價飛漲,食品搶購成風。”
民以食爲天,這一建議得到雲氏衆人響應,立馬趕往最近的商場“搶購”!